1954年-1968年,煉製『台灣受虐症候群』──進一步把中國難民家奴化;把福爾摩沙人華奴化的陰狠
1949年底,早先逃往美國一年多的宋美齡,早把帶到美國的財富處理好了。該依美國法律登記的登記了;該隱藏的已隱藏好;美國情人威爾基又已明白表示「長相見不如偶爾懷念」。此時見蔣家父子在台灣的霸權已然穩固落實,必然很快會再復位登基。宋美齡向來是權慾勝過情慾的人,何況情慾已不保,哪肯放過重做第一夫人的機會。而蔣介石仍須仰賴宋美齡在美國的管道,於是蔣宋一拍再合,宋美齡於1950年1月10日飛離紐約,經檀香山,於1月13日抵達台北。
這時蔣家父子早已視台灣為私人禁臠。早已開始鎖國政策,嚴格禁止未經其同意的人進出台灣,外國人要進出台灣也經嚴密篩選,記者更須受嚴密監控,以免台灣實情被洩露出去。但仍有美國大使館與美軍顧問團人員曾談論台灣情況,某些原本被使館人員與顧問團人員視為無關緊要的談話,仍偶爾會傳回美國,並在美國刊出報導。其中一則是:有些台灣有識之士曾說:「如果中國人在台灣有值得信任的人,就只有吳國楨與孫立人了。」當然,這個消息立即經由剪報方式傳回台灣給蔣經國。這消息更加速了蔣經國摘除孫立人的決心。吳國楨與孫立人都是中國人官場中,少有的正派人物,學術豐富,訓練有素。一個奉獻於行政,是最好行政人才,一個專精於軍事,是中國軍隊最好的軍官。都不屬於蔣幫集團;都不會同意蔣家把台灣打造成私人產業;二人會被蔣家父子留用,都只是暫時被拿來騙使美國相信「蔣家父子有改革的意思」。現在已趕走了吳國楨,蔣經國的地下特務就轉向另一個聲名顯赫的這位中國陸軍總司令孫立人。
現在發現台灣人也敬佩孫立人,更加速了蔣經國不顧一切要拉下孫立人的行動。蔣家父子一刻也絕不容許台灣人民有除了「蔣家父子」以外的敬佩對象。
孫立人因不知蔣家父子的惡毒私心,曾毫不顧忌地表示:「台灣有的是優秀青年,中國政府應該較公平一點對待台灣人民,搞好台灣。因為中國人在台灣是難民。中國難民政府想要光復中國,非要台灣人民的支持與幫助不可。
孫立人是唯一能被美國信任的中國軍官,更是美軍顧問團眼中唯一真正有能力指揮作戰的中國軍官。這些加起來,在蔣經國眼中,確實是一個重大威脅。特別是蔣經國在政治與軍事均未有過參與工作的政績。純是靠其父蔭而出來竊政權、奪軍權。但在1953年時,他卻已在黨、政、軍都掌控重要地位,可輕易毀滅他所不喜歡的軍官與政府人員。他是祕密警察頭子,他的地下特務對付中國難民與台灣人民之陰狠,較之蔣介石的藍衣社、調統局有過之;他掌控青年團;退伍軍人協會(榮民退輔會);又是軍隊總政戰部主任。這政戰部在軍中各階層都派有政治軍官和滲透細胞。從蔣經國的觀點而言,孫立人受美國方面欣賞;受台灣人民信賴,那他確是一個危險人物。
由於蔣經國的政工軍官嚴重干擾軍中的指揮與訓練作業;破壞軍紀和士氣。只要不得其歡心,就以思想不純正為由,任意批判官兵。一些真正曾在戰場上與共產黨軍隊正面廝殺的官兵,被這批他們稱之為「軍中太監」的蔣幫政工弄得動輒得咎。自然會心有不滿。蔣經國就利用埋伏軍中的細胞,煽動幾個年輕氣盛、曾受孫立人直屬帶領的軍官,慫恿他們應伺機請願才有改革希望。
1955年中,美國泰勒將軍來訪,蔣介石為他舉行軍事檢閱,幾個衝動型的年輕軍官突然向前請願。蔣介石抓住機會,當場將孫立人解職。指這幾個年輕軍官意圖叛變,而身為陸軍總司令的孫立人是負責人為由,將之禁錮。
蔣經國指定他的人審理此案,先指控孫立人「庇護共產黨員」、「意圖叛變」,想就此將孫立人槍決。但當請願事情發生時,美國泰勒將軍與藍欽大使都在場,看到的是「莽撞的請願」,並未見「反叛意圖」。且當時所屬軍中並無任何共產黨嫌疑人或事跡。槍決孫立人的意圖被勸阻。最後只得指控孫立人犯了「不可饒恕的失職之罪」。並表示寬大地讓他退休。蔣經國有了吳國楨的前車之鑑,不能殺孫立人,也不能讓他離開台灣。就令孫立人住到台中一間由官兵看守的房子,永不得走出該房子。
蔣經國:「報告父親總統大人,我已逮捕孫立人手下軍官兩百多人,其中數十人近日就要槍斃。」
蔣介石:「有必要為了拉下孫立人一個人而牽連這麼多人嗎?」
蔣經國:「他們都是跟隨孫立人多年,頗有袍澤感情。尤其歷經多年征戰,他們戰績顯著,足見訓練有素,紀律與忠心不容懷疑。眼見這樣正直無私之人都被我們糟蹋,必然多少會有疑懼與心存不滿。留下他們,難免有後顧之憂。何況製造出這些空缺,我正好可用來獎勵、提昇我的人馬進去。更有殺一儆百的效果。」
蔣介石:「好吧! 那!未槍斃的這些軍官怎麼處理?」
蔣經國:「就關到大家把他們淡忘為止。到時物換星移,他們如尚未老死,放出來也無須多慮了。」
此後有人問起孫立人,美國大使藍欽就說:「孫立人隱居台中『栽種玫瑰』,不可以去打擾他的清靜。」
僅1950年至1957年,美國對在福爾摩沙蔣幫的援助就已達20億美元,以人口比率來算,當時所謂的台灣接受美國援助之金額,遠超過任何國家。就蔣幫集團而言,已有了7個肥年。
對於美國這巨額的援助,蔣家當然要向美國提出宣傳數據,以表示美國對所謂台灣的援助是有效率產生的,以博取美國繼續援助。當然就不提1945年蔣幫集團自日本手中佔據所謂前,福爾摩沙在日本人建設下,原有的高農工產量。更不提蔣幫集團在台灣是不從事生產的一群。兩百萬的蔣幫集團人員與軍隊,全靠福爾摩沙人的供養。
蔣家父子奸巧地拿出1949年至1957年福爾摩沙農工產量提昇二至三倍的數字,來宣傳其復建成效。絕口不提1949年之前,福爾摩沙被他們摧殘至破敗的真相。例如:福爾摩沙蔗糖年產量,由被蔣幫集團接收前的一百四十萬噸,降到被他們接收後的低於三萬噸。等蔣幫集團遁逃到福爾摩沙,非得靠福爾摩沙供養不可時,在七年之間,依賴美國援助,自被他們摧毀後的微小產量中,僅提昇個二至三倍,農工產量僅達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竟然有臉沾沾自喜地拿出來自誇,還獻寶。更可惡的是,蔣幫政府利用掌控化學肥料的供應,不准私人買賣。農民須要化學肥料,僅能拿所生產的稻米至農會換取。這樣,蔣幫集團就可長期低價取得台灣生產的所有稻米。蔣幫集團人員也就能天天享受台灣的香噴噴米飯,還有剩餘,則高價出售來中飽私囊。而辛苦栽種稻米的農民,為了換取所需肥料,卻無米可煮,三餐只能吃長年貯存在倉庫裡發霉的番薯簽。
在這段時間裡,美國駐福爾摩沙大使藍欽,看到的是已被摧殘過的福爾摩沙人民。還是不得不在他的「使華」一書裡承認說:「和來到福爾摩沙的中國難民比較起來,福爾摩沙人是體格更優秀的種族;受過更高的教育;也有更好的文化生活水準。」並說:「蔣介石自誇、並裝飾得像是普遍受人愛戴,實在令我難以置信。蔣介石最好先證明他能贏得真正的福爾摩沙民心。」
這段時間裡,蔣幫集團與統治中國的共產政權,雖然表面上互相叫罵,私下卻能暗通款曲。
蔣經國:「父親,現時於台灣打造我們私人桃花源的計劃,已沒問題了。我反而擔心起中國的老共了,萬一哪一天中國真的打過來,以現在我們的軍隊作戰能力,金門、媽祖等地,大概不用一天就會被中國吞掉了。既然台灣海峽有美國第七艦隊防守,我們在台灣可不用擔心。我看,不如將防守金門、媽祖的軍隊調回台灣。金門、媽祖等地沒留守的必要。」(媽祖地名又被蔣介石、蔣經國父子改成馬祖)
蔣介石:「經國啊,你是很精明奸巧,但某些方面的兵不厭詐,還是不夠老練。你以為當初決定躲來台灣時,我沒有萬全準備啊?」
蔣經國:「什麼萬全準備啊?」
蔣介石:「我早已派人與朱、毛集團談好條件。就是:我退出中國,他們也放棄追殺我。雙方可以各自保持原有實力,不必再有損傷。」
蔣經國:「那也不必留著金門、媽祖等地啊!」
蔣介石:「那是後來我派馬鶴凌(馬英九之父)於1949年到香港,與毛澤東的代表──曹繫仁密談的結果。依約定,我們要留著金門、媽祖等地,雙方長期做個打來打去的樣子。目的是雙方都可維持尚在戰爭狀態的非常時期假象,以便雙方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做為執行特權的藉口。」
蔣經國:「父親,您真是老謀深算!」
蔣介石:「行了,不用拍馬屁了。知道就好。馬鶴凌回來報告任務完成時,還特別提到,他的兒子馬英九就是在香港密談時出生的。馬鶴凌特別強調,他兒子的出生,帶給他密談順利的福氣,所以命名為英九,英是表示在台灣必能高人一等地享受榮華,九是最大數,表示尊貴和永遠(在中國有暗示為皇帝之意)。」
蔣經國:「您怎麼回答馬鶴凌?」
蔣介石:「再怎麼說,他都是立了大功,我就說『那是當然的』了。」
蔣幫集團告訴朱、毛中國:「整個中國全讓給你了,我天天叫罵『反共抗俄,收復河山』,說在備戰。一來是為了在台灣維持特權與高壓統治的藉口,二來是為了誘使美國不斷的投入援助。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朱、毛中國則告訴蔣幫集團:「你們就安心在台灣做你們的寓公、土皇帝,我們天天叫罵『消滅蔣幫國特,打倒美帝』,也是一來為了在中國維持特權所需,二來為了誘使蘇俄繼續送來援助。大家就繼續把戲演下去吧! 反正偶爾打死幾個士兵或百姓,那也是別人的孩子,無關緊要的。」
兩方更可笑地商量起來:為了能安全地長期演出,星期一、三、五就由中國向金門定時、定點地發炮;星期二、四、六就由金門向對岸定時、定點回打。還在台灣海峽畫下中線。你的船隻、飛機不要超越中線;我的船隻、飛機也絕不會跨過中線,以徹安全。
在日本東京的台灣流亡人士,則稱金門、媽祖兩地為「蔣介石的金馬國立公園」,該公園每週演出六天,每天定時有打炮的馬戲表演,禮拜天還公休呢! 蔣幫政府每年特許二千多位外國的訪客,由台北直飛金、馬,去觀看這世上獨有,由蔣、毛雙馬戲團的聯合公演,去看看這難得一見的炮戰表演。這段時間,還有蔣介石的愛徒──郝柏村參與演出,重要場次郝柏村還親自主持。
1950年以前,蔣幫集團在台灣的暴虐殘殺只針對台灣人民;恐怖氣氛只籠罩台灣人民。1950年蔣家父子正式在台灣立寨以後,暴虐殘殺的對象擴及了在台中國難民,在台中國難民開始苦嚐膽顫心驚的滋味。每次蔣經國的進一步高位掌權,都給中國難民加深一層恐懼。
當時的中國難民都瞭解,由於蔣幫集團對於台灣人民的無情剝削與暴虐殘害,台灣人民對蔣幫集團除了畏懼,還潛伏部分敵意。雖然多數中國難民也是受害者,但由於蔣家父子的陰謀得逞,使得當時的中國人與台灣人民壁壘分明。
這種尷尬的情境將中國難民撕裂成四群;
1. 是精明型:找到機會則攀附權貴,得以進入蔣幫集團,過著坐享特權的愜意生活。
2. 是無奈型:不願或無法進入蔣幫特權集團,被夾在蔣幫集團與台灣人民中間。不願回中國;也不回不了中國。在台灣又落入蔣家所設計「無法生根立命」的陷阱中。無奈型的人數最多,多數最後也被調教成蔣家「家奴」,他們及其後代子孫最後陷入蔣家設計好的「躁鬱」病態心理。不願回中國,又不認同台灣。與「高侵略性假中國人」同樣地,在面對有部分覺醒的台灣呆奴時,更會盲目地出現「歇斯底里」的瘋狂,有如刺猬,無法忍受任何抬頭的台灣人民。他們最是可悲,因為就像是「被別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著出賣自己的錢」,做的都是傷害台灣人民,更傷害自己的愚行。
3. 是老實型:他們到台灣並非自己所願,無背景又無優勢條件。蔣幫集團又不屑於讓老實型的低階中國難民依附他們。他們多數是工人與小販,整天忙於生計,雖然怨嘆蔣幫集團使得他們回不了家鄉,卻也多認命,反而較易融入台灣社會,安身立命,逐漸成為華裔台灣人。
4. 是民主型:這些人在中國就受良好教養,又多學有專精,且擇善固執。是難得的正派人士。卻是蔣幫集團背上的芒刺。蔣幫集團認為,要將台灣人民成功呆奴化,必須先拔除掉這些中國難民。因為他們一定會看不慣蔣幫集團的做法,也會做所謂的「仗義執言」。蔣幫集團認為:「呆奴化台灣人民」和「造神運動」若會有任何的不完美,一定是來自這批人的從中作梗。以後的日子裡,蔣家父子及其特務,一直小心檢視,一見這些芒刺的影子,立即摧毀。寧可錯殺一百,他們絕不放過一個。這些民主型正派中國難民的悲慘下場,如同台灣的有識之士,除了自身遭受殘害,由於被蔣幫集團印上黑記,更殃及親友與子孫,使受到長期監視與迫害。這些民主型正派中國難民及其子孫,後來確實有心落地生根,完全成為台灣人民。卻常受「被蔣家父子設計成躁鬱症的在台中國人」之無情的謾罵與打擊。
1945年至1948年間,陳儀與魏道明是奉蔣介石父子之命劫攫台灣,屠殺任何可能有阻礙的台灣人民。1949年陳誠在台灣,則為蔣家鋪陳私人的安樂王土,更要嚴厲掃除任何有疑慮的台灣住民。
1950年,蔣經國除了舊有的地下特務系統,更成立明的總政戰部來嚴控軍隊。再身兼國家安全局(當時對外隱名為總統府資料室)局長,掌控全部情治系統,包括警備總部。因為他要長治台灣,這時他要捕殺的對象就包括了所有他覺得有疑慮的中國人了。蔣經國對在台中國人的原則,就如對付台灣人民一樣,那就是「可錯殺一百個,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
由於這種「可錯殺一百個,不可放過一個」的瘋狂政策,延伸出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因為在當時的台灣,要陷害一個人太簡單了,只要檢舉他思想有問題,就一定讓他受害。台灣百姓的父母不但普遍告誡子女,不可談論社會或政治;更禁止子女聽人談論,以免受牽連。
1950年至1987年間,被蔣家特務系統監禁、殺害的人數無法正確統計,有人估計有數萬人,有人估計有數十萬人。由於台灣的有識之士在1945年至1949年已被捕殺得所剩無幾,台灣人民也已噤若寒蟬。1950年後,被蔣家特務系統捕殺的在台中國人不少,若以人口數的比率來算,這段時間被捕殺的中國人應該高於台灣人民。1950年的前數個月中,因為未向蔣經國輸誠而被審判、處死的人中,單單官階為中將的就有:新兵訓練司令、國防部次長、聯勤司令、第70師司令等人。
1954年,蔣經國自己就曾大言不慚地說:「我在過去三年半裡,平均每個月破獲了十三件「與匪諜有關」的案件。」也就是每年有一百五十六件,每件可牽連數人至數十人,偶爾甚至幾百人。
1954年初,蔣經國召見黃朝琴。
蔣經國:「朝琴啊,就要改選第二屆臨時省議會了,我看你就回台南縣鹽水鎮老家,以台灣人籍貫參選吧!」
黃朝琴:「報告主任長官,我是中國人,且一直是由台北市選出的中國人省議會議長。不應再回台南縣當台灣人民吧?」
蔣經國:「我知道,但是,你與連震東一直是我們政府向美國展示的台灣人民表率,所以裝樣子也就要裝得像一點!」
黃朝琴:「那可不可以先讓連震東恢復台灣人民身分?」
蔣經國:「我明白你的感受。連震東也確定是忠心的,我一樣也要重用他。但我更重視你為自己人,是真貴族中國人,連震東在我眼裡,才是假中國人。況且你一直是省議會議長,將來也會一直是議長,即使有人叫你台灣人,也是最高級的台灣人。當然,在我內心,你永遠是貴族中國人,不是台灣人。你大可放心。你只是職業上的台灣人。連震東及其子孫,則會是永遠的假中國人。懂了嗎?」
對於「被打回台灣人原形」,黃朝琴雖然深感委曲,但也不得不於1954年乖乖回台南縣鹽水鎮老家,首次以承認是台灣人民身分登記。於是,黃朝琴和連震東,就從此成為「高侵略性假中國人的貪婪台灣呆奴」爭相效法與欲迎頭趕上的偶像。卻也是一些台灣清明人士吐痰的對象。
由於讓蔣幫集團認為有高憂慮性的思想犯都處死了。低憂慮性思想患;及「為了不漏放一個而要錯殺一百」所抓來的牽連者,則大都關到綠島。綠島原名是「火燒島」。聽其名就知是難以養生之地。蔣家父子選定火燒島監禁有思想疑慮的人,就如同美國舊金山灣早期的惡魔島,都是要將一批人與世隔絕。不同的是:惡魔島關的是「極兇之惡煞」;火燒島監禁的則是「可能說了或聽了蔣幫集團不喜歡的言語」。由於事件多、人數眾,只穿插幾件火燒島傳出的對話,粗瞭大概。
1954年,火燒島。表現良好者,每天有三十分鐘的放風時間。
陳浙棟:「請問你是?」
姜林獅:「我是0812號,姜林獅。」
宋致遠:「我是0916號,宋致遠。」
陳浙棟:「我是0745號,陳浙棟。我看你好幾次了,你那麼瘦小,又溫文有禮。怎麼也被抓來關在這裡?」
姜林獅:「我家住台南附近,本來是農夫,身兼台灣傳統工程師,專精於橋樑、工廠等大型建築的設計與建造;以及大型建物的整棟遷移。幾年前,我一個朋友因被懷疑思想有問題,住家被警總特務包圍,我聽說朋友即將被抓走,此後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遂趕往探視。就在朋友家門前看到層層包圍的士兵,我告訴士兵,我是他的朋友,請讓我見他最後一面。士兵往裡面通報後,再出來時就把我抓走了。我連那位朋友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宋致遠:「看你也是讀過書的,怎麼老實到這種程度? 這種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怎麼還去探視?」
姜林獅:「我從不過問政治。別人談論政治時,我也絕不旁聽。想見老友最後一面乃人之常情。我從沒想到他們抓我做什麼?」
陳浙棟:「有『不正當思想』嫌疑的人,連他的朋友也會被抓,你不知道啊?」
姜林獅:「是有聽說過。但我是種田之餘才做工程,他有一塊田與我的田相鄰,耕作時會討論一些耕種心得或閒聊。我與他並非政治問題上的同好。」
宋致遠:「所以囉。別人不認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你家本來沒被包圍,你人本來也不在逮捕名單上。是你自己前去承認是他的朋友,你不被抓才奇怪!」
陳浙棟:「這是我聽過最滑稽的事了。在這時候,竟然有人會自己跑去說『自己是思想嫌疑犯的朋友』! 」
姜林獅:「好吧! 我是傻。那我請問你們,你們聽起來、看起來都應該是中國人,也不像是會做惡的人,怎麼也被抓來了?」
陳浙棟:「我是得罪了人被抓來的。我在中國時有讀過書,所以被派到小學當教師,也負有通報異常狀況的責任。同校另有一位與我身分相同的中國人教師,姓霍。照規定,學生每講一句台語被聽到是要罰一角錢。但一、二年級的小學生根本還不會講北平話的所謂國語,學生和學生之間,不夾著幾句台語,根本沒法交談。霍老師卻專注於一、二年級小學生的交談,常常有小學生一天就被他罰了好幾角錢,甚至有被罰一、兩塊錢的。我常常勸他說:台灣人民本來生活就窮苦了,你這樣罰錢,不是讓他們的家長更活不下去了嗎?何不改打手心或屁股?每講一句台語就打一下。強迫說北平話的效果應該是一樣的!霍老師卻仍堅持繼續罰錢。有一次,我聽說一位學生,因一個星期內被罰了兩塊錢,使得全家有半個月連甘薯簽都沒得吃,三餐全靠鄰居施捨度日。我氣不過,就和他吵了起來。霍老師就向上報告說:我同情台灣人民,妨礙政令執行。所以我就被抓來了。」
姜林獅:「哇!陳老師,您真是好人!」
宋致遠:「好人?好人不長命。你沒聽說過啊?」
姜林獅:「不,陳老師會長命百歲的!」
宋致遠:「在火燒島長命百歲? 0745號跟你有仇啊?」
姜林獅:「不! 不!請您不要生氣、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致遠:「別緊張,0812號。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尋你個無奈的開心!」
姜林獅:「謝謝您!但您又是為什麼被抓來火燒島的?」
宋致遠:「我是上海人。」
陳浙棟:「0916號老家還是上海名門之後呢!」
宋致遠:「0745號,這個不要再講了,好嗎?」
陳浙棟:「好啦!」
宋致遠:「蔣家集團撤逃來台灣時,我剛從日本留學回來,被叔叔一起帶到台灣,以躲避共產黨。我在日本學的是化學工程。他們見我學歷上有工程二字,以為是和機械有關,就派我到鐵路局嘉義段任機工段長。當時有位組長也是中國人,常常要台灣員工,在上班時間請他喝酒,我屢勸不聽,被我記了『缺點一次』。他就此懷恨在心。就在兩年前的10月30日,我又見一位台灣員工,於上班時間替那位組長買來酒菜,請他吃喝。我罵道:「你們的一次疏忽,可害死多少人命? 損失多少國家財產?你們不知道嗎?」便把酒收到我辦公室,請他們下班時再來拿回去。他向在司法院任職的姨丈告狀,就以『我不准他慶祝蔣總統誕辰』,對『蔣介石不敬』的罪名把我抓來了。其實隔天才是蔣總統生日。老實講,即使當天是蔣總統生日,上班時間喝酒,也會被我制止的。所以沒什麼差別啦,認了!」
姜林獅:「哇! 您也是一個好人!」
宋致遠:「拜託你,0812號,請不要在這火燒島上又說出『你會長命百歲』的話。我們誰也不知道誰能活著離開火燒島,但相信你也不願在火燒島長命百歲吧! 若不能離開這裡,早點死了,也許是種福氣呢!」
姜林獅:「我知道了,對不起!」
1955年
蔣經國:「父親,現在是開放出國留學的時候了。」
蔣介石:「怎麼了,幾年前你不是才說要把台灣鎖國。不准台灣地區人民,有與外國民主潮流有任何接觸的機會嗎?」
蔣經國:「是的,還是要繼續把台灣鎖國。要開放的只是大學畢業以上的公費留學,是要經過考試與篩選的。當然是先選我們自己人的子女才放心。」
蔣介石:「一定要開放出國留學嗎?」
蔣經國:「是的。因為,雖然大多數台灣人民高知識份子,被我們殺的殺、關的關,但仍有不少『早屈服』的台灣知識份子在。他們的學養普遍比我們高很多。這是呆奴化過程的一個小牽絆。所以還是要提昇一些台灣現時的知識教育水準,以更深層的壓制他們在暗地裡取笑中國人的心思。」
蔣介石:「那一定要選中國人出國留學了。」
蔣經國:「也不一定。初期當然是先選中國人或假中國人出國留學。以後還是得逐漸開放一般台灣人民出國留學的,畢竟台灣人民素質很好。其實歷經十年的恐怖壓制與呆奴化教育,台灣人民的勉強型呆奴化已逐漸形成。再過幾年,習慣型呆奴也即將順利產生。讓一些較優秀的台灣學子出國留學就可以比較放心。我主要是希望能挑選一些人為我們所用。」
蔣介石:「你是說幾年以後,也要選一些台灣呆奴子弟出國留學?」
蔣經國:「是的!」
蔣介石:「你不怕他們在國外受民主潮流的影響而醒覺?出國留學一定是要到先進國家,修習較進步的科學與知識。而先進國家都已民主化,出國的台灣呆奴必然有些會受到刺激,而有不同程度的覺醒。這些人回台灣後,可能會是我們安享貴族階級的隱憂。」
蔣經國:「這點我早有考慮到。當有台灣人民出國留學時,我們要從大專的知識青年黨部,挑選可靠的自己人,也隨同出國到各校留學。以獎學金名義給予豐厚的生活費,隨時監視台灣人民在留學時期內的言行,隨時回報。有疑慮的就不讓他回台灣。可以繼續保持呆奴心性狀態的,才讓他回台灣為我們所用。」
蔣介石:「我們挑選的人就一定能通過留學考試嗎?而且那麼容易讓外國知名大學接受嗎?」
蔣經國:「我會為這批自己人另闢管道出國去留學。而外國大學現行入學制度都是經申請與審核。我們可幫他們弄到最好的台灣學界推薦函,再請美國政府助一臂之力。美國政府是現代化民主國家,絕不會想到有這一層詭計在。沒問題的!」
蔣介石:「如果他們程度跟不上而不能繼續留在該大學呢?」
蔣經國:「美國大學並無限制修業年限,我們當然提供自己的職業學生豐富的金錢,有優渥的生活,多讀幾年都沒問題。」
蔣介石:「如果實在不行,被退學了呢?」
蔣經國:「一個學校不只派去一個,何況年年會補進呢!」
蔣介石:「嗯! 似乎可行。」
1959年
蔣介石:「我兩屆總統任期將滿,是不是通知一下那些我們養的所謂國民大會代表,來個『總統無任期限制』的修憲。讓我名正言順地當個以總統為名的皇帝,也早早立下你是太子的印象。」
蔣經國:「不必啦!」
蔣介石:「你說什麼? 我當初退居台灣,就是要坐享皇帝之實。怎可說『不必』?」
蔣經國:「父親,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必麻煩,不必做得這麼難看。我們『把中國人躁鬱化;把台灣人呆奴化』的成果已經有了。我只要派個親信出去耳語一下『總統二屆任期將到』,自然會有不少中國人家奴與高侵略性假中國人的台灣呆奴,會群起討論,結論必然是『中華民國非要有您這位民族救星、世界偉人當救世主不可』,先形成單一輿論。我們養的國民大會再回應輿論呼喚,做出戡亂時期的非常憲法條文,規定總統無任期限制。再由全民懇求,恭請您勉為其難地接受。您要先拒絕一下,再無可奈何地接受。那不是更有面子?那些餘存之所謂民主型、頑固的正派中國難民,也要讓他們無計可施,無言以對。」
蔣介石:「只是用戡亂時期憲法條文啊?」
蔣經國:「父親您是不是昨天沒睡飽,一下子領會不過來? 我們在台灣壓霸橫行,就是以『我們是中華民國的中央政府,中華民國永遠是在反共抗俄的戰爭時期』為藉口。共黨中國會永遠存在;蘇俄也不會憑空消失。所以,中華民國會永遠是戰爭狀態的戡亂時期,您當然是永遠以總統為名的皇帝了。」
蔣介石:「嗯!有你辦事,我真是放心。」
1960年,一切就如蔣家父子的算計,在台灣順利進行。
這時,在台南附近的鄉村裡,有五個1951年出生的小孩,已是國民小學三年級。曾阿淡、曾吉木、洪阿土、洪全示、李繼宗,課後農閒時常為玩伴。相同的是:五人都是鄉村窮苦人家的孩子,父母都省吃儉用,就是要讓孩子讀書,學習知識與做人。但也不會寄望孩子名列前茅,或飛黃騰達。所以這五個孩子都能輕鬆的學習。課後農閒時,又經常討論功課與師長的訓示。懂得質疑;又能提出不同見解;也能接受合理的不同解答;有機會在田野中領略大自然的和諧與挑戰。所以他們能在蔣幫政權設下的定型化環境中,規矩成長,又幸運地不被呆奴化定型。他們算是這時代的台灣裡,少數『保有台灣原民人格與認知』者之一。
不同的是,曾阿淡、曾吉木、洪阿土、洪全示都是傳統台灣農家的子弟。李繼宗的父親是來自廣西的中國移民,早年蔣幫軍隊經過他家鄉時,被抓入軍伍的。1945年隨軍隊來到台灣之後,李先生看見蔣幫集團尤甚於在中國時的壓霸與無人道,自覺亦有罪孽。遂於1947年的全台大屠殺時,故意槍枝走火,擊碎左腳掌而獲准退伍。因緣來到這鄉村賣煎包與蔥油餅度日,與鄉民相處和樂。因勤勞守份,得以與蔡家寡母的二女兒結婚。蔡家寡母無子,李先生並未入贅,仍以蔡家為家,奉養蔡母。鄉民敬重他,叫他「老李」。
李繼宗:「喂,我爸要我告訴你們:請你們不要叫我『唐山囝仔』。我是台灣囝仔。」
洪全示:「你爸爸不是唐山人嗎?」
李繼宗:「我爸爸說:他不再是唐山人,他以前是從廣西來的無奈中國人,但已斷了回鄉路。他不是蔣家的家奴,他是難民;是移民。現在他的家在台灣。他是台灣人了,他現在是華裔台灣人,台灣人民的苦就是他的苦,台灣人民的福就是他的福。請大家不要再叫他『唐山仔』;也不要跟著『別人』叫他『外省的』,請大家叫他台灣人或華裔台灣人。」
從此以後,在這個鄉里,沒有人再叫過李繼宗『唐山囝仔』。也沒有人再叫過老李『唐山仔』或『外省的』。
1961年7月15日下午 學校放暑假,又值農忙剛結束,這五個小孩相招到鄉北大圳戲水。
李繼宗:「喂,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不可跟別人講哦,我爸爸說:『講出去會殺頭的』。」
洪阿土:「會殺頭的事你爸爸也會講給你聽?我才不信。」
李繼宗:「我爸爸說:我已漸懂事,他要我先學會認識事實與真理。他說:一般正常人講的話,應該大多是事實。但有時基於無奈或存有自私目的,人就會睜眼說瞎話。有時候,即使身旁每個人都在講的,也不一定是事實;即使身旁每個人都相信的,也不一定是真理。聽人說了一件事,正確的心態,應該是記得『有此一說』,不必完全相信;也不必完全不信。事實與真理,應該靠自己小心判斷;仔細求證。」
曾吉木:「說這樣的話,應該是會被罵或被打手心,不會被殺頭吧?」
李繼宗:「我爸爸說『講出去會被殺頭』的事不是這些,這些是在講那件『會被殺頭的事』之前說的。」
洪全示:「那到底什麼事『講出去會被殺頭』?」
李繼宗:「你們四個要先發誓『絕不對別人說』,我才要講。」
阿淡、吉木、全示、阿土齊聲說:「我發誓。」
李繼宗:「好,我告訴你們,我爸爸說:台灣被一群壞人控制,社會與學校都受他們擺佈,是為滿足他們的不良野心為目的來設計的。」
洪全示:「我聽得不是很懂。但我知道,這樣講可能會被殺頭。」
李繼宗:「我爸爸還說:『這群不良野心的壞人,在台灣所宣稱的中華民國中央政府,並不是原來在中國的合法中華民國政府,他們是被中國的中華民國政府所趕走的。大家在台灣所唱的中華民國國歌是假的,所升的中華民國國旗也是假的。是在台灣那群有不良野心的壞人,為了自私的陰謀所假造的。」
洪阿土:「真的嗎? 你爸爸怎麼知道的?」
李繼宗:「我爸爸說:真正的中華民國國旗是五色旗,他在中國從小看到大;真正的中華民國國歌是卿雲歌,他在中國從小聽到大,他怎麼會不知道?」
曾阿淡:「那就真的奇怪了! 不過我可以肯定,若在外頭跟別人這樣講,一定會被殺頭的。」
李繼宗:「你們都有發過誓,絕不可講出去的。」
阿淡、吉木、全示、阿土:「我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講出去。」
洪阿土:「不過,我奇怪的是:這種真會被殺頭的事,你爸爸怎麼敢對你說?」
李繼宗:「我爸爸說:他是不願當那群壞人的家奴與幫兇,才跑到這純樸的鄉里生活。為了不讓我長大以後,跟別人一樣成為台灣呆奴,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讓我知道真相。」
曾吉木:「但是,你爸爸不擔心你,也許有一天你在外說溜了嘴而被殺頭嗎?」
李繼宗:「我爸爸說:為了不讓我被教訓成呆奴,他不得不冒這個危險。」
曾阿淡:「但是,你爸爸說的話,你完全聽懂了嗎?」
李繼宗:「是沒完全明白啦! 但我爸爸說:沒關係的,現在我只要結實地記在心裡就好,我長大以後就會完全明白的。」
1962年,台灣電視台開播,蔣幫集團又多了一個煉製「蔣幫中國人貴族化、台灣呆奴化」的工具。所有節目全然朝著蔣家父子設計的軌道進行。各類節目不論戲劇、歌唱、綜藝或時事報導,全用於誇大宣傳中國的壯觀美麗、景仰中國文化的高尚、崇拜中國帝王的普天下莫非王土、頌揚蔣家父子的神化偉人。名為台灣電視台,卻無介紹台灣地理、文化的節目,更無台灣語言的娛樂節目,沒有台灣語言的空間。後來偶爾雖然加入短暫的台灣語言節目點綴,也僅是用最低的製作費,內容禁止對台灣歷史與文化的描述。並篡改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抵抗清朝侵略統治的史實,偽造『反清復明』的錯誤印象。有了電視,更方便了蔣幫集團「把自己貴族化、把其他中國人躁鬱化、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陰謀。
1963年
蔣介石:「經國啊! 為什麼我聽說你准許電視台開一個台灣語言節目?你不是要貶低台灣語言與台灣文化,進而消滅之嗎?」
蔣經國:「我這就是在加強啊!」
蔣介石:「怎麼說呢?」
蔣經國:「父親您想想看,台灣還有不少只懂得說、聽他們本地語言的人在,台灣語言與文化不是一下子消滅得了的。現在是先在不佳收視時段開一個台語節目,以後看情況再於其他不佳收視時段,每週加開一兩個點狀台灣語言節目,不會影響正常節目的。由於台灣語言節目少,非要看台灣語言節目的人自會調整作息去收看。」
蔣介石:「什麼?那不是在延緩台灣語言與文化的消失了嗎?」
蔣經國:「正好相反,反而會消失得更澈底!」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我已下令禁止對台灣優良文化的描述,台灣語言節目全部限用低俗體材,當然要美其名為「照顧中、下階層人民」。再限定最小的製作費用,窮久則就簡,簡久即就陋,長久下來,我保證「連台灣人民都會不自覺的忽視台灣優良語言與文化』。因為看起來俗陋嘛!」
蔣介石:「真有你的,這又是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新招吧!」
蔣經國:「也不能說是新招,這只是因應電視的出現,舊把戲的新延續而已!」
1965年
蔣經國:「父親,經過二十年的『高壓統治』與『鎖國政策』,第一階段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過程已完成,但也已把台灣搞成民生落後,國力衰滯。是做適度開放的時候了。
蔣介石:「開放什麼?」
蔣經國:「開放外國到台灣的工業投資,開放台灣人民的對外國際貿易。」
蔣介石:「有必要嗎?」
蔣經國:「十多年來,我們主要是靠台灣農民的稻米、蔗糖與木材外銷撈油水。但這段時間,世界各國農業、工業建設突飛猛進。而1963年農業普查的結果,台灣人口有半數是全職從事農業生產,這是國家無建設;工業、科學、文化落後的象徵,更代表了農業技術的呆滯。使台灣的國力,在相較之下,落後太多。這對我們也是不利的。何況照這情形下去,稻米與蔗糖的利益,會越來越比不上新興工業的價值;木材也不是砍伐不盡;金、銀、煤礦也不是挖不完。加上美援已停止,不替台灣開闢新財源不可。台灣沒新財源,我們就沒新財源。現在台灣人力資源過剩,人工便宜,可先從開放替美、日等國加工做起。以台灣人民的體力與智慧,應可使台灣快速發展。台灣在1949年之前,被我們劫攫、破壞成斷垣殘壁。現在,在我們層層壓制與剝削之下,仍能安居飽食,可見台灣人民的潛力有多強!小心地適度開放,台灣才有能力供我們一幫中國貴族繼續養尊處優。」
蔣介石:「但是開放以後,外國資訊流通,民主、自由的世界潮流我們擋得住嗎?」
蔣經國:「民主潮流我們是擋不住,但把它擋緩是沒問題的。每過幾年開放一點,又能吹噓是我們的寬大德政。又已暗中把『呆奴化』的陰謀推向第二代了。哈! 全在我們的算計之中。而且開放發展工業,另可拿來當一個『開明德政』宣傳,也算一石兩鳥。」
蔣介石:「好吧! 那就去做吧!」
於是,於1966年,高雄加工出口區落成。台灣才在日本放棄台灣主權的21年後,重新開啟了工業發展的大門。
1968年6月8日,火燒島。囚犯正在翻土撥壟,準備種菜。
姜清泉:「0297號,看你這個文弱書生,手都磨破了,都流血了。你就蹲著,裝著樣子就好。剩下的菜壟我幫你做吧!」
柏楊:「不要啦! 0346號,被管教員看到了,會害你被鞭打,我過意不去。」
姜清泉:「大概不會啦! 我剛剛有聽到那幾個管教員說要進去喝酒,所以我才敢幫你。他們若是進去喝酒,至少有半小時以上不會再出來的。我觀察過好幾次了。」
6月24日,火燒島。表現良好者,每天有30分鐘放風時間。
柏楊:「0346號,我看你應該是個農夫,誠懇、認命又勤快,怎麼會被抓來火燒島?」
姜清泉:「我是遭到無妄之災。」
柏楊:「老實的農夫怎麼也會有被關到這火燒島的無妄之災? 這裡關的都是思想嫌疑犯啊!」
姜清泉:「是這樣的:我鄰居黃坤旺的牛與別人的牛打架,阿旺想要把他的牛拉開,不小心被牛角刺傷右肩,血流如注。我見了,先搓稻草球壓住傷口,用草繩綁緊暫時止血。把阿旺送去臨近鎮裡的一家診所求醫。到診所時,那位陳醫師立即開始治療阿旺的傷口。不巧一位鎮裡的中國人民政課黃課長進來,說胃在痛,要陳醫師立刻幫他看病。我站在旁邊,想也沒想就說:『先生,很對不起,陳醫師正在救我朋友,你可能要等一下。』中國人黃課長就用中國話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聲。陳醫師在裡頭聽到了,就用中國話說:『黃課長,您是不是胃潰瘍又病發了,請您稍等一下,這位傷患我快處理好了,應該不用再等十分鐘。』想不到這位黃課長站了起來,大聲說:『好,好,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連我都不尊重了,好大的膽子,竟敢歧視中國人,你們走著瞧好了!』陳醫師立刻追出來道歉,說要立即替他看病。可是那位黃課長頭也不回的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陳醫師就被一群穿著套裝的人抓走了。隨後也把我抓來了。」
柏楊:「後來陳醫師怎麼了?」
姜清泉:「聽說他也被關在這裡。不過他可能悽慘了!」
柏楊:「怎麼了?」
姜清泉:「聽說陳醫師被抓時,還對他家做了一番澈底的搜查,聽說搜到了一本『中國東北行醫記實』的日文醫學書籍當證據。那是一名日本軍醫,隨軍在中國東北的行醫日記。」
柏楊:「中國東北行醫記實?」
姜清泉:「是的! 我聽說:家裡若有『關於中國的舊書』都要燒掉,不知道為什麼陳醫師家裡還會被搜出那本書?」
柏楊:「可能是陳醫師以為:那是本有關醫學的書,不認為有什麼關係吧!」
姜清泉:「0297號,您看起來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又是中國人,怎麼也會被關在火燒島?」
柏楊:「我父親把我取名郭興邦,我自覺名字慚愧,後來改為郭衣洞,是隨那個所謂的中華民國政府來台灣的。」
姜清泉:「那是高尚階層的人囉!很好的啊!」
柏楊:「高尚階層?很好?可憐的台灣人民! 我再告訴你好了,1952年至1958年間,我還是蔣經國的『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總團部的一名副組長哩!」
姜清泉:「哇! 是在國防部長蔣經國太子手下做事,那你是真貴族啊!」
柏楊:「哈! 但是我命格輕,不適應啦! 所以後來改行寫文章度日。筆名叫柏楊。」
姜清泉:「我不相信,你們這樣的中國人,應該是飛黃騰達才對,現在怎麼會跟我同在火燒島受罪?」
柏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半年前,我還是中華日報家庭版主編呢!」
姜清泉:「那您是亂寫文章,亂罵人,所以被抓來了?」
柏楊:「也沒有。『大力水手』的漫畫你知道嗎?」
姜清泉:「不知道。」
柏楊:「大力水手是美國的幽默漫畫,大部分的人都耳熟能詳,那就是我翻譯的。」
姜清泉:「我識字不多,很少看書報。」
柏楊:「我就是因為翻譯『大力水手』漫畫被抓來的。」
姜清泉:「那一定是禁書,禁書你還翻譯。你自己找死啊?」
柏楊:「『大力水手』不是禁書,只是其中一篇有人看了不高興而已。」
姜清泉:「你真笨,你不會找你的老長官蔣部長經國先生幫你說情啊? 只要能和『跟蔣經國有關係的人』沾上一點邊,死罪的人都可釋放。你還在他手下做過事,怎麼可能被關來火燒島嘛?」
柏楊:「哈!我就是被蔣經國派人給抓來的!」
姜清泉:「到底怎麼了?」
柏楊:「今年1月份時,刊出的一篇『大力水手』,是描寫主角卜派父子遇難而流落遠方海島,島上物產豐饒,卜派父子當起島主來了,快樂得不得了。」
姜清泉:「就這樣而已?」
柏楊:「就這樣而已。但蔣經國知道了,他一不高興就派人把我關到火燒島來了。」
姜清泉:「怎麼會呢?您不是說,那是美國的幽默漫畫嗎?美國的不是樣樣都好嗎?」
柏楊:「是啊! 但是,向蔣經國報告的人,說這篇漫畫可能是在諷刺蔣經國跟他父親。」
姜清泉:「但是,那還是美國漫畫啊!」
柏楊:「這樣的美國漫畫刊在外國可以,刊在台灣就可以解釋成是大逆不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姜清泉:「還好沒被殺頭!你要被關在火燒島幾年?」
柏楊:「我是被判刑12年。但是,要被關在這裡多久就不知道了。能否活著離開火燒島也不知道。你知道你會被關在火燒島多久嗎?」
姜清泉:「我不知道,我已被關4年了。他們也從來不告訴我,『我還要被關多久』。」
柏楊:「就是囉,我當然也不知道何時能離開這裡,或是能否活著離開火燒島。」
姜清泉:「但是,你是中國人啊!」
柏楊:「你以為被關到火燒島後,他們還分你是中國人,還是台灣人啊?」
(1975年蔣介石死亡,蔣經國為彰顯蔣介石之死是帝王駕崩,宣佈全台減刑,柏楊本合於減刑出獄。由於柏楊是蔣經國深惡的思想犯,名義上是出獄,卻禁止柏楊離開火燒島。至1976年,國際特赦組織等人權團體,發動控訴『依蔣經國之法律已刑滿之人,蔣經國仍不將他釋放』。柏楊才得以離開火燒島。那些非國際知名的火燒島冤囚呢?就不知他們的造化了!)
台北,蔣介石草山居所
蔣經國:「父親,現在該開始一步一步展開我們所說的『打造一個能長治台灣;我們能久安的私人世外桃源』之計畫了。是名符其實的私人世外桃源。因為我們要把台灣與世隔絕,還把民眾做文化、人格與思想的改造。」
蔣介石:「說說看。」
蔣經國:「完整的做法包括各項策略,以後我會慢慢解說。但原則只有一個,就是以精練的厚黑學為手段,奴化台灣人民的思想與人格,而我們就拿著槍桿子,以永遠的貴族自居。把每一個台灣人民都洗腦成專為我們服務的呆奴。」
蔣介石:「要把台灣人呆奴化會那麼容易嗎?」
蔣經國:「要把人呆奴化當然不容易。但是,我們要把台灣人呆奴化就簡單多了。」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第一步的利器是,強灌輸台灣人民是邊疆華人的錯誤印象,也就是讓全部台灣人民都以為自己是邊疆漢人。」
蔣介石:「可是,現在台灣的平地住民不論是河洛語系或客家語系,根本都是台灣的平地原住民,只不過因為台灣原有文明被鄭、清澈底摧毀,被迫吸收了漢文化而已。因為漢化過程中被改了漢姓,取了漢名,也接受了傳統民俗和信仰。台灣人都稱華人為唐山人,可見大部分台灣民眾都知自己非漢人。」
蔣經國:「就如父親您知道的,台灣平地住民都已漢化,有了漢姓、取了漢名,說漢語、用漢文、有漢習俗與信仰習慣,要騙他們說他們全是邊疆漢人就輕易多了。」
蔣介石:「說具體一點。」
蔣經國:「做法是從偽造歷史下手,由學校教育、政治塑造、社會文宣的影響等三方面齊步進行。以目前我們有百萬大軍鎮壓做後盾,這三方面我們都能完全掌控,操弄自如。在台灣平地住民既有漢文化的基礎上,只要在歷史記載上造假,在台灣強推漢姓族譜,要騙他們原是漢人並不難。何況日本據台時,是依台灣人民的語音在戶籍上延續清廷分類。將說河洛語的歸為福,將說客家語的歸為廣(日本人誤以為客家語是廣東話) 。加上台灣有個無恥之徒──連橫(連震東的父親)。連橫勾結漢人滿官,搜刮財利,橫行鄉里,漁色雛妓,被台灣人民唾棄。他於是偽裝成假漢人。他為了說服別人認他是『高級假漢人』,用其妄想偽造了『台灣通史』一書,編了一堆漢人移民台灣的謊言。連震東現今又充任我們在台灣壓霸的走狗,連震東想成為『高級』假中國人,自己送來這本他父親偽造的『台灣通史』。雖然內容誤謬、矛盾百出,但我們正好可以輕鬆地拿來利用,做為對台灣人民洗腦;加以呆奴化的主要工具之一。所以,要騙得台灣平地住民有次等邊疆華人的錯誤認知,是更加容易了。初期是會有人半信半疑。但由於台灣人民的可取得材料和資源,全在我們掌控之下,並禁絕一切原始歷史資訊,使成為我們的一言堂。偽造歷史太容易了,要追查真實歷史才是困難重重呢!等進入第二代,必然全部信以為真了。我們於是成就了改造歷史的偉大創舉。哈!」
蔣介石:「那台灣山地住民呢?山地台灣住民因為高山阻隔,可是尚未漢化呢!」
蔣經國:「山地台灣住民僅區區數萬人,不必放在心上的。另外,我們再特別稱台灣山地住民為山地同胞,更要簡稱為原住民,此後不再提台灣平地住民的稱號,可進一步將台灣山地住民與平地住民加以分化。這時要將全體台灣人民呆奴化就容易多了。然後再照樣強迫山地住民改漢姓取漢名,哈!只要能持續百年,連台灣山地住民也自以為是次等邊疆華人了。」
蔣介石:「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全部洗腦成『次等邊疆華人』有那麼重要嗎?有那麼必要嗎?」
蔣經國:「當然重要,而且必要。父親您想想看,台灣是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的祖地,我們是侵略者。我們強佔他們的土地,並且稱王。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當然不會同意,也不甘心。世界各國看在眼裡,更會鄙視我們的作為。現在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被槍炮押著,不得不忍耐。但是,在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不甘心;世界各國鄙視的情況下,我們如何能長治台灣?又如何能久安?要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呆奴化也會困難重重。」
蔣介石:「那跟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全部洗腦成『次等邊疆華人』》有什麼關係?」
蔣經國:「關係才大著呢!就如房屋的地基一樣重要。」
蔣介石:「說說看。」
蔣經國:「等經過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全部洗腦成『次等邊疆華人』後,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會誤以為自己早先也是客居台灣而已。我們自稱主人,就較容易被接受了。因為『客人上面有主人』好像是合理的事。」
蔣介石:「哈!哈!你真是陰狠。」
蔣經國:「不!是『聰明伶俐』才對。」
蔣介石:「哈!哈!是,是『聰明伶俐』。」
蔣經國:「所以,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全部洗腦成『次等邊疆華人』,是在把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呆奴化的過程裡,非常重要的基礎工作。」
蔣介石:「但台灣人有句諺語『一樣米飼百樣人』。呆奴也會有百樣呆奴吧!」
蔣經國:「是的,但百樣呆奴都是呆奴。我們則把眾多呆奴分類,拉攏有侵略性的呆奴替我們管理溫和的呆奴及壓制有反抗性的呆奴。到時候,我們就可輕鬆而安全地,過著前所未有的王者生活了。由於多數台灣人民勤奮又善良,易於管教;又物產豐富。在經我把他們呆奴化後,保證你會棄中國如敝屣,反而會慶幸早甩了中國那個爛包袱。」
蔣介石:「那要如何有效地呆奴化台灣人民呢?又要如何拉攏有侵略性的呆奴,而不會有安全上的疑慮呢?」
蔣經國:「做法須由學校教育、政治塑造、社會文宣的影響三方面齊步進行。首先要強制推行北平話的單一國語政策。」
蔣介石:「陳儀在台灣的時候,不是已經在推行了嗎?」
蔣經國:「陳儀只是推行,我們要嚴厲地執行。以免像其他正常地區一樣,我們這些外來移民要去學本地語言而本土化。我們要反其道而行,強迫佔多數的本地人民,只能用外來語言,以強化我們這些外來移民比本地人民尊貴的印象。」
蔣介石:「但為什麼不就如其他國家一樣,把北平話定為國家通用語言之一,或是主要的國家通用語言,或稱之為華語?所謂國語,是指一個國家的國民所使用的所有各種語言,非指單一的某種語言。我聽宋美齡說過,現在已二十世紀,人類大都已開化,沒有國家會強制規定單一『國語』一詞。因為國語一詞非語言名稱,而且單一國語有壓霸的隱意,把某種單一語言定名為『國語』,即提昇該語言為至高無上的地位,有霸主的意思。其他語言立即被貶為不雅、不正統。這不合理,也不應該。而因為語言、文字都是地區性長時間演進形成的。當不同地區交流頻繁時,語言自然會融合,會自然逐漸通用,也會逐漸有所改變。沒有好壞貴賤的語言;也沒有長久不變的語言文字。所以一般國家都訂有多種的國家通用語言與主要官方通用語言。環視全球,甚至連共產國家,也未有國語的名稱。中國共產黨也不敢壓霸地規定國語,只是把北平官話定為普通話。也就是:上海人仍講上海話,廣東人仍講廣東話。但遇到有不會講上海話或廣東話的,大家就說相互容易聽懂的普通話,這樣各地語言能有受尊重地留存,而普通話的華語也可以廣受接受,不是很好嗎?連周恩來都說:『推廣普通話,是為消除各地因語音不同的隔閡,而不是想要禁止或消滅某些種語言。各地語言是不能用行政命令來禁止的。只要是有人性的人,都會尊重不同的文化,尤其語言。所以,只會說普通話的人,也要用心學習不同語言區的當地語言,以示平等與尊重。』何況我們是少數的外來移民,以違反人性的手段,消滅當地固有語言,會不會太壓霸無道了?」
蔣經國:「宋美齡與周恩來都說得沒錯,但我們就是要提昇北平話成至高無上的霸主地位,讓台灣的河洛語與客家話及原住民話慢慢貶為不雅。何況河洛語與客家話本來就非台灣語文,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語文早被鄭、清完全消滅掉了。這種用外來語言壓制原地語言的手法,是迫使台灣人民呆奴化的第一步。鄭、清時期也是這樣做的。為了促進快速、有效地形成,必須嚴厲地強制執行。不說北平話的國語就是沒教養;就是犯罪。學生在學校每說一句河洛話、客家話或原住民語言就處罰一次。台灣人民普遍被我們四年來的剝削逼窮了,罰錢可能更有效。另外台灣人民普遍很注重子女教育,嚴厲的執行國語政策更是容易。剛開始可能多數人會不以為然,因為不論河洛語系或客家語系都有他們傳統的漢文教育。但只要我們嚴厲執行,很快的就會在台灣社會形成以北平話的所謂唯一國語為主流。台灣人民的二次語言,瞬間又變成非主流、用處少,不雅的印象就會形成。想想看,自己的母語一夕之間就變得登不上大雅之堂,怎麼會沒有自己也貶低了自己的感受呢?
貶低了台灣人民,中國人不提自升 。」
蔣介石:「但不是所有中國人都會講北平話的。」
蔣經國:「任何地區的外來移民,原本都必須學習當地語言的,以便學習認同當地,在當地生根。現在我們嚴厲推行北平話的國語政策,就是要防止中國移民認同台灣,中國移民不能認同台灣,當然要永遠站在我們蔣幫貴族這一邊了,且永遠會與台灣人民做區隔。世世代代永遠視台灣為異鄉,那麼這些中國移民就會缺乏安全感。為了有安全感與虛榮,他們只有盡力維護我們的貴族身分地位了。於是他們這些中國移民及其後代,會永遠成為我們的紅衛兵。共產黨擁有的是有形的紅衛兵,因為有形,會有消失的一天。我們在台灣的這群紅衛兵是心靈上的、是無形的,而且是全面性的。因為是無形,且是全面性的,可永不消滅。而強制說北平話的國語政策,對不會說北平話的中國人並無差別。因為學習現在的台灣語言或北平話都一樣要學。何況清朝即以北平話為官話,中國人即使不會講,多少都聽懂一點北平話的。老實講,其實北平話才真是不雅的語言。因為北平人不注重讀書,長期語言演化的結果,出現了許多有音無字的地方音,北平人就胡亂造字,且造得不像話。」
蔣介石:「真的啊?」
蔣經國:「就舉個簡單的例子:漢字本無『他』字。但北平人已慣於說第三者為『他』音。北平人盲目而自大,就認為北平人才是人,別地方的人只勉強可稱為人。所以就創造『也是人』的他來用。這像話嗎?
反而是河洛話與客家話較完整保留漢語形態,他們的語言都可用漢文書寫。但沒關係,在我們嚴厲執行北平話的國語政策以後,就沒人會注意到這個了。時間久了,尤其進入第二代,甚至第三代以後,已沒有人用河洛話或客家話寫過文章,自然就沒人懂得他們原來用的漢字怎麼寫了。這時,因為台灣人民全僅認得北平話使用的字,台灣人民自然會以為很多河洛話與客家話是沒有漢字可寫的。這時已不用我們費心去催眠台灣人民。台灣人民自己就有把自己催眠成次等文化的心理了。中國人自然升成是高等人,要坐享台灣人民努力工作的所成,就輕鬆多了。」
蔣介石:「等等,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國語並非語言名稱。等全台灣的人都說國語,又被你將耍的計謀弄成呆奴化時,就會有國際笑話了。」
蔣經國:「什麼國際笑話?」
蔣介石:「到時全台灣人民都會以為國語是語言名稱。你想想看:一個外國人到台灣時,當台灣人民問他:『請問你會不會說國語?』時,以美國人為例,他的國家通用語言是英語,無論他懂不懂北平話,他要回答『會』或『不會』都不對。那豈不笑破外國人肚皮了。」
蔣經國:「哈! 這又是我的計謀中的另一層陰謀。正因為我早預知幾年後會有如此效果。所以屆時國際上必然感覺台灣人民的腦子不靈光,而一般人對腦子不靈光的人只會覺得可笑或憐憫,很少會有尊重的。這時,國際人士既然也有一些不尊重台灣地區人民的心理,也就較難有指責我們『不尊重台灣地區人民』的可能了。當然,這台灣地區人民包括了:中國難民、河洛語系原住民、客家語系原住民以及各山地部落原住民。到時我們不是更能膽大妄為嗎?」
蔣介石:「那我們也要來學好北平話了? 我已到了這年紀,我可不學了!」
蔣經國:「那可不用!」
蔣介石:「可是我們講的是浙江地區的方言啊!」
蔣經國:「我會把我們,尤其父親您,塑造成神化偉人。台灣土地上的所有人,我要他們天天高唱『偉大的中華』及『蔣公,您是民族的救星;世界的偉人。我們敬愛您;我們崇拜您;我們永遠追隨您』。神化偉人當然不會說錯話。所以神化偉人說的,必然是應該說的北平話國語。神化偉人不是凡人,必然有異於凡人的口音。那是神的口音,是偉人的語調。凡人沒聽懂,是因為沒用心聽,是沒有能享受偉人教誨的資質。是凡人自己的錯。在這種情形下,怎麼會有人質疑我們不說國語呢?」
蔣介石:「那些曾經歷我們所造災難的中國人呢?已經有不少人逃到台灣來了!」
蔣經國:「那些在中國曾經歷過我們所造災難的中國難民,在台灣也是要依附在我們的羽翼下,心理上,日子才會過得心安。當然會樂見有神化偉人可以依附,他們再怎麼生氣;即使千百個不願意,也不會出來揬臭的。再加嚴厲的強制國語政策,中國難民更不會想到要學習台灣語言,台灣人民又不可能立即學好北平話。語言的不通與異鄉的生疏,必會使這些中國難民遠離台灣人民而自成一聚落。我們再廣建宿舍,安置我們安插入政府機構與學校的人員,廣建有圍牆的軍眷社區。語言的隔閡、生活圈的不同、加上政府高級官員經由聽話的中國難民優先任用,考試錄用時也對台灣人民做歧視性的嚴厲限制,只要是聽話的中國人就有種種特權,另外製造中國移民自以為當然特權的狂妄性格,以及貶低台灣人民的文化與人格尊嚴。中國人與台灣人民必會壁壘分明。我們集團的人及那些中國難民,會永遠自視為中國人,而不能成為真正的台灣人民;台灣人民則永遠稱他們為外省人。這兩種身分稱呼的矛盾,會相互惡性循環。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有中國人願意替台灣人講話的。即使再過兩三代,這種深植中國人心中的隔膜,會使中國人難以在台灣生根固土,亦沒能真正融入台灣社會。」
蔣介石:「照理講,既是移民,都會自稱或被稱為某某裔當地人。如英裔美國人;愛爾蘭裔美國人;華裔印尼人。所以照理說,在台灣的中國人應自稱及被稱為華裔台灣人。」
蔣經國:「是的,所以我們才要經由層層區隔設計,加上永遠的反共抗俄、光復中國與解救中國同胞等表面口號持續催眠,使得在台灣的中國移民,有心虛與優越感的矛盾心理產生,沒能在台灣像正常移民般地落地生根。由於令人心虛的優越感,這些中國移民及其未來的後代,大多數會一直不能認同台灣,至少也會較緩認同台灣。又長久與中國斷絕,長期隔離所造成的差異,與反共教條的心靈烙印,再加上習慣了台灣的安逸富足生活。必然難以再回去過中國社會的生活。由於我們周密而技巧地貶損台灣的語文與文化、抽掉台灣人民的理性思考能力,自然貶低身為台灣人民的人格尊嚴,此時更能促進中國人的虛偽優越感,中國移民更難認同台灣,更不會去想要融入台灣人民的社會了,自然就減少在台中國移民心目中會自認是華裔台灣人的可能了。不能認同台灣;又不願回去當個完全的中國人,其心靈扭曲的難過,可想而知。在台灣的中國移民,會形成接近躁鬱症的病態心理。尤其在面對某些精神清明的台灣人民時,這種躁鬱的病態心理會更爆發。在遇到『台灣呆奴』中有人因部分覺醒而抬頭時,更會『歇斯底里』地發作。您說,您還怕他們會戳穿我們的陰謀嗎?」
蔣介石:「是不錯!但是,把這些可憐又可悲的中國難民及其後代子孫,搞成如無根的浮萍,又設計成病態的躁鬱,會不會太殘忍了?」
蔣經國:「太殘忍?對他人仁慈才是對自己殘忍!中國人不是常說『無毒不丈夫』嗎?又難道他們留在中國生活會更好嗎? 我們把他們留在台灣享福,算是夠仁慈了。何況這些中國難民,有不少在中國時,還是舉旗反對我們的人呢!
我就是硬要使這群人,無奈地被轉化成我們的家奴。」
蔣介石:「那些頑固的所謂民主派中國人士呢?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馴服的。」
蔣經國:「父親又忘了,我在蘇俄那麼多年,難道是白混了啊? 三兩下我就能讓特務密佈全台灣。不滿的,立即壓得死死的,壓不住的,就讓他消失! 沒事的。」
蔣介石:「這只是從語言方面著手,那學校教育呢?」
蔣經國:「學校教育的操控,其實較簡單!」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教育體系全為我們的中央政府所控制,教職員由我們考核,教材是我們設計的標準教科書,考試升學制度是我們訂的。所以學生自小就照著我們給的模式成長。哈!這完全是人種改造,而且是改造成呆奴。」
蔣介石:「你說得簡單,我卻聽得一團迷霧。你先從教職員說起吧。」
蔣經國:「現在台灣已被我們先前的剝削搞得生活非常困苦,物質缺乏。加上新台幣的改革控制在我們手中,台灣人民早已一窮二白,從事政府聘顧的工作成了最搶手的職業,又每個月有固定的糧食與日用品配給。不論中國來台難民或台灣人民,能在學校教書一定感恩又珍惜,更會深怕丟了這工作。何況在這個我們營造出的恐怖社會氣氛中,加上有地下特務人員滲入各級學校,我們要他們教的,一樣不能少;沒有要他們教的,一樣也不敢加進去。」
蔣介石:「標準教科書呢?」
蔣經國:「不論地理、歷史、音樂、文學、戲劇,全以大中國為教材。歌頌中國的地大物博;誇大中國的美麗與高貴;強化中國人有偉大特質。台灣部分則僅做簡單點綴,且要刪除可振奮人心的台灣事蹟。台灣5千年的文明已幾乎被鄭、清滅絕,我們祇需消除台灣人對抗鄭成功集團侵略的事蹟;再篡改台灣人抵抗清朝壓霸統治的史實,偽造『反清復明』的錯誤印象。甚至連台灣人民所生活的這塊土地上面的生態、環境,都不讓他們有機會研究、介紹或談論。讓台灣人民誤以為自己的地理沒什麼可談;自己的歷史不值得一提;自己的土地也不覺得珍貴。」
蔣介石:「我知道,這可在台灣人民的心靈上烙下渺小與心虛的陰影。讓我們易於操控。好,妙招。」
蔣經國:「這只是打底而已,妙招在後頭呢!」
蔣介石:「什麼妙招呢?」
蔣經國:「在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過程中,教師的效用佔了百分之八十的重要性。學校教育是人的心靈成長過程中,最重要的階段,無論是把我們自己塑造成神化偉人,或要拔除台灣人民的理性邏輯思考能力,都需在學校教育中奠下磐石才穩固。教師必須完全依照標準教科書,不能有延伸討論的空間。」
蔣介石:「如果教師完全依照標準教科書教學,不能討論。那要教師做什麼? 學生照著書背就可以了嘛!」
蔣經國:「讓我點出奧妙所在嘛!這些科目的教師只能完全依照標準教科書教,這叫規矩教學。而教師的作用,是在確保學生不會與標準教科書有不一樣的想法。學生對標準教科書是不能有任何疑問的。考試一律只能由標準教科書出題目,答案也一定有標準答案。好學生不可有『真的嗎?』;『這樣講對嗎?』的理性邏輯思考。所以在學校,學生要成績好,就必須死背完整教科書。要想升學,也必須比其他學生背得完整。死背書本是既辛苦又無趣的枯燥負擔。腦子靈活的學生在唸書時,一定會有聯想與質疑,對死背會更覺辛苦,不易堅持下去。那麼在這種設計下,腦子靈活的學生,成績表現會反而不如頭腦單純的學生。在我們設計的教學與考試中,腦子靈活的人必先遭到淘汰。所以將來在歷經考試篩選出來的台灣人民,腦子靈活的人就會比較少了。也就少有人會想到我們的說詞是『真的嗎?』或是我們的做法是『合理的嗎?』。記得西方有位學者曾說過,『知識是理性思考的最大障礙』。其實他的說詞本身是不合邏輯的。事實是:『不完整的知識(才)是理性思考的最大障礙』。我們就是要在教育中,給予台灣人民『不完整的知識』;甚至是『錯誤的知識』。當台灣社會都是缺少理性思考的人,那整個台灣不是更容易操控了嗎?要把他弄成呆奴就不難了。」
蔣介石:「但總有些不乖乖聽話的,不乖乖背書的學生。這些書背不好的學生呢?」
蔣經國:「所有學生都要在學校受如軍中的生活訓練。中學、大學更要開軍訓課,並派軍訓教官去學校當教員。」
蔣介石:「你要『全民皆兵』啊?」
蔣經國:「不是,我要的是全民都習慣軍事戒嚴的生活。其實更重要的是:要藉著『士兵般的生活訓練』來加強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效果。」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父親,為什麼士兵要經常出操,不斷的『立正』、『稍息』、『齊步走』、『向右轉』、『向左轉』、『立定』、『前進』、『交換腳步』? 打仗時用得到嗎?」
蔣介石:「這是要士兵習慣於『接受團體命令,不准有例外』。」
蔣經國:「對!但更重要的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不能遲疑;不能思考。士兵習慣了以後,只要一聽命令,士兵就會不經思考地照著命令動作。不然,若指揮官命令士兵衝鋒殺敵時,士兵先想到:『對方真是我們的敵人嗎?』;『這樣衝過去對嗎?』;『我可能會先被對方殺死嗎?』;『我這樣就死了,值得嗎?』……那還能作戰嗎?」
蔣介石:「所以你也要所有學生每天都操練『立正』、『稍息』、『齊步走』……等等。讓所有學生都習慣於不經思考,聽到口令就跟著做。所以不論書背得好的學生或不肯用心背書的學生,都會聽話,不懂得質疑與思考了。」
蔣經國:「是的,要把人呆奴化的最大阻礙,就是『理性的邏輯思考』;是會想到『為什麼?』、『合理嗎?』、『為什麼要這樣?』、『那樣做不是更好嗎?』。所以就是要台灣人民把不經思考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變成『自然反應』。久不用思考,理性思考的能力自然會退化。只要台灣地區人民,不分中國難民與台灣人民,都欠缺理性分析的思考能力,那離呆奴化就不遠了。經過這層強化,才可萬無一失。」
蔣介石:「但是,你一下子就提了這麼多陰謀手段,要樣樣兼顧,會很辛苦的。」
蔣經國:「開頭是會有點辛苦,但是為了我們能久安;能長治台灣,是值得的。何況我們只需在初期費點心力,首批呆奴成形後,我們就可輕鬆了。到時只要偶爾監視一下,即可讓首批『勉強型呆奴』自己把他們的第二代教化成『穩固型呆奴』;然後,第二代穩固型呆奴,自己就會把他們的第三代教化成『自然型呆奴』。」
蔣介石:「我明白了,這一代的台灣人已有他們原本的文化與精神文明在,我們需要較大力氣把他們塑造成『勉強型呆奴』。等第二代台灣人民出來的時候,第二代台灣人民還沒有台灣人民原本的文化與精神文明。再由第一代的『勉強型呆奴』教師,自己訓練他們的第二代成為『穩固型呆奴』。等第三代台灣人民出生時,台灣人民原本的文化與精神文明已經幾乎全部滅絕。當這些『穩固型呆奴』訓練出他們自己的第三代時,這些第三代台灣人民就是『自然型呆奴』了。自然型呆奴的台灣人民就萬劫不復了。」
蔣經國:「是的。另外,為了強化這種呆奴塑成計劃,從娛樂方面下手更有潛移默化的效果。」
蔣介石:「娛樂也有手段可耍啊?」
蔣經國:「娛樂手段的效果不會差於學校教育手段的。且娛樂手段輕鬆,可影響台灣人民於不知不覺之中,效果可能更顯著。」
蔣介石:「你預備怎麼操控娛樂?」
蔣經國:「表演事業納入新聞局管理。並由新聞局輔導演員與歌星的培訓,全以中國人為主,當然是用所謂的國語。把平劇稱京劇,定為國劇。歌曲全部歌頌偉大的中華及效忠領袖。一般戲劇全部述說中國劇情與描寫蔣家黨軍的英勇事蹟,特意不斷強調『忠君就是愛國』。製造仰慕中國與效忠蔣家集團的正當性。」
蔣介石:「等等!黨軍的英勇事蹟? 那豈不是讓那些非我族類的中國難民有笑柄可譏了嗎?」
蔣經國:「那些知道內情的中國難民要譏笑,也只會笑在心裡。理由和前面所講的『神化偉人』的理由一樣。非我族類的中國難民在台灣已經夠心虛了。在心理學上來講,他們更需要英勇事蹟來撐起中國人自尊與強硬的偽裝。所以放心啦!」
蔣介石:「但是,一定會有頑固不化的人存在。」
蔣經國:「我說過了,壓不住的就抓。」
蔣介石:「好是好,但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了?別忘了,台灣有一大群美軍顧問團在,我還不希望給他們留下太壞的印象。」
蔣經國:「您放心,我會留下一些台語娛樂當點綴。但要在不熱門時段;還要限制在微小量的比率;最簡陋的設備;最低的經濟條件;內容嚴格審查,以大眾化為名,驅使成低俗。這樣還更能襯托中國的高貴呢!哈!」
蔣介石:「這點子不錯!演員與歌星由於曝光率高,又光鮮亮麗,很吸引人,容易引起盲目仰慕。娛樂事業能製造明星。一般不夠理性與較缺自信心之人,尤其年輕人,都有崇拜偶像的心理傾向,有名氣的明星、歌星都是中國人時。在這些仰慕的人之內心中,自然會暗藏下對中國人的崇拜效應。尤其經過先前呆奴化的調教,台灣人民大概都會欠缺種族自信心;更會喪失理性思考的能力。這種效應就更深入了。這種效應,對習於追星的年輕人,其影響更是厲害。」
蔣經國:「再加上由我們控制台灣現有語言、娛樂、文化於低俗,哈!台灣人民呆奴化的效果更加乘了。這時中國人的優越感就出來了。」
蔣介石:「那些仇視我們、痛恨我們的中國難民,看到我們也提昇了他們的優越感;再加上我們在政治上、教育上、職業上的給予優惠。這些中國難民必然逐漸淡化對我們的仇視與痛恨。時間久了,更會轉為感激。因為在我們的隔離設計下,這些中國難民及子孫,沒能真正落地生根,一定會保有流落他鄉的無根危機意識。一定會以為我們受到損害時,就是他們失去保護的主體,也一定以為會受連累而更慘。他們應該會自動一直愚忠下去的。」
蔣經國:「所以這批可憐的中國難民,到最後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堅強的護衛,而永遠不會知道我們只是在利用他們,我們提升他們的優越感,只是我們的陰謀中不得不附帶的一種策略。其實我們對這些中國難民的監視;對付膽敢有不滿之人的手段,絕不會比對付台灣人民的殘酷無情來得輕鬆。因為我們要把這批中國難民訓練成家奴,家奴就圍繞在身邊。絕不能有任何一點疑慮才可。所以手段更要兇狠、嚴密。當然囉,能讓我們完全放心的中國難民,我們絕不吝於提攜。這就叫恩威並重。另外,為了強化這種心靈上的改造效應,除了嚴格管制報章、書籍等寫作出版品外,也必須管制歌曲。」
蔣介石:「連歌曲也要管制與審查啊?」
蔣經國:「對!所謂的國語歌曲與台灣歌曲都要管制,尤其台語歌曲要更嚴格管制。歌曲能流傳,除了旋律優美可感動人外,歌詞更具有能打動人心的意境,所以要特別小心。」
蔣介石:「但是,在我們高壓統治的恐怖氣氛下,台灣住民,包括中國難民與台灣人民,都難脫鬱悶的心情。讓他們偶爾疏鬆一下心情,不好嗎? 有什麼不可呢?」
蔣經國:「當然不可! 所有呆奴化的調教過程,都不能有鬆懈,才能快速、有效。何況歌曲不是抒發心情就是描寫意境,更要小心。因為藉由歌曲的流傳,可能引起共鳴效應及情感上的聯想。我要大量散播歌頌神化偉人及忠愛我們黨國之歌曲,就是利用這種效應。但必須預防『非此類歌曲』的可能反面影響。所以必須嚴格管制。台灣人民必須『甘於被奴化』,所以不能有哀怨抒情之曲詞流傳;台灣人民必須專注於『歌頌神化偉人』與『忠愛我們這個黨國的激情』,所以也不能有夾雜不同意境的歌唱。這類歌曲都必須嚴格查禁,才能鞏固『我們神偉、他們呆奴』的心靈改造效果。」
蔣介石:「那要查禁某些歌曲,總要有些理由當藉口吧?」
蔣經國:「是的,我已訂好要查禁的十大查禁要點。凡是內容、文字疑有:
1. 偏離標準教條意識。
2. 詞句頹喪。
3. 與共黨統治的中國現行曲譜,有近似或抄襲之嫌。
4. 內容怪誕。
5. 意境穢淫。
6. 曲詞狂蕩。
7. 描述狠、暴、仇、鬥。
8. 反映時代錯誤。
9. 文詞粗鄙。
10. 幽怨哀傷。
一律查禁。」
蔣介石:「但是,這些都是可由人為主觀認定的。」
蔣經國:「對!這些都是表面上的藉口,當然要可以『自由主觀認定』才可。才可以達到『我們想禁哪些歌曲』就『禁哪些歌曲』的目的。我們總不能公開說『這些歌曲因抒發情感,或因描寫的意境,恐有礙歌頌我們神化偉人及忠愛我們黨國的奴化情操』而被禁吧!」
蔣介石:「看來你在這方面設想很周到,真是百密而無一失。那現在是不是要叫我們所飼養的立法院和國民大會修改一下中華民國憲法,把台灣名正言順的納入中國領土範圍之內?」
蔣經國:「不需要!」
蔣介石:「為什麼不需要?根據中華民國憲法規定,領土範圍是不包括台灣的,要納入台灣就是國家領土變更。要變更領土範圍,須經立法委員四分之三出席,出席委員四分之三決議,才能提交國民大會複決,再經國民大會代表三分之二出席,出席代表四分之三的同意,才能變更的。更何況我們在中國時,從未說過『台灣是中國的領土』這樣的話。反正來到台灣的立法委員和國民大會代表都是我們飼養的,通過這些程序何難之有?既然要壓霸台灣,就搞得像是名正言順似的,不是更漂亮嗎?」
蔣經國:「我認為還是不要畫蛇添足的好,我們既已穩穩強佔台灣,現在才公開修憲,把台灣納入中國領土,就會留下紀錄,等於是在告訴台灣人民,承認我們是在侵略台灣。我們既然要把台灣人民呆奴化,就要把台灣人民呆奴化得更澈底。反正整個呆奴化教育都操在我們手中,就利用標準教科書,灌輸台灣早就被認定是中國的一部分之假象,不是更好嗎?」
蔣介石:「那中華民國憲法呢?你不是說『中華民國憲法也是要拿來欺壓台灣人民的工具』嗎?」
蔣經國:「是的,中華民國憲法正是欺壓台灣人民的重要工具之一。但是,整個呆奴化台灣人民的教育書籍和資料全由我們掌控,所謂的憲法與憲法的解釋全由我們御用的所謂學者編寫,就說『台灣從來就中國的一部分,包括憲法也是這樣規定』。不待幾年,等台灣人民全被呆奴化之後,就不會有人去注意這些細節真相了。到時,若有一兩位漏網的清明人士,翻起這些舊帳,要說『台灣根本和中國無關,台灣人根本非中國人』,反而有更多台灣台奴,會群起圍攻他呢!哈!哈!」
蔣介石:「哇!你真的是百密而無一失!」
蔣經國:「那當然!我們的厚黑學可不是隨便玩玩的!是經過精練的!」
1950年3月1日,蔣介石在自己帶來的所謂「國會」配合下,自己宣佈復職,也就是又自行登基為總統了。
1950年3月13日,蔣介石在陽明山莊對著他自己帶來台灣的文武百官演講,講題是『復職的使命與目的』。
蔣介石說:「我們的中華民國到去年(1949年)終究隨中國的淪陷已滅亡了。我們今天都已成了亡國之民。」
草山居所
蔣經國:「父親大人,拜託您記得,絕不可再對外說出『中華民國已滅亡了,我們今天都已成了亡國之民』這樣的話來。」
蔣介石:「我是對我們自己帶來的文武百官說的,目的是要他們斷了退路,乖乖跟我在台灣。這也是事實,有什麼不對?」
蔣經國:「當然不對,而且大錯特錯!因為『亡國之民』必須『寄人籬下』,我們不是來請台灣收留,我們是來台灣『鳩佔鵲巢』的。我們要把在台灣的中國人及其後代催眠成無根的浮萍,不能落地生根,永遠自外於台灣,只能永遠依附我們當家奴。又要把台灣人民呆奴化。這些都得依賴『中華民國』這個道具來施展。沒了『中華民國』這個道具,我們就成了赤裸裸的強盜,是名符其實的外來侵略者。則無論是騙取中國人當圈內家奴,或騙取台灣人民當外在呆奴,都不易成功的;即使一時成功,也不會長久穩固的。擁有『中華民國』這個道具,就是我們的法寶,也是我們永久的護身符。」
蔣介石:「是喔,我一時說溜了嘴,現在怎麼辦?」
蔣經國:「只要以後別再說溜了嘴就好。他們剛逃到台灣這陌生地方來,還在忐忑階段,還回神不過來,只聽父親您說溜了嘴一次,不會有什麼印象與領會的。只要以後別再說溜了嘴就好。」
蔣介石:「再也不會了,我知道這嚴重性。」
蔣經國:「我們就是要自稱是全中華民國的中央政府、台灣只是地方政府,所以中央政府成員當然是按全中國人口或土地面積的比率來分配的。台灣所佔比率當然接近於零了,不是嗎?以後『勉強型呆奴』形成後,找一兩個如黃朝琴、連震東等有奶便是娘的人,施捨個位置給他。那是寬大為懷的德政了。等『穩固型呆奴』形成後,再多施捨幾個位置給他們。那是更多的高尚德政,呆奴們會更加歌功頌德了。而地方政府當然是永遠要受中央政府管轄。地方是不能對中央有意見的。而我們就是中央政府。」
蔣介石:「對了!各級政府的官員也如法泡製。為了表示我們公正辦事,一律考試錄用。台灣人民錄取人數也照台灣在大中國所佔的比率算。最妙的是:照我們設計的標準教科書與標準考試方法。因為能錄取的台灣人民太少了,競爭激烈,只有大量死背書的人,才能在標準答案中獲得高分,才能錄取。能錄取的台灣人民,必然也是最會背標準教科書與標準答案的書奴,用之何妨?」
蔣經國:「哇!父親真精明啊!」
蔣介石:「你這王八蛋,你消遣我啊?」
蔣經國:「不是!不是!父親別生氣!以中國人而言,父親是精明絕頂的。我之所以敢在父親面前侃侃而談,只是憑藉在蘇俄多年耳濡目染來的一點經驗,請父親指正而已。」
蔣介石:「繼續說吧!」
蔣經國:「由於我們的鎖國政策,限制了工、商的發展,台灣不會有足夠的私人大型企業。在台灣要能享有穩定而過得去的生活,就是進入政府公職或公家企業工作了。而按照我們的設計規定,留給在地台灣人民的職缺很少。台灣人民要脫離苦海,唯有靠拉關係、走後門;或者就只有從考試的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這種把戲最少要維持數十年。到時候,大多數台灣人民就被我們塑造成了三類人之一:
第一類:是沉在社會底層的渾厚大眾。他們無競爭意願;或無競爭力。在我們的『文化教養』過程中,這些愚民大眾,最容易成為我們這種神化偉人的忠實信徒。
第二類:是靠拉關係、走後門而得利者。這是輕鬆而便捷的出路。得意過一次,必定愛不釋手,就如吸鴉片上癮一樣,一定成為不肯努力、又無是非觀念的人。在經過我們『把台灣人的良心腐蝕』(等一下會說明)之後,這類人就會成為『第一類台灣人民』欽羨的對象──認為他們是一群有辦法的能人異士。
第三類:在我們設計的書呆子標準教科書的標準教育與考試制度下,從激烈競爭的考試中脫穎而出的人,須以滿分為目標,必定對所得分數,分分計較,更要注意別人所得分數。為了勝出,必須在所謂『有用的』單一衡量指標內,分數高出別人;非衡量指標的知識,當然棄之不顧。對分數錙銖必較,不是為了知識,只是為了表面上勝過別人。自然就會養成『時時想用力把別人比下去、壓下去』的性格。這類人長大後,不是成了利慾薰心的假中國人,就是成了只會努力背書的書呆子。
這後兩類人到後來一定會成為『譏笑貧弱、崇拜強權』的性格。」
蔣介石:「哇!這三類人在一起時,無意中不是就會互相踐踏了嗎?」
蔣經國:「正是!但是,在我們極權統治氣氛的壓制下,台灣人民的這種相互踐踏不會太失控的。而當世界民主潮流的影響下,國家社會不得不民主開放時,高壓氣氛漸鬆,這種台灣人民的互相踐踏就會失控。屆時已呆奴化的台灣人民,因已被教化成缺乏理性思考的心性,無法清理因果根源,必然有不少人會懷念起極權的高壓統治,懷念起奴化生活的安定。」
蔣介石:「所以當我們這些特權貴族,有一天不小心跌倒時,不只那些高侵略性的假中國人會撐著我們,大部分台灣呆奴還會過來扶我們一把呢!」
蔣經國:「正是如此! 至於地方政府,則可逐步開放由地方自己選舉。」
蔣介石:「等等! 民主選舉我們沒經驗,開放地方選舉妥當嗎? 何況我們已帶來兩個專門裝飾給國際看的政治盆栽──中國青年黨與民主社會黨。在中國時就是靠我施肥存活,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不會動,所需肥料不多,擺著裝飾用剛好。何必再搞什麼地方選舉的麻煩事?」
蔣經國:「麻煩不大,但好處可多著呢。一來,可把我們的『改革誠意』裝得更像;二來,地方必須接受中央管控,這些小議員或小地方官一有任何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事發生,立即以不服從中央、辦事不利、甚至有通匪嫌疑或思想有問題的罪名,將他革職,再派任代理;甚至送進監獄,或判他死刑。無須多慮的。況且我們還要藉由地方政府的逐步選舉,來腐蝕台灣人民的心靈呢。」
蔣介石:「地方選舉能腐蝕台灣人民的心靈嗎?」
蔣經國:「是的!經過陳儀、魏道明與陳誠這幾年來用『引蛇出洞』的手法,捕殺了眾多敢出頭的台灣人士。我們再持續掃蕩那些剩餘的台灣精英份子。正當的台灣精英已少,敢再想出頭的就更少了。我們就派人挑選地方上的惡勢力或偽君子,拉攏來由我們提名參選。沒我們提名而敢參選的人不多,再藉由參選資格審查、勸退,再買票賄選、操控票箱,這些地方惡勢力或偽君子必能當選。這些台灣人當選後地位暴升,必更猖狂。漸漸地,台灣人民心中會種下『無官不貪、無吏不污』的印象。久了之後,『天下烏鴉一般黑』的互不信任心態就成了不破的真理,深烙每個台灣人民的心中。這時台灣人民『心中無英雄』的性格就塑造起來了。以後再有任何台灣的有識之士,想要以清廉、正義的形象招來民眾擁護,就難如登天了。沒有能被眾人追隨的正義英雄領軍,台灣人民還有什麼力量可言?
我們就高枕無憂了。」
蔣介石:「這招厲害! 但如何能保證這些地方惡勢力與偽君子必能當選呢?」
蔣經國:「我有六大法寶:①買票、換票;②票箱裡事先埋伏選票;③代領投票;④故意製造對手選票為廢票;⑤故意唱錯票;⑥直接在圈票時加以威脅。沒問題的!再有疑慮,則換掉整個票箱。還會有什麼不放心的?」
蔣介石:「你有把握就好!」
蔣經國:「這裡面還埋有兩手暗招,那才叫厲害!」
蔣介石:「兩手暗招?」
蔣經國:「是的。首先,萬一不小心讓一兩位台灣的清明人士當選了,因為我們是中央集權加戒嚴。他們再怎麼努力奮鬥,我們也不讓他們替台灣人民爭取到任何公平的對待。台灣呆奴便會覺得清明人士更沒用。而依附我們而當選的惡勢力或偽君子,只要乖乖聽話,我們默許他們在不過分的範圍內貪污、霸道。因為仗勢或買通都有效,自然會有不少想仰仗他們的呆民,他們在地方的聲勢會更壯大。當然,這些人有時會貪得無饜而搞得眾叛親離。只要真是聽話奴才,他在地方失勢後,我們替每個人都安排一個『還不錯』的官位去坐。則其他依附我們的人或想依附我們的人看在眼裡,會更放心讓我們差遣了,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是不會棄『聽話奴才』而不顧的。」
蔣介石:「那第二手暗招呢?」
蔣經國:「第二手暗招就是向民眾賄選、買票,名為走路工(資)。」
蔣介石:「你剛才講的,藉由操縱選舉與控制票箱,我們養的人選必能當選。還要花錢幹什麼?」
蔣經國:「用以更深化地腐蝕台灣基層人民的良心啊!以台灣人民的本性和傳統人格而言,他們勤奮工作、心地善良、堅守本分、黑白清楚、是非分明。這樣的人民原本是優秀而難得。但卻不利於我們外來的統治者。尤其黑白清楚、是非分明的心態,最易對外來統治者的正當性有質疑。是外來政權想要長久的最大障礙。為了我等外來的統治者能久安,除『呆奴化』的塑造外,也要將台灣人民心中在是與非的間隔帶模糊掉。意思是:經過設計的手法,先在台灣人民心中,強加入是與非難決斷的地帶。久了之後,『是非難斷』的感覺習慣了,就成了『是非不分』。一群是非不分的呆奴,又怎會質疑外來政權的正當與否呢?」
蔣介石:「理論是聽懂了,但實際操作呢?」
蔣經國:「原本是富裕、安康的台灣,幾年來被我們弄得現在連基本三餐都吃不飽了。在地方選舉時,由政府撥款給中國國民黨,中國國民黨再拿給所提名的候選人(反正這些錢也是來自台灣人的稅收),我們的候選人再拿這些錢去賄賂人民,或送給生活用品。起初,多數台灣人民為維護人格,會拒絕。我們就教導候選人,向人民解釋:『這只是麻煩人民走路去投票的走路工資。你不接受,等於明白表示你不去投票給我。那就是擺明反對我了』。這樣一面利誘;一面威脅,先會有一些人受不了飢餓而勉強接受。一來,由於接受與不接受並不能改變選後的社會結果,二來,人性本來就有『群聚同化』效應。例如:在觀看喜劇時,只要適時放出事先錄好的笑聲,原本不覺好笑的人,也會不自主的跟著想笑。所以當少數的人接受了小利,對大環境並未有影響,就會有人跟進。這會有傳染性,接受小利的人會越來越普遍。三來,社會中充滿恐怖氣氛的安定,很少人會願意因勸人堅持尊嚴而被列入黑名單。結果,『寧可餓死也不要接受利誘與威脅』的自我約束力就會逐漸薄弱。俗話說:久了成習慣;習慣成自然。勉強接受的人會越來越多,原先勉強接受的人會成為很自然地接受。這時台灣基層人民的良心,就被我們更深化地腐蝕了。」
蔣介石:「這樣深化腐蝕基層人民的良心,對我們有多大好處?」
蔣經國:「好處可大呢?經過我們在台灣的長期鎖國政策,台灣人民不准任意出國,外國人要進入台灣也須經我們篩選,台灣人民斷絕外來資訊,我們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持續腐蝕台灣人民的良知。即使將來有一天我們擋不住世界潮流,台灣也不得不民主化了,一些低階層、無良好社會條件的台灣人民,已被貶成無力維護自尊的一群。在民主化的選舉中,對這些人賄選的有效性,會因而可持續一段較長時間。這種現象會令台灣人民的有識之士深覺痛心。有理想、有抱負的台灣人士會氣餒而灰心。加上呆奴化的效應不可能一夕之間消退殆盡。就算台灣全面民主化了,蔣家集團的子孫仍有較大的勝算。這樣一來,台灣人民內心的深暗處,普遍會有自覺卑賤、無力的陰影存在。加上前面所講過的大中國教育之潛移默化與天下烏鴉一般黑的心理效應,更會根深而擴大。到我們的後代子孫,即使出了不少無能又不知節制、胡作非為的紈袴子弟,而刺激一部分台灣人民的覺醒,甚至反抗,大部分的台灣人民,也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無法完全相信人間有真理、公義存在。所以,在一段時間內,能得台灣人民信任的所謂覺醒人士必定不會太多的。」
蔣介石:「但時間久了呢? 難保逐漸醒覺的人會漸漸多起來!」
蔣經國:「即使覺醒的人多了,也聚集起來而有點作為,我們照樣能保有一段長時間的無憂特權。」
蔣介石:「不少台灣人民都部分覺醒了;懂得反抗了,還能長保特權?」
蔣經國:「是的,屆時這些部分覺醒的人,也只能醒覺一部分。因為我們製造的台灣人自卑陰影,根深而廣大。一群有這種自卑陰影的人,即使因部分覺醒而聚集,仍然不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清明覺醒,不完全清明覺醒的台灣人民,由於率先醒覺實在不容易,所以有每個人都一定會自以為只有他最清醒、最精明。所謂『不完整的知識是思考的最大障礙』。這些人在初期聚集而奮鬥時,因為同仇敵愾的關係,會團結而有力,也可能有些成就。但有一點成就,這些人就會自亂陣腳。因為半清明的人,在有點成就時,最容易得意忘形。這種人共患難容易,要同享成果就比較難。再因為人人自以為最清醒、最清明,就會有自大而互不信服的潛在心理。這種自大而互不信服的潛在心理,在他們稍有成就時,就難再有那種艱困時期的共患難精神。這時我們的子孫再紈袴無能,再不小心,在我們已長期把大部分台灣人民打入呆奴化深淵的台灣社會模式裡,要擊垮這些僅部分覺醒的人士是輕而易舉的。順利時,更不用我們打擊,他們會自己互相拉垮。這樣的一群自以為覺醒的台灣人民,又怎麼會有足夠的力量在短期內將我們留給無能紈袴子孫的特權剝奪殆盡呢?何況民眾長期被我們塑造成的呆奴心性,不可能短期復原的,要恢復理性思考的能力,更是需要漫長時日。所以雖然再紈袴無能;再胡作非為;再不小心,要對付初覺醒的台灣人民,仍然是綽綽有餘的。」
蔣介石:「嗯!為了保證你所說的各種塑造呆奴手段能順利完成,要無限期的戒嚴。有不同意見的,就抓來移送軍法審判。再按個有助匪意識或有反叛意圖的罪名,長期監禁,關到他意志崩潰。殺一儆百之後,我們的計謀就再沒有阻礙了。」
蔣經國:「對! 我們就拿反共抗俄、殺朱拔毛當口號,以還在戰爭狀態為藉口。看誰敢反對戒嚴? 我們對美國還有利用價值,美國看在眼裡,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另外,還要完全掌控法院,把法院也做成是我家開的私人公司運作。
蔣介石:「已經有戒嚴了,軍事法庭就是我們開的。哪還有必要去管到人民的司法系統?」
蔣經國:「當然要,人民的司法系統是溫和善良大眾的安全生活所依託,我們的完全掌控,更能顯示我們是台灣人民的完全主宰地位。平常法院須配合我們的作威作福,讓台灣人民又敬又畏,偶爾我們也能來個『人民攔路伸冤』的『包青天式』表演,更能彰顯『神化偉人』的姿態──平常怕得要命,偶爾又希望從我們這裡得到救贖,這不正是一般人敬拜神明的心態嗎?」
蔣介石:「要怎麼完全掌控法院呢?」
蔣經國:「早期司法官與檢察官當然全部用我們的人。人是我們任命的,當然必須以報效黨國,替黨國服務為工作職責。要不客氣地明白指出『法院是中國國民黨開的』,所以司法人員是我們的員工,員工不忠於顧主,就是叛變,那不是僅僅革職可了的事。還怕他們不乖乖的。」
蔣介石:「而在我們操控下的教育與社會現象裡,將來再經我們標準試題考試進來的新進司法官與檢察官,也必定是僅會背書而不懂理性思考的呆奴。這些書呆子式的呆奴,再經司法人員訓練班,調教一下『報效黨國栽培』的定念。進入司法體系後,耳濡目染的又都是報效黨國的規矩。久了成習慣;習慣久了會成自然,自然久了就根深柢固了。」
蔣經國:「無論是司法官或檢察官,歷經幾十年的為我們所御用。以報效黨國為名,就如我們所養的『家奴』,長期維護我們的利益,並將反對我們的人士,施加『背叛』的罪名。即使將來有一天,有稍微覺醒的人士意外地經由民主制度當政,這些法官與檢察官將仍是我們紈袴子孫的護身符。因為這些法官與檢察官,若不袒護我們子孫,等於否定我們的特權貴族身分。而否定我們,就等於承認先前幫我們『歪曲公理、陷害善良人士』是罪惡了。那些法官、檢察官過去的自己,不就成了幫兇、成了走狗?這種心靈的扭曲,他們受不了的。所以即使我們中國人貴族集團的子孫,再做惡、再無能,這張司法護身符仍不會那麼容易打破的。」
蔣介石:「可是如果是新進的司法人員呢?」
蔣經國:「父親別忘了,新進司法人員仍是在我們的『呆奴模式』中成長的。他們會進司法體系,心靈不是單純就是接受這種根深柢固的司法習性。單純的易受同化;接受的更自然為我們所用了。」
蔣介石:「若有一兩個固執之人,意外地進了司法體系呢?」
蔣經國:「父親想想看,若有1000c.c的黑墨汁,您將1c.c清水滴進去。結果如何?
現在即可試試看!」
蔣介石:「哇!完全不見了,沒有任何痕跡可察覺。可以說是不存在;也可以說是被消滅了。」
蔣經國:「所以囉!」
蔣介石:「以後我們的子孫再怎麼紈袴無能,也可以輕易操控這些司法官與檢察官了。」
蔣經國:「這時法院不但是為我們集團服務的,更因為司法人員在替我們服務時,習慣了『隨意扭曲事實』,在辦理一般案件時,必也難除『隨意扭曲事實的習慣』。司法又是正義的最後防護線,司法人員必自爽於『扮演上帝,主宰眾生』的快感。當然除了我們做主子的有意見之外。屆時不論受委屈的想得救贖;或使壞的想脫罪,都會相信要得正義或要能逞強,都需走後門才容易達到目的。這時低侵略性台灣呆奴會有無力感;高侵略性的台灣呆奴更會緊抱中國人貴族的大腿不放。趨炎附勢的心理會在台灣社會變成常態。而法院既然是我們開的,它的後門自然也是我們開的。這個大家趨附的炎與勢,更是我們蔣家代表的集團了。因而『我們集團是當然貴族,其他是當然呆奴』就更穩固了。」
蔣介石:「但對於民主的時代潮流,我們是可以把它擋慢,把它擋小。要把它全然擋掉不太可能吧?」
蔣經國:「我知道!但就如剛才說明過的,要把一杯黑墨汁變清澈,是不容易的。需要先換一個很大、很大的桶子裝,再倒入幾千杯、幾萬杯的清水進去,才可能見到清水的存在。而民主時代潮流早被我們擋慢了、擋小了。您說說看,要到何時這水才能清澈?」
蔣介石:「哇!你的心思真是細膩啊! 真是高瞻遠矚啊!」
蔣經國:「所以法院不只這時是我們開的,至少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會是我們開的了。」
蔣介石:「前面所講的各項陰謀,都是要分清楚我們中國人與台灣人民才可。憑長相是可看出不同,再一開口,大家現在都能分辨。但時間久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保持涇渭分明而不會模糊掉呢?」
蔣經國:「這個我老早就想過了。戶籍登記都要註明祖籍。戶口名簿、身分證都要有祖籍登記。」
蔣介石:「就是分別註明中國人、台灣人了。」
蔣經國:「不,要註明是哪一祖籍。」
蔣介石:「何必那麼麻煩呢?」
蔣經國:「父親別忘了,我們為能強化我們永久集權統治的藉口是:台灣是大中國裡的小台灣。台灣是中國的一小省而已,我們是代表大中國來統治小台灣的。台灣人民要在大中國政府裡說話,只能依照在大中國內的比率算份量。將祖籍分成四十多種,台灣僅是其中一種,更強化了台灣人民地位被漠視的正當性了。」
蔣介石:「哇!兒子你真是奸巧!」
蔣經國:「應該是聰明伶俐吧!」
蔣介石:「對!對!是聰明伶俐。」
蔣經國:「還要確定新的國旗與國歌。」
蔣介石:「國旗國歌本來就已經有了。」
蔣經國:「不要用原有的國歌與國旗。」
蔣介石:「先說國旗吧!」
蔣經國:「我知道中華民國已有普遍承認的國旗,是橫條紋由上而下,紅、黃、藍、白、黑五色的五色旗。那是孫中山在中華民國剛成立時,他任臨時大總統,於1912年2月15日在南京主持國家參議院會議時,一致通過的國旗。且1912年3月10日袁世凱在北京繼任臨時大總統後,4月2日政府遷往北平。更於5月14日在北平舉行國家參議會時,再次確定中華民國國旗為五色旗。但是,當初選用五色旗為中國國旗是意涵五族共和。我們這次來台灣並不是要與台灣人民共和,我們是外來政權,是來當霸主的貴族。怎可有共和的平等意思呢?」
蔣介石:「那你還要重新在台灣制定國旗了?」
蔣經國:「不是,就用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當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國旗。」
蔣介石:「那不太好吧!你知道嗎?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是孫中山退居廣州時,於1924年1月24日成立黃埔軍官學校,5月份由我任校長,欲先強化中國國民黨軍力,再致力統一各地軍閥,於6月30日,討論製做一面軍旗,讓各地割據的軍隊順服後,或被征討後,統一懸掛的旗子。我當時說服大家:既然是中國國民黨主事,再次革命,統一中國。那過程中所要用的統一軍旗,當然是要有以中國國民黨領導全中國的意涵。所以當時的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全體同意我的意見,制定了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為統一軍旗。其實當時我製做此軍旗的內心用意是,要偽裝『我是孫中山的最忠實信徒』來一步步掌控中國國民黨,再以黨來壓制廣大的血腥中國。」
蔣經國:「就因為是這樣,我才一定要用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在台灣當國旗。它隱喻蔣家掌控中國國民黨,再由中國國民黨壓制台灣,而且不惜血腥踐踏台灣。望而生意。當然我們不必明說。但假國旗引發的印象,會替我們說話。而且是長時期、暗地裡深植的印象。」
蔣介石:「可是在3年前,我當國民政府主席時,就為了強化我是代表全中國的意思,要我掌控的國民大會於1946年12月25日通過暫時停止懸掛國旗,改用『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的中國國民黨軍旗,暫時取代五色旗。因為那時候,全中國及各黨派、軍閥全都掛國旗──五色旗。我心裡想的是,原先我利用孫中山吞下中國國民黨,現在則要利用中國國民黨吞下全中國。當時就曾引起批評聲浪四起。其實,當年製做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時,即引起不少反彈。連當年孫中山的好友,人人尊敬的中國國學大師章太炎,在1936年去世前,也特別交待,他過世後只願以國旗『五色旗』覆蓋棺木,就因為他見過青天白日滿地紅的軍旗,極為不滿,致連『青天白日』的黨旗,他也不願接受。可見有不少清明中國人對『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所隱含意思的厭惡。現在又要硬稱『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為國旗,妥當嗎?」
蔣經國:「當然妥當!今日在台灣的中國人,大部分是我們的人,心理上自然不會反對有壓霸意謂的『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民主型的正派中國難民是也有不少來到台灣,但他們已遠離中國,印象中『五色』國旗僅代表中國。現在是逃難到台灣,這裡總是異鄉,心理上他們需要我們做依靠。我們的黨、政、軍又無他們置喙的餘地。且我們高舉『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已久,當初陳儀來佔領台灣時,即是帶來『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意識是,當時是中國國民黨佔領台灣,與中國國家無關,所以在台灣搜括的財物、利益,全歸我們的中國國民黨。現在我們私自決定『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為在台灣的國旗,反正台灣人民也不知道『青天白日滿地紅』旗並非中華民國的國旗,不會引起多大注意的。因為到處已掛習慣了。」
蔣介石:「好吧!那國歌呢?」
蔣經國:「當然也不能再用原來的國歌『卿雲歌』。『卿雲歌』是章太炎於1920年建議,在1922年由孫中山主持的國家參議會通過後,正式公佈的國歌。但章太炎因不滿您的『青天白日滿地紅』軍旗有壓霸中國的意思,死時竟連黨旗也拒絕。若再用這國歌在台灣唱,台灣人民是不知道這段歷史,但一定會勾引中國難民想起章太炎。而章太炎最看不起您了,這是現在大家都知道的。所以絕不能再唱中華民國的國歌,中國人才會早日忘了章太炎,也才會快點忘了『章太炎最看不起蔣介石』這件事。」
蔣介石:「那你也是執意要以我選定的黨歌當在台灣的國歌用了?」
蔣經國:「是的!當初您當黨的軍校校長時,堅持用孫中山在軍校的訓詞為黨歌。還不是為了您在黨的資歷不夠,又有多人對您不滿,所以您要偽裝成孫中山的最忠實信徒,自命是孫中山的嫡傳弟子,以便藉孫中山之名掌握黨機器?」
蔣介石:「是呀!連這個你也清楚?」
蔣經國:「當然囉!我是您的兒子嘛!所以,如同國旗一樣,現在也要用黨歌當作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國歌。在台中國難民中反對孫中山個人的不多吧?」
蔣介石:「是沒錯,但也如『青天白日滿地紅』旗一樣,當時在1937年6月3日,中國國民黨第5屆中央常務委員會第45次會議時,因中國國民黨已在大部分地區失去控制權。『卿雲歌』的國歌又為其他地區普遍使用。為了與他們區隔,所以決定中國國民黨只唱黨歌,不唱國歌。就和在1946年決定僅掛『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相同的理由,我就是要利用中國國民黨稱霸全中國,所以要有『中國國民黨為中國霸主』的意思。但那也只是中國國民黨一黨之私的主張,黨之外並無人認同。雖然只說是暫時不唱國歌,也遭到群起謾罵。世界上有哪一個國家是用黨歌為國歌的?
現在又要堅持用黨歌為國歌,名不正、言不順吧!」
蔣經國:「中國人剛到台灣不久,心理上尚未安定。是我們帶來的人,自然歡迎以黨凌駕台灣之上。非我族類的中國難民又能怎麼樣呢?」
蔣介石:「但黨歌是孫中山在黨內的訓詞。開題就是『三民主義,吾黨所宗』。拿來當國歌說不過去吧!」
蔣經國:「就經由學校、各級政府單位與我們掌控的報紙,宣稱這裡的『黨』字是表示『大眾、全國人民』的意思。」
蔣介石:「『黨』是私,『大眾、人民』是公。這樣硬拗,說不通的。」
蔣經國:「我就是要硬拗到通。現在每個台灣人民當然都不會相信。但全台灣等於被我們用槍壓著,這種不信,台灣人民也只能存在心內,沒人敢用嘴說出來的。等過幾年,我的『呆奴化』手段一一上路,台灣人民就會勉強接受,勉強久了就成習慣,習慣久了就成自然。何懼之有!」
蔣介石:「既然你有信心,就去做吧!」
蔣經國:「其實,用黨歌當國歌,我有另一層詭計在裡頭的。」
蔣介石:「還有另一層詭計?」
蔣經國:「是啊!父親您想想看,我們中國國民黨在黨內集會時,不唱國歌,因為台灣沒有國歌。我們開會時,司儀都喊:『大會開始,唱黨歌』。而黨內以外任何集會,包括看戲、看電影,每個台灣住民都必須高唱我們的黨歌當國歌。中國國民黨人不得意快活才怪!非中國國民黨人不自卑到死才怪!這樣更能彰顯中國國民黨是尊榮貴族的正確性。高侵略性與中侵略性的台灣呆奴,更會迫不及待的擠到我們中國國民黨的腳下,自甘把心靈墮落地來當個假中國人,沾一沾尊榮貴族的氣息。而我們又是尊榮貴族裡的最上層當然貴族。您說這妙不妙!」
蔣介石:「真是妙!」
蔣經國:「再來就是利用司法、特務與間細,去深化台灣人民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蔣介石:「經過我們四年多來的壓榨與捕殺,台灣社會的恐怖氣氛還不夠嗎?」
蔣經國:「現在的恐怖氣氛是夠了,但人總是健忘的,若沒持續的深化,不會有持久效應。何況我們準備要做些假開明、假改革的措施,一般民眾會誤以為我們真的放手了而鬆懈。所以一定要持續的深化台灣人民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恐怖氣氛才能根深柢固。也才能配合呆奴化的設計,使得台灣人民產生『把我們奉為神明』的心理效應──又敬又畏。那就是:『對巨大力量的驚恐,又完全無力反抗;只能乞求憐憫;偶爾又想要奢求庇護』的心理。」
蔣介石:「那要如何深化台灣人民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呢?」
蔣經國:「從間細、特務而司法,一條鞭加壓。以『為匪宣傳、意圖叛亂或思想有問題』為罪名,批評我們個人的,處死;批評時政的,長期監禁;討論時政的,就關到他怕了;旁聽的,也要以坐牢讓他不敢了。使得台灣人民終生不忘恐懼。並會告誡子女,不得有對當局不敬的言語;也不可旁聽對時政的討論,以保平安。這種恐懼心理與呆奴化過程是相輔相成的。」
蔣介石:「嗯! 看來合乎邏輯。」
蔣經國:「這一套明的以黨控制政治、經濟、軍隊、司法、教育、娛樂、文化;暗的用特務滲透各階層,以強化安全效果與敬畏心理,將台灣人民塑造成病態呆奴的手法,是全世界空前的高超謀略。萬無一失的。」
蔣介石:「病態呆奴? 你稱它為疾病?」
蔣經國:「是的,是我們特意製造出來的全新精神疾病。是前所未見的心靈疾病,我稱之為『心理病群台灣症』。」
蔣介石:「為何叫『心理病群』呢?」
蔣經國:「因為我們的陰謀得逞後,台灣人民在各種領域的事情上,都會有各種病態的感覺與反應。甚至思考模式都是病態的,所以稱『心理病群』較合適。」
蔣介石:「既然你說它是一種病,你還說『萬無一失』?不怕它什麼時候痊癒了?」
蔣經國:「父親,您見過哪一種已經普遍存在的祭拜神明行為或宗教信仰很快消失的?」
蔣介石:「這個跟即將發生的心理病群台灣症有何關係?」
蔣經國:「密不可分哩!」
蔣介石:「說說看!」
蔣經國:「父親您知道為什麼人人大多有祭拜神明的行為或信仰宗教嗎?」
蔣介石:「不是為了精神上的慰藉與心靈上的寄託嗎?」
蔣經國:「那是表面上的說法,事實上因為『人骨子裡都會心虛』。」
蔣介石:「心虛?」
蔣經國:「是的。人不論他多努力,多聰慧,對周遭環境與大自然都有很多他所不能完全理解與不能掌控的;也有很多期望是難以實現的。對不理解與不能掌控的事,就會引起擔心和害怕。怕不知何時,任何災變與不幸可能會降臨。於是就會希望有某個無形的『萬能力量』可依附、可得護佑。難以實現的期望,也會希望有個『萬能力量』可賜給或幫助完成。這就是祭拜神明與信仰宗教的原始衝動。」
蔣介石:「這和心理病群台灣症有何關連呢?」
蔣經國:「這是要造成台灣人病態心理的原動力啊! 我們憑藉武力製造的全台恐怖氣氛,讓每個台灣人民每天擔驚、害怕,害怕任何不小心,隨時會有無妄之災降臨;另因日子難過,又希望能有意外的惠賜與好運,期待難得的較好生活。這種『內心恐懼,又不放棄期待』的心理,正是強化那驅使『崇拜神明、信仰宗教』的原動力。」
蔣介石:「那麼台灣人民就更虔誠地崇拜神明、信仰宗教了?」
蔣經國:「是的,但神明與宗教僅是慰藉成分居多。若有實質化的神明存在,台灣人民定會爭先敬拜。」
蔣介石:「實質神明?」
蔣經國:「想想看,是誰令他們感到畏懼,使他們生活在恐懼之中?」
蔣介石:「是我們!」
蔣經國:「誰是台灣萬能的主宰?只要偶發一點善心,願意伸手向某人一揮,那人就立刻能有較好日子過?」
蔣介石:「是我們!」
蔣經國:「那就對了,神明的必備條件我們都有了,而且是實質存在的。」
蔣介石:「我知道了,虛幻無形的神明人們都崇拜了,台灣人民哪會放著實質存在的神明,而不敬拜有加呢?」
蔣經國:「我們再令台灣人民每天高唱『總統蔣公,您是民族的救星,世界的偉人。我們敬愛您,我們崇拜您』。『您我是台灣人民心目中的神明』便萬無一失的深烙台灣人民的呆奴化腦中了。」
蔣介石:「這招真毒,更狠。」
蔣經國:「對,還要在台灣各地普遍設立父親您的銅像。」
蔣介石:「等等!你這混蛋!我還沒死咧,你就要替我立像?」
蔣經國:「父親不要誤會,這是分身。您的分身無所不在,表示您的神威無所不在。要在每一個鄉、鎮、區;每一個學校、機關;每一個公園;每一個集會場所、重要路口,普遍設立您的大型銅像。一來隨時讓台灣住民景仰神威;二來隨時讓人望而生畏,意涵無所不在的監視,不可輕舉妄動。」
蔣介石:「這樣做好嗎?」
蔣經國:「當然好,這是加強把台灣人民呆奴化過程的一環;也是塑造成神化偉人所需要的強化劑。何況銅像堅固不壞,能長久留存,設立後可有持續鎮懾台灣人民心靈的效果。」
蔣介石:「看來不錯!」
蔣經國:「更要嚴密控制出版社與報社。書刊、報紙之出版一律事前審查才可出刊。政治、社會之消息只能刊出對中國國民黨政府與中國貴族的歌功頌德,稍有疑慮的即封殺出局。現有出版社與報社全由我們的人接收。開始時,記者、編輯全由我們的人或『假中國人』擔任。新進人員還是以『我們中國人貴族』為主,當然也可錄用幾個台灣人民當點綴,但需經身家調查與書呆子式考試才可錄用。」
蔣介石:「書刊與報紙既是從事思想改造、呆奴化台灣人民的重要工具,怎可有非我族類存在?這我不放心!」
蔣經國:「父親多慮了,錄用幾個台灣人民可製造『我們心胸寬大,把他們也當人看』的假象,那時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效果已顯現出來,再經身家調查與挑選,應無疑慮。何況在長期的控制之下,『對蔣家、中國貴族的歌功頌德』;『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人民是可欺騙的,可導引的』這些在媒體界已成根深柢固的信念。加上『呆奴化』的作用,這些歪理又接近事實。即使在人的方面出意外,少數幾個人不但起不了作用,更不是被淹滅,就是被同化。不但現在沒問題,即使長久後的將來,當世界潮流擋不住時,我們現在所掌控的媒體及所延伸的枝葉,仍可有一段很長時間,會自動替我們中國貴族的子孫當打手。繼續玩弄、蹂躙台灣人民的心靈。這樣,我們可以更輕鬆,效果也能更持久。」
蔣介石:「哇! 那我們真的能安享台灣人民的供養至少五十年了。有再怎麼大的意外,我們的貴族子孫再怎麼紈袴無能;再怎麼胡作非為,也可保有百年特權了。好!
就按照這個謀略,一步一步確實加強執行吧!」
蔣經國:「父親,為能有效管控,我要先在台灣成立國防部『總政戰部』,我要當主任。」
蔣介石:「我們剛到台灣,名義上我還是平民,而且是別人眼裡的罪犯。你不必急著坐上官位。等我一切安排妥當,什麼大官隨你挑。現在急著要個小主任做什麼?」
蔣經國:「以上所設計的,要打造台灣成為我們的私人樂園,把中國難民改造成『家奴』,把台灣人民改造成『外在呆奴』,過程中需要有『無後顧之憂』的絕對武力為憑藉,才能保證順利與效果。」
蔣介石:「在台灣的政府與軍隊都是我們一手掌控,你有什麼好疑慮的?」
蔣經國:「我知道,在台灣的軍隊都是我們帶來的,也是用我們前幾年從台灣搜括來的財物及向美國要來的援助所養的,可稱為蔣家軍。應該會效忠蔣家。但是,為了免除後顧之憂,『應該』是不夠的,我要的是『萬無一失』的『絕對』效忠。所以軍隊要有『明的』與『暗的』雙層監控才可放心。『暗的』細胞滲透我已在進行中,不必正式官位。但暗的僅能做報告或暗殺。而報告與暗殺都是事後算帳,沒法時時做預防性之公開控制與思想上、心理上的訓化。所以也要有蘇俄式的政治軍官深入軍隊各階層,做預防性之思想上的管控與心理上的訓化,才能『萬無一失』。所以必須要有『國防部總政戰部主任』的官位,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將我的親信安插入軍中,稱之為『政治作戰工作軍官』。現在大批軍隊剛到台灣,整編與安頓都還在進行中,此時下手最容易!」
蔣介石:「好吧!你就找個時間到國防部去,說是我講的即可。」
蔣經國:「等一兩年一切計謀施展開後,還要成立『中國青年軍』,對台灣呆奴則假稱『反共救國團』,簡稱『救國團』。」
蔣介石:「可不要重蹈在中國時的『青年團』覆轍!」
蔣經國:「不會的,在中國時『青年團』之所以出現失敗慘狀,主要是因為沒有呆奴效應的催化,有些人會心存質疑,心存質疑才會發覺真相。在台灣有呆奴效應催化,安全的。所有學生都是所謂『救國團』的中國青年軍成員。活動內容是軍事教條環境中的休閒娛樂。由於團體同化的心理作用,大部分青年學生會醞釀『與我們是一國』的靠邊心理。在『救國』名稱上更伴隨效忠的正當性,可讓學生莫名其妙地自以為:與我們同在是偉大的。」
蔣介石:「所以當我們繼續搜捕『我們認為有疑慮的人』時,這些青年學生因為『團體的排他性』,心理上很自然會將這些被我們捕殺的人歸入『救國者』以外的『反叛者』了。我們殘暴的高壓戒嚴統治,就被『呆奴式』的接受了。這招好!這個妙!」
蔣經國:「還要普遍吸收學生為中國國民黨黨員。」
蔣介石:「普遍吸收?那不是普遍把台灣呆奴拉進來成自己人了?」
蔣經國:「不是,是讓一些台灣呆奴『自以為』成了我們自己人。在台灣,我們當然永遠是正統的貴族中國人,但也需要一些『假中國人』的台灣呆奴,替我們做『基層的』管理廣大台灣呆奴的工作。我們既然是少數貴族,就是主幹,主幹需要許多細枝來撐住樹葉。這樣主幹才能輕鬆地等待,細枝會自動把廣大、眾多的樹葉所製造的養份送來給主幹。這些『假中國人』台灣呆奴,就是細枝。」
蔣介石:「那要怎麼個普遍吸收法?」
蔣經國:「我會吩咐下去,學校師生一律填表加入中國國民黨。」
蔣介石:「強迫式的?」
蔣經國:「是半強迫式的!」
蔣介石:「怎麼個半強迫式?」
蔣經國:「其實我們也不需要全民皆黨員。吩咐下去時,一定有人爭先恐後地加入;有人無奈地加入;也會有人堅持不加入。這時我們就知道,可從那些台灣呆奴來挑選我們需要的細枝?」
蔣介石:「加入的黨員就一定是『可為我所用』的細枝材料嗎?」
蔣經國:「當然不是。加入久了之後,不適應的呆奴會逐漸淡出。而剩下的受『團體同化心理作用』的呆奴黨員,就會成為『假中國人』。這批假中國人會自以為是台灣人民中的貴族,會自己和一般台灣人民呆奴做區隔。這批假中國人又分成高侵略性假中國人;中侵略性假中國人;和低侵略性假中國人。我們可分別把他們利用在不同用途。低侵略性的假中國人,可用來做『穩定的台灣人樣版』。因為侵略性低,會安靜地的把我們交辦的事情做好。而高侵略性的『假中國人』,則在有意外狀況時,會比我們『正統中國貴族』更『中國人』。會替我們衝鋒陷陣,會替我們擋在前面當打手。」
蔣介石:「你能肯定?而且他們具『高侵略性』,不危險嗎?」
蔣經國:「我肯定,且保證安全。高侵略性的人,為了個人名利,親人、朋友都會出賣。但由於籍貫的烙印永遠洗刷不掉,所以會更努力表態以期望更像個中國人的貴族,黃朝琴和連震東就是最好的例子。而我們做主人的,已把他們提攜到站在廣大台灣人民之上的地位,他們會不屑於再與一般台灣人民為伍。更深怕露出一點平凡台灣人民的氣息被人聞到,以免他們偽裝為『中國人貴族』的完整性有破綻。所以在打壓一般台灣人民時,這些假中國人甚至會比我們更兇殘呢!再由於『祖籍台灣』的烙印永遠存在,自知永遠不可能是完全的『中國人貴族』,所以每天都在努力更接近為『中國人貴族』,但是永遠達不到是『中國人貴族』,所以會永遠在表現;在努力效忠我們。更由於這批『高侵略性的假中國人貴族』,已把自己嚴格地區隔於台灣人民之外,將來即使有部分台灣呆奴,由於我們紈袴無能子孫的失誤而有部分清醒,到時這批『假中國人貴族』已無退路,更會做困獸之鬥,會更兇殘地打擊那些覺醒的台灣人民,來護衛我們紈袴無能的中國貴族子孫。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已沒顏面回去當真台灣人,唯有維護住『真中國貴族』的地位,『假中國人貴族』的地位才保得住。讓一批假中國人貴族的台灣呆奴,持續替我們蹂躪眾多的台灣呆奴,我們才能輕鬆快活,效果也才能持久。」
蔣介石:「哇!那我們真是不只能安保至少五十年『有台灣呆奴供養、使喚的貴族』身分,子孫要享百年特權也應無慮了。」
蔣經國:「沒錯! 現在我們有黃朝琴、連震東。將來把台灣人民呆奴化後,高侵略性的台灣呆奴會效法跟進。這種有奶便是娘的假中國人,更會源源不絕的。父親您想想看,在我們的剝削下,台灣人民難以溫飽,我們丟出一些得以溫飽的機會。以台灣人民善良又好客的本性,頭一、兩回必會相互謙讓。過了幾回,受讓者得溫飽了。當謙讓者即將餓死、凍死時,我們繼續丟出溫飽的機會時,這些謙讓者必會有人受不了挨餓、酷寒而放棄矜持,來跟著搶拾。既有人搶拾,在群體同化效應下,搶拾的人會越來越多。台灣人民謙讓、善良、好客與重視人格尊嚴的本性就會被我們所腐蝕。另外,由於我們是永遠的強權主宰,台灣人民哪有能力盤算明天?所以只能計較眼前,因為他們的未來是無法自己把握的。當一個人只能計較眼前時,維護人格自尊的精神就會慢慢鬆散。這種生活過久了之後,勢難避免會養成短視近利的習慣,並且只得把人格尊嚴放於次要地位。當台灣人民進入我們所設計的『自然型呆奴』階段時,這種『短視近利與人格尊嚴不再重於生命』的習性,就會成形且根深了。」
蔣介石:「降低台灣人民善良、謙讓、好客與重視人格尊嚴的本性,對我們有何好處呢?」
蔣經國:「好處可大著呢!削減了台灣人民的善良、謙讓、好客與重視人格尊嚴的本性;同時消滅了台灣固有文化;再製造中國人的貴族尊榮現象,以壓低台灣人民的自尊;加上種種、層層的管制,磨掉台灣人民『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矜持氣節。台灣人民互相敬重與團結奉獻的精神就會大大式微。一個強權要管控一群缺乏『相互敬重與團結奉獻』的人民,豈不太輕易了。再加上本來我們將台灣人民推向『自然型呆奴』階段時,他們就難有『曾被呆奴化』的自覺。沒有自覺,台灣人民的精神與人格就更難以康復了。」
蔣介石:「但是,做任何事總難達十全十美,難免會有一些呆奴化不完全,甚或沒被呆奴化的漏網者存在。你自信他們也難以翻身嗎?」
蔣經國:「是的,在我們層層設計之下,能完全不被影響的畢竟只有極少數;改造得不完全的是會有一些。萬一因為我們的疏忽,加上世界潮流及時勢所趨動,這些人得以有機會躍上檯面。初期由於專注於困境中的奮鬥,會有忘我的精神。當小有成就時,由於沒有『被呆奴化人格改造』的自覺,我們長期埋下的『精神腐蝕』地雷就會引爆。就如我們中國俗話說的,『共患難容易,同安樂多舛』。他們在困境中奮鬥所贖回的『相互敬重與團結奉獻』精神,就會再暗淡下來。多數人會自以為是了不起的功勞英雄;加上每個人都有被人格呆奴化過,更會相互看不起。這時不自亂陣腳才怪!
還能成什麼大事啊?」
蔣介石:「但是,總會有少數沒被呆奴化,本性沒被腐蝕的漏網者吧?」
蔣經國:「既然是少數,必有無力感。況且在我們製造的巨大濁流中,不被淹沒才怪。還怕他能成什麼氣候?」
蔣介石:「有你辦事,我可以放心了。」
於是在1950年初,蔣經國隨即靠其父(雖然蔣介石表面上還是待罪平民)成立總政戰部,自任主任,以嚴密監控軍隊;除了他舊有的地下特務系統,更身兼國家安全局(當時對外隱名為總統府資料室)局長,掌控全部情治系統,包括警備總部。1950年7月更掌理中國國民黨中央改革委員會。從此,黨、政、軍全由蔣經國掌握生殺大權。全台灣進入了長達38年的另一個恐怖時期。
228後的3月大屠殺,以及隨之而來蔣幫集團對任何有礙眼或不順耳的台灣人民,所做的50年恐怖統治與捕殺事件,罄竹難書。在此不再贅述。有意知道一點這些慘史者,可看邱國禎所著「近代台灣慘史檔案」(前衛出版社)。不過,「近代台灣慘史檔案」裡所記載的,也僅是發生在幾個當時較為知名台灣人士身上之事件,其他無辜受害的非檯面上人物,沒被記載者,不知凡幾。
1949年12月7日,中華民國總統李宗仁抵達美國華盛頓,尋求美國再援助中華民國政府(是真正的原中華民國政府,非在台灣的蔣幫所掛之羊頭假中華民國)的可能。一方面由於美國看清了過去任何援助均被蔣幫集團私人攔截去;另一方面也知道中華民國政府已到了神仙也難以起死回生的地步,並未立即同意。
此時李宗仁的直屬軍隊尚在南中國與共軍作戰,蔣介石卻發怖消息說:李宗仁潛逃美國。不久共產黨就統一中國了。
蔣介石宣稱中華民國政府已遷到台北,卻由在中華民國政府已無任何官職;一個逃亡罪犯的他自己,於1949年12月21日任命陳誠為行政院長。另任命前上海市長吳國楨繼陳誠之後任台灣省省主席。吳國楨畢業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是一位真正的民主自由主義學者,有完整的人格與卓著的行政經驗。他並非蔣幫集團的人。台灣的有識之士,開始慶幸,終於有一位可能會真心誠意對待台灣人民的領導人。殊不知,蔣經國早已就位操控一切了,才找來吳國楨任省主席。其實蔣家父子找吳國楨任台灣省主席,是要做給美國人看的。蔣家父子清楚地知道,美國人早已看破蔣幫集團的腳手。為了讓美國相信他們父子有在反省,真的有誠意改革貪腐、暴虐的官僚,才請來為人正直,做事認真的吳國楨任省主席。並想藉此說服美國,希望能繼續獲得美國的大量援助。
此時,演戲天才蔣介石,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發表聲明說:蔣幫集團在中國還有一百萬堅強的攻擊部隊,在中國正在等待美援武器,隨時將向共黨攻擊。蔣幫黨羽更開始響亮地高唱:台灣是「自由中國」是「民主堡壘」。
1949年底與1950年初,美國已對蔣介石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又見他把中國與福爾摩沙搞成人間地獄,遂停止對蔣幫集團的任何援助。有影響力的倫敦經濟人(The
Economist)週刊就在這時刊出評論:「福爾摩沙戰後地位問題從未在條約中被談過。開羅宣言只是當時蔣介石談話的報導。即使戰後情況未有變化,也無國際條約的地位。何況現在羅斯福已非美國總統,而且中國地區情勢大變。到今天仍未有正式處理福爾摩沙地位的條約,在與日本正式簽定解決福爾摩沙問題的條約前,現在應將福爾摩沙收歸聯軍暫管。」
可惜共產黨在韓國繼續挑釁,讓美國暫時不處理福爾摩沙問題。1950年6月25日共軍開入南韓,韓戰正式開打。蔣介石事實上是被毛澤東拯救了。因為此時美國杜魯門總統擔心福爾摩沙可能會落入中國毛共手中,於6月27日下令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但杜魯門仍說:「福爾摩沙未來地位的決定,要等到太平洋地區回復安寧,再由盟國與日本成立和約時決定,或交由聯合國考慮。」杜魯門並透過國務卿外交政策顧問聲明:「與日本正式在舊金山簽定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後條約時,蔣介石集團將不被承認、不得參與。」
美國總統這種說詞,確實把蔣介石嚇出一身冷汗。因為他能佔有福爾摩沙,全靠美國恩賜。今若美國棄他而去,他必地位不保。於是他提議派遣三萬他的黨軍赴韓國支援作戰,以示巴結。美國又不是傻瓜,怎會要這種素質低劣的軍隊到韓國當絆腳石。美國堅拒蔣介石的好意,使蔣介石惱羞成怒,威脅美國表示:他在台灣仍有一百多萬軍隊,若他在台灣難過,只會逼他來個玉石俱焚。美國衡量蔣介石已無退路,不想在這時出現個狗急跳牆的另一危機。加上蔣家父子這時已起用吳國楨任台灣省主席,留任孫立人為陸軍總司令,好像他們有反省、有在改革的誠意。只好再答應給蔣家源源不斷的軍、經援助。這次的答應,美國等於助蔣家父子一臂之力,將福爾摩沙這塊土地與人民推入更深一層的人間煉獄。
1950年6月7日上午,中央銀行總裁徐柏園求見蔣介石
蔣介石:「徐柏園,你有什麼重要事情一定要求晉見?」
徐柏園:「報告總統,因國庫儲備黃金已快用罄,特來報告。」
蔣介石:「去年中央銀行儲備局遷來時,從台灣搜括到中國的黃金,所剩餘的375萬兩不是有帶來嗎?怎麼那麼快用完了呢?」
徐柏園:「報告總統,您的手諭取走的就有148萬兩,所以央行實際支配的是227萬兩。每個月軍方領走的是18萬兩,所以至5月底結算時就剩下54萬兩。已經查核多次無誤。故最多僅能維持至8月以前了。」
蔣介石:「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1950年6月7日下午
蔣介石:「央行徐柏園來報告,國庫儲備黃金只剩54萬兩,情況緊急。你說,怎麼辦?」
蔣經國:「父親放心,當初我們決定來台灣偏安稱王時,我早就有預見與安排。因為在中國時,我們做得過火,失算太多。尤其宋子文、孔祥熙貪得無饜,弄得兵敗如山倒時,我就預見美國可能會絕望地放棄我們。果然,在美國見到我們不把美國援助的131艘軍艦用來作戰,反而用來運送私人財物與黨軍逃來台灣,就於1949年8月發表對中白皮書,正式放棄支持我們,斷然停止援助了。」
蔣介石:「那糟了,近百萬軍隊與我們的人怎麼養活啊?」
蔣經國:「父親先別著急,我早就算計好好的。」
蔣介石:「你早有算計?」
蔣經國:「是的,我早已指示陳誠預做準備了。早用挽救通貨膨脹之名,做幣制改革。台灣人民手中的舊台幣,4萬元僅能換1元新台幣。所以現在是通貨緊縮狀態。」
蔣介石:「4萬元換1元,那豈有不像在中國時引發大暴亂的道理?」
蔣經國:「沒事的,已經過了一年,在強力鎮壓與技巧安排下,進行得非常順利。台灣人民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錢買民生物資,所以相對之下顯得物資過剩。」
蔣介石:「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台灣反而是貨幣緊縮,所以可以多印鈔票來供養我們的人與整個軍隊。」
蔣經國:「是的,沒問題的! 而且我已早一步宣佈不准法幣或金圓券換新台幣了,不會有問題的。」
蔣介石:「但是,你別忘了在中國時,『法幣』與『金圓券』的兩次爛污,毀了我們。」
蔣經國:「不會的,我學乖了。且這次在台灣沒有孔、宋兩家的火上添油。」
蔣介石:「鈔票繼續無止境的印下去,不重蹈覆轍才怪哩!」
蔣經國:「在台灣不會的。台灣人民現在已沒什麼錢買物資,各種民生必需品便宜得很。我們的家奴都已屯積了不少黃金,再經我的嚴厲警告,不會過分亂來的。加上台灣人民勤奮與善良的本性,在貧窮的情況下,會努力生產的。我們只要慢慢加印新台幣,台灣人民的生產力,足夠供養我們的貴族集團及近百萬軍隊的。等美援再來,我們大家又可以快活地享受了。」
蔣介石:「你肯定美援會再來?」
蔣經國:「是的,美國現在會放棄我們,是因見到我們在中國無惡不作,弄得眾叛親離,完全失去民心,以為我們學不會在中國的教訓,在台灣必也撐不了多久,才會忍痛丟棄逃到台灣的我們。現在的台灣,我們有百萬人拿著槍來對付五百萬赤手空拳的台灣人民;加上有不少『假中國人』的台灣人當我們的馬前卒,哪有控制不了的道理。台灣地理位置在美國眼裡的重要性並沒改變,美國見我們在台灣掌權穩固,我們與台灣均可為他所用,美國會再回頭袒護我們的。我敢保證,我們可以長期在台灣為所欲為的。放心吧!」
蔣介石:「那就好。」
蔣經國:「但現在我們帶回台灣的中央銀行儲備黃金已用完之事,暫時絕對不能對外公開,尤其是對我們帶來台灣的中國貴族家奴。」
蔣介石:「為什麼呢? 而且這種事不可能永遠不傳出去的。」
蔣經國:「雖然當初我們為了收買他們跟隨來台灣的忠心,讓他們從中國帶來已成廢紙的法幣與金圓券,再讓他們把這些廢紙換成台幣在台灣購買黃金,已讓他們賺飽了。但大家心知肚明,他們不會是想來台灣吃苦的,他們是看上在台灣能坐享其成才願意來的。若現在大家知道帶回台灣的儲備黃金已用完,他們不會擔心我們這個靠山不穩而思變嗎?」
蔣介石:「但能瞞到什麼時候?」
蔣經國:「父親忘了台灣金、鋁、煤礦產豐富嗎? 加緊開採,鋁、煤、高級檜木與生產蔗糖,用來外銷賺取外匯。生產的黃金就用來補上『儲備黃金』。」
蔣介石:「台灣金礦蘊藏有那麼多嗎?」
蔣經國:「父親以為當初在1945年,我們從台灣搬走的幾千萬兩黃金,是日本人從日本搬來台灣的啊? 那些都是在台灣利用台灣人民挖出來的。現在我已嚴令加速開挖,很快不但可補足,還能有大量超越呢!屆時大家知道原來的儲備黃金用完時,已成過去式,有何關係呢?」
蔣介石:「好! 真好!」
1951年8月
蔣經國:「糟了!美國為了保住它在西太平洋防線的完整,既然已答應繼續援助我們,鞏固我們在台灣的安全統治權,現在卻任由國際社會否定我們。」
蔣介石:「怎麼了?」
蔣經國:「二戰後戰勝國正式對日本的和談,就要在美國舊金山召開了,美國並未替我們爭取參加權。我們連旁聽的機會都沒有。」
蔣介石:「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美國已默許我們佔領了台灣。參不參加正式對日本和談與簽定條約有那麼重要嗎?」
蔣經國:「當然很重要了。日本天皇雖宣佈要日軍向盟軍投降,但在和平條約未正式簽署前,都還算是戰爭期間,由軍事佔領。和談條約簽定後,須結束軍事佔領,各國才恢復正常國家狀態。現在對日本的戰後正式和談,沒有邀我們,甚至連旁聽的機會也沒有,等於否定我們是戰勝國,也否定了我們霸佔台灣的合理與合法性。」
蔣介石:「事實上我們也沒有真的戰勝日本,講白一點,我們連和日本軍隊真正打過仗都沒有。在高喊抗日口號時期,其實我們的用心不是都在對付各地軍頭嗎?」
蔣經國:「是沒錯,但我們早就廣為宣傳『我們抗日戰爭勝利』,現在沒人要我們參加戰勝國的對日和談,我們的謊言不是『不攻自破』了嗎?」
蔣介石:「哈!哈!我們的謊言才多呢!有哪一個謊言被刺破時,我們不是隨便補一補,繼續堅持到底的?」
蔣經國:「是沒錯! 但是,以前那些眾多謊言都是騙中國人的;來到台灣是騙台灣人的;偶爾雖也騙騙美國人,但是後來美國為了自己的私利,也都可大而化之。現在世界局勢漸趨安定,這個謊言是面對全世界的,是破定了,補不了的。」
蔣介石:「那怎麼辦?」
蔣經國:「好在我們早已執行嚴密的鎖國政策。在台灣,不論中國人與台灣人民,沒經允許是不能出境的,外國人要到台灣來,也須嚴格審核與監控。實情消息不容易進來的。等他們的正式和約簽定出來後,再講吧!」
1951年9月8日,二戰48個戰勝國與日本正式在美國舊金山簽定戰後和約。條約中言明日本正式放棄對台灣的主權,由於48個戰勝國赴會前已各自瞭解台灣歷史,知道台灣數百年來一直被侵略蹂躪,要日本放棄對台灣的主權,是要讓台灣復國。美國以外的47國都認為,蔣幫集團與其他中國難民一樣,都是逃難到台灣的難民。既然1945年時是美國帶領蔣幫集團登陸台灣,美國就應該負起讓台灣復國的責任。簽完舊金山合約後,47國即自覺任務完成。想不到後來美國再因『圍堵共產主義』的私慾,出賣台灣,繼續容留蔣幫集團霸佔台灣。
1951年9月10日
蔣經國:「舊金山和約已簽定了,全文在此,請父親過目。」
蔣介石:「完了!日本在舊金山和約中對各國宣佈放棄對台灣的主權,而不是割讓給美國。美國不是就沒有正當權利把台灣給我們統治了嗎?那任何一個國家都可理直氣壯地指責我們侵略台灣了。」
蔣經國:「表面上是這樣沒錯!但沒真的那麼嚴重!我原先擔心的是:在條約上會言明日本放棄對台灣的權利主張,讓台灣恢復為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結果並沒有出現這樣的字眼,看來美國還是有在暗中挺住我們的。」
蔣介石:「日本已向國際言明『放棄對台灣的主權』,意思即是,台灣今日起即是自由之身,台灣主權歸台灣自主,還不嚴重?」
蔣經國:「父親您想想看,今日我們能強佔台灣,還不是有經過美國的默許。美國為了自己的私利,定會繼續默許下去。包括日本及其他47國,現在都尊美國為老大哥,以美國為馬首是瞻。以美國的國力看來,將來亦是。只要我們小心不激怒美國,應該是安啦!」
蔣介石:「但是,這已明白指出:我們強佔台灣是侵略行為。還是會讓人睡不安眠。」
蔣經國:「父親還是夜夜安睡吧!哈!不是我自鳴得意。除了把台灣鎖國外,我早一步從學校教育、社會影響、政治制度、文化改造等各方面,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用心,正在顯示我未雨綢繆的超人能力!」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鎖國政策使實情消息不易進來台灣。學校教育用的是標準教科書。先是不准列入舊金山合約這一段歷史。將來大學歷史系也許不得不提到,但僅准模糊帶過。在我們已造成的全台灣恐怖氣氛下,即使有人從漏網之處得知實情,說出來就是叛亂罪。看有誰敢講?而且報紙雜誌都是我們掌管的,安啦!」
蔣介石:「這又和『從教育、社會、政治、文化等多方面把台灣人民呆奴化』有何重要關連?」
蔣經國:「就長遠來講,這關係才大著呢!幾十年後,台灣人民不可能永遠看不到舊金山和約全文的。在台灣人民全體『呆奴化』由勉強型進入習慣型,再由習慣型進入『自然型呆奴』的階段,即使看到、聽到舊金山合約全文,呆奴化的頭腦必然一下子轉不過來,心靈上絕不會有任何一點震撼性影響的。所以安啦!」
蔣介石:「哇!經國你真是有夠奸巧!厲害!」
蔣經國:「父親!不是奸巧,是聰明伶俐! 您又忘了。」
蔣介石:「對,是聰明伶俐。」
舊金山條約在1952年生效。國際上自此認定:蔣介石集團是非法侵佔台灣。這是國際上最後一次討論到台灣地位問題。意思是:48個戰勝國已認定蔣幫集團在台灣是非法政權、非法佔領,但台灣人民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們不幫你們了。可笑的是:48個戰勝國卻從此默認美國繼續援助蔣幫集團,讓蔣介石父子集團手持美國武器,繼續奴役台灣人民。
其實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因為在民主國家裡,各國領袖都有任期制,他只是暫時替他的國家做事,對外時,必須以自己的國家利益考量,不能仁義為懷,關心外國或援助外國也都是以潛在的國家利益為出發點。不像蔣家父子是把土地與人民視為私人財產,隨意操弄。
蔣介石事後為感激美國前總統羅斯福在開羅一句應付他的話,使他今日有藉口佔領台灣這個寶島,據為己有。遂以羅斯福之名,命名一條當時台北最寬長的大道,稱之為羅斯福路。另外,為答謝麥克阿瑟將軍於1950年向杜魯門總統力陳台灣地位的重要性,以及認為養兇惡鬣狗來看守台灣,仍比較符合美國利益。蔣介石認為麥克阿瑟此舉,有助杜魯門總統再繼續援助蔣幫集團的決定。後來更將一條新建的台北至基隆快速道路,命名為麥克阿瑟公路。以示衷心感謝。也向各國人士暗示,對蔣家友善,可在台灣留名立萬。
事實上,如果蔣介石要感謝,對象應是中國的毛澤東與美國的杜魯門總統。因為他們二人才是蔣介石的真正救命恩人。
蔣介石又猜對了美國心理。美國認為『打擊共產黨』及『安全地把台灣孤立起來』是符合美國利益的。美國不得不繼續援助蔣幫集團。蔣介石、蔣經國父子在台灣接收美國援助的新武器,實際用於鎮壓台灣人民及部分在台之中國難民。
這段時間,蘇俄代表經常在聯合國譏笑美國:「一批貪腐暴虐的逃犯與驚恐的難民,逃到台北去喧賓奪主,美國竟稱之為世界強國,並扶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真是要笑破人的肚皮了。」
1952年4月28日,蔣幫的所謂中華民國政府與日本在台北簽下和平條約。
由於日本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盟國,均知道蔣宋家族在中國的強盜行為,各戰勝國(尤其英國)和日本原認為,日本應在舊金山和約之後與中國簽定戰後和平條約,以完全結束和中國的敵對狀態。但由於美國堅持其西太平洋圍堵共產政權的防線必須完整,全力阻撓日本與中國簽訂和平條約,並強迫日本與霸佔台灣的所謂「中華民國政府」簽訂和約。由於日本仍在美軍的軍事佔領、統治中,日本不得不聽從;英國也礙於美國面子而同意不再置喙。
在日本與蔣幫集團的所謂中華民國政府做簽約前談判時,日本不願承認蔣幫集團在台灣的霸佔政權;不願讓人有「日本准許蔣幫政權強佔台灣」的印象。所以在台北和約的用字上,日本堅決不讓步。一方面由於蔣家父子急於在舊金山和約生效之前,搶先與日本簽下和約;另一方面也由於蔣幫集團呆奴化台灣人民的計劃已完成,且是在進行中,已較不擔心露出「蔣幫集團偷盜台灣」的馬腳。遂於1952年4月28日簽下日本所堅持的台北和約條文。
台北和約中清楚寫著:
「日本放棄在台灣、澎湖、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之主權」。意思是:並不是要讓給蔣幫集團的所謂中華民國。
條約中更稱呼蔣幫集團在台灣的所謂中華民國為「在台灣及澎湖之中華民國當局」。日本並不認為所謂的中華民國政府在台灣是合法的國家政府。
對和約中有關與台灣之法律,也稱「中華民國在台灣及澎湖所施行的法律」。而不直接稱「中華民國法律」。
蔣幫集團特別要求註明:中華民國包括台灣。但是,日本和國際上均認為蔣幫集團之所謂「中華民國」,只是由蔣幫集團與美國勾結而暫時強佔台灣與澎湖之假招牌。日本當然也不願意在和約文字上出現有「台灣屬於中華民國」之字眼。最後妥協的條文是:
「中華民國之船舶『應認為』是包括依照中華民國在台灣及澎湖所施行之法律規章所登記之船舶;中華民國之產品應認為是包括發源於台灣及澎湖之一切產品。」
關於中華民國,更特別在和約中提到:「中華民國之一方,應適用於現在中華民國政府『控制下』或將來在其控制下之全部領土。」
和約中使用「應認為」、「控制下」的意思是:中華民國並不包括台灣與澎湖。只是在和約成立後,姑且對來自台灣與澎湖的船舶與產品,暫時權宜以「中華民國」加以認為之;對其控制的台灣領土,暫時姑且權宜適用之。和約語意已顯示:日本與世界各國並不同意蔣幫集團的強佔台灣,所以到最後,日本就簽字了。
1953年,春
蔣經國:「父親,對於那些思想嫌疑犯,應該在他們人格上烙下永久的羞辱,使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以確保他們對我們永無威脅。」
蔣介石:「何必那麼費事?全部槍斃不就解決了?」
蔣經國:「那些人只是思想犯周圍的親友,或有疑慮之人,並不是真正的思想犯。真正的思想犯或政治犯當然早已槍斃。」
蔣介石:「那你要怎麼做?」
蔣經國:「就在他們手臂上刺上『反共抗俄』、『殺朱拔毛』的紋身,讓他們終生帶著走。」
蔣介石:「哈! 真虧你想得出來,這是中國古老的人格虐刑。這個有趣!你就下令給警備總司令,叫他吩咐下去即可!」
於是警備總部下令,凡是政治嫌疑犯、思想嫌疑犯,一律必須「自願」在手臂刺上「反共抗俄」或『殺朱拔毛』的紋身。
楊俊隆是台灣中部人,1950年在台南工學院(今成功大學)讀書時,因參加「讀書會」被列入「思想有疑慮」之人,被判監禁10年,押送火燒島。1953年春,楊俊隆拒絕「自願」被紋身。基於讀書人的人格與氣節,在被警告「不自願被紋上『反共抗俄』,即是叛亂,就由徒刑改為死刑」的情形下,仍堅持寧死不受屈辱。楊俊隆終於1956年1月13日因堅持不屈從紋身而遭槍決,時年27歲。
同時間,同一原因寧死不屈而遭槍決的,包括中國難民與台灣民眾,多數是30歲上下年輕人。在火燒島有十四人;在新店安坑監獄有十五人。在不同監獄,不同時段,因拒絕『自願』紋身而被槍殺的,就不知多少了。由於上級要確定槍決無誤,槍決前與後,都須拍照送回總統府備查。每一張槍決前的照片,都顯露堅定無懼的面容。其中一位是新竹女中的客家語系女學生──傅如芝,被槍決時22歲,照片上看起來,這女子似凝視著這荒蕪的世界。到今日,看過這照片的人,無不感受到那種嘆息與堅忍雜陳的心靈震撼。
僅1950年至1957年,美國對在台蔣幫的援助就已達20億美元,以人口比率來算,台灣接受美國援助的金額,遠超過任何國家。就蔣幫集團而言,已有了7個肥年。
對於美國這巨額的援助,蔣家當然要向美國提出宣傳數據,以表示美國對台灣的援助是有效率產生的,以博取美國繼續援助。當然就不提1945年蔣幫集團自日本手中接受台灣前,台灣在日本人建設下,原有的高農工產量。更不提蔣幫集團在台灣是不從事生產的一群。兩百萬的蔣幫集團人員與軍隊,全靠台灣人民的供養。
蔣家父子奸巧地拿出1949年至1957年台灣農工產量提昇二至三倍的數字,來宣傳其復建成效。絕口不提1949年之前,台灣被他們摧殘至破敗的真相。例如:台灣蔗糖年產量,由被蔣幫集團接收前的一百四十萬噸,降到被他們接收後的低於三萬噸。等蔣幫集團遁逃到台灣,非得靠台灣供養不可時,在七年之間,依賴美國援助,自被他們摧毀後的微小產量中,僅提昇個二至三倍,農工產量僅達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竟然有臉沾沾自喜地拿出來自誇,還獻寶。更可惡的是,蔣幫政府利用掌控化學肥料的供應,不准私人買賣。農民須要化學肥料,僅能拿所生產的稻米至農會換取。這樣,蔣幫集團就可長期低價取得台灣生產的所有稻米。蔣幫集團人員也就能天天享受台灣的香噴噴米飯,還有剩餘,則高價出售來中飽私囊。而辛苦栽種稻米的農民,為了換取所需肥料,卻無米可煮,三餐只能吃長年貯存在倉庫裡發霉的番薯簽。
在這段時間裡,美國駐台大使藍欽,看到的是已被摧殘過的台灣人民。還是不得不在他的「使華」一書裡承認說:「和來到台灣的中國難民比較起來,台灣人民是體格更優秀的種族;受過更高的教育;也有更好的文化生活水準。」並說:「蔣介石自誇、並裝飾得像是普遍受人愛戴,實在令我難以置信。蔣介石最好先證明他能贏得真正的台灣民心。」
這段時間裡,蔣幫集團與統治中國的共產政權,雖然表面上互相叫罵,私下卻能暗通款曲。
蔣經國:「父親,現時於台灣打造我們私人桃花源的計劃,已沒問題了。我反而擔心起中國的老共了,萬一哪一天中國真的打過來,以現在我們的軍隊作戰能力,金門、媽祖等地,大概不用一天就會被中國吞掉了。既然台灣海峽有美國第七艦隊防守,我們在台灣可不用擔心。我看,不如將防守金門、媽祖的軍隊調回台灣。金門、媽祖等地沒留守的必要。」(媽祖地名又被蔣介石、蔣經國父子改成馬祖)
蔣介石:「經國啊,你是很精明奸巧,但某些方面的兵不厭詐,還是不夠老練。你以為當初決定躲來台灣時,我沒有萬全準備啊?」
蔣經國:「什麼萬全準備啊?」
蔣介石:「我早已派人與朱、毛集團談好條件。就是:我退出中國,他們也放棄追殺我。雙方可以各自保持原有實力,不必再有損傷。」
蔣經國:「那也不必留著金門、媽祖等地啊!」
蔣介石:「那是後來我派馬鶴凌(馬英九之父)於1949年到香港,與毛澤東的代表──曹繫仁密談的結果。依約定,我們要留著金門、媽祖等地,雙方長期做個打來打去的樣子。目的是雙方都可維持尚在戰爭狀態的非常時期假象,以便雙方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做為執行特權的藉口。」
蔣經國:「父親,您真是老謀深算!」
蔣介石:「行了,不用拍馬屁了。知道就好。馬鶴凌回來報告任務完成時,還特別提到,他的兒子馬英九就是在香港密談時出生的。馬鶴凌特別強調,他兒子的出生,帶給他密談順利的福氣,所以命名為英九,英是表示在台灣必能高人一等地享受榮華,九是最大數,表示尊貴和永遠(在中國有暗示為皇帝之意)。」
蔣經國:「您怎麼回答馬鶴凌?」
蔣介石:「再怎麼說,他都是立了大功,我就說『那是當然的』了。」
蔣幫集團告訴朱、毛中國:「整個中國全讓給你了,我天天叫罵『反共抗俄,收復河山』,說在備戰。一來是為了在台灣維持特權與高壓統治的藉口,二來是為了誘使美國不斷的投入援助。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朱、毛中國則告訴蔣幫集團:「你們就安心在台灣做你們的寓公、土皇帝,我們天天叫罵『消滅蔣幫國特,打倒美帝』,也是一來為了在中國維持特權所需,二來為了誘使蘇俄繼續送來援助。大家就繼續把戲演下去吧!
反正偶爾打死幾個士兵或百姓,那也是別人的孩子,無關緊要的。」
兩方更可笑地商量起來:為了能安全地長期演出,星期一、三、五就由中國向金門定時、定點地發炮;星期二、四、六就由金門向對岸定時、定點回打。還在台灣海峽畫下中線。你的船隻、飛機不要超越中線;我的船隻、飛機也絕不會跨過中線,以徹安全。
在日本東京的台灣流亡人士,則稱金門、媽祖兩地為「蔣介石的金馬國立公園」,該公園每週演出六天,每天定時有打炮的馬戲表演,禮拜天還公休呢!
蔣幫政府每年特許二千多位外國的訪客,由台北直飛金、馬,去觀看這世上獨有,由蔣、毛雙馬戲團的聯合公演,去看看這難得一見的炮戰表演。這段時間,還有蔣介石的愛徒──郝柏村參與演出,重要場次郝柏村還親自主持。
1950年以前,蔣幫集團在台灣的暴虐殘殺只針對台灣人民;恐怖氣氛只籠罩台灣人民。1950年蔣家父子正式在台灣立寨以後,暴虐殘殺的對象擴及了在台中國難民,在台中國難民開始苦嚐膽顫心驚的滋味。每次蔣經國的進一步高位掌權,都給中國難民加深一層恐懼。
當時的中國難民都瞭解,由於蔣幫集團對於台灣人民的無情剝削與暴虐殘害,台灣人民對蔣幫集團除了畏懼,還潛伏部分敵意。雖然多數中國難民也是受害者,但由於蔣家父子的陰謀得逞,使得當時的中國人與台灣人民壁壘分明。
這種尷尬的情境將中國難民撕裂成四群;
1. 是精明型:找到機會則攀附權貴,得以進入蔣幫集團,過著坐享特權的愜意生活。
2. 是無奈型:不願或無法進入蔣幫特權集團,被夾在蔣幫集團與台灣人民中間。不願回中國;也不回不了中國。在台灣又落入蔣家所設計「無法生根立命」的陷阱中。無奈型的人數最多,多數最後也被調教成蔣家「家奴」,他們及其後代子孫最後陷入蔣家設計好的「躁鬱」病態心理。不願回中國,又不認同台灣。與「高侵略性假中國人」同樣地,在面對有部分覺醒的台灣呆奴時,更會盲目地出現「歇斯底里」的瘋狂,有如刺猬,無法忍受任何抬頭的台灣人民。他們最是可悲,因為就像是「被別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著出賣自己的錢」,做的都是傷害台灣人民,更傷害自己的愚行。
3. 是老實型:他們到台灣並非自己所願,無背景又無優勢條件。蔣幫集團又不屑於讓老實型的低階中國難民依附他們。他們多數是工人與小販,整天忙於生計,雖然怨嘆蔣幫集團使得他們回不了家鄉,卻也多認命,反而較易融入台灣社會,安身立命,逐漸成為華裔台灣人。
4. 是民主型:這些人在中國就受良好教養,又多學有專精,且擇善固執。是難得的正派人士。卻是蔣幫集團背上的芒刺。蔣幫集團認為,要將台灣人民成功呆奴化,必須先拔除掉這些中國難民。因為他們一定會看不慣蔣幫集團的做法,也會做所謂的「仗義執言」。蔣幫集團認為:「呆奴化台灣人民」和「造神運動」若會有任何的不完美,一定是來自這批人的從中作梗。以後的日子裡,蔣家父子及其特務,一直小心檢視,一見這些芒刺的影子,立即摧毀。寧可錯殺一百,他們絕不放過一個。這些民主型正派中國難民的悲慘下場,如同台灣的有識之士,除了自身遭受殘害,由於被蔣幫集團印上黑記,更殃及親友與子孫,使受到長期監視與迫害。這些民主型正派中國難民及其子孫,後來確實有心落地生根,完全成為台灣人民。卻常受「被蔣家父子設計成躁鬱症的在台中國人」之無情的謾罵與打擊。
1950年,蔣經國除了舊有的地下特務系統,更成立明的總政戰部來嚴控軍隊。再身兼國家安全局(當時對外隱名為總統府資料室)局長,掌控全部情治系統,包括警備總部。因為他要長治台灣,這時他要捕殺的對象就包括了所有他覺得有疑慮的中國人了。蔣經國對在台中國人的原則,就如對付台灣人民一樣,那就是「可錯殺一百個,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
由於這種「可錯殺一百個,不可放過一個」的瘋狂政策,延伸出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因為在當時的台灣,要陷害一個人太簡單了,只要檢舉他思想有問題,就一定讓他受害。台灣百姓的父母不但普遍告誡子女,不可談論社會或政治;更禁止子女聽人談論,以免受牽連。
1950年至1987年間,被蔣家特務系統監禁、殺害的人數無法正確統計,有人估計有數萬人,有人估計有數十萬人。由於台灣的有識之士在1945年至1949年已被捕殺得所剩無幾,台灣人民也已噤若寒蟬。1950年後,被蔣家特務系統捕殺的在台中國人不少,若以人口數的比率來算,這段時間被捕殺的中國人應該高於台灣人民。1950年的前數個月中,因為未向蔣經國輸誠而被審判、處死的人中,單單官階為中將的就有:新兵訓練司令、國防部次長、聯勤司令、第70師司令等人。
1954年,蔣經國自己就曾大言不慚地說:「我在過去三年半裡,平均每個月破獲了十三件「與匪諜有關」的案件。」也就是每年有一百五十六件,每件可牽連數人至數十人,偶爾甚至幾百人。
1954年初,蔣經國召見黃朝琴。
蔣經國:「朝琴啊,就要改選第二屆臨時省議會了,我看你就回台南縣鹽水鎮老家,以台灣人籍貫參選吧!」
黃朝琴:「報告主任長官,我是中國人,且一直是由台北市選出的中國人省議會議長。不應再回台南縣當台灣人民吧?」
蔣經國:「我知道,但是,你與連震東一直是我們政府向美國展示的台灣人民表率,所以裝樣子也就要裝得像一點!」
黃朝琴:「那可不可以先讓連震東恢復台灣人民身分?」
蔣經國:「我明白你的感受。連震東也確定是忠心的,我一樣也要重用他。但我更重視你為自己人,是真貴族中國人,連震東在我眼裡,才是假中國人。況且你一直是省議會議長,將來也會一直是議長,即使有人叫你台灣人,也是最高級的台灣人。當然,在我內心,你永遠是貴族中國人,不是台灣人。你大可放心。你只是職業上的台灣人。連震東及其子孫,則會是永遠的假中國人。懂了嗎?」
對於「被打回台灣人原形」,黃朝琴雖然深感委曲,但也不得不於1954年乖乖回台南縣鹽水鎮老家,首次以承認是台灣人民身分登記。於是,黃朝琴和連震東,就從此成為「高侵略性假中國人的貪婪台灣呆奴」爭相效法與欲迎頭趕上的偶像。卻也是一些台灣清明人士吐痰的對象。
由於讓蔣幫集團認為有高憂慮性的思想犯都處死了。低憂慮性思想患;及「為了不漏放一個而要錯殺一百」所抓來的牽連者,則大都關到綠島。綠島原名是「火燒島」。聽其名就知是難以養生之地。蔣家父子選定火燒島監禁有思想疑慮的人,就如同美國舊金山灣早期的惡魔島,都是要將一批人與世隔絕。不同的是:惡魔島關的是「極兇之惡煞」;火燒島監禁的則是「可能說了或聽了蔣幫集團不喜歡的言語」。由於事件多、人數眾,只穿插幾件火燒島傳出的對話,粗瞭大概。
1954年,火燒島。表現良好者,每天有三十分鐘的放風時間。
陳浙棟:「請問你是?」
姜林獅:「我是0812號,姜林獅。」
宋致遠:「我是0916號,宋致遠。」
陳浙棟:「我是0745號,陳浙棟。我看你好幾次了,你那麼瘦小,又溫文有禮。怎麼也被抓來關在這裡?」
姜林獅:「我家住台南附近,本來是農夫,身兼台灣傳統工程師,專精於橋樑、工廠等大型建築的設計與建造;以及大型建物的整棟遷移。幾年前,我一個朋友因被懷疑思想有問題,住家被警總特務包圍,我聽說朋友即將被抓走,此後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遂趕往探視。就在朋友家門前看到層層包圍的士兵,我告訴士兵,我是他的朋友,請讓我見他最後一面。士兵往裡面通報後,再出來時就把我抓走了。我連那位朋友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宋致遠:「看你也是讀過書的,怎麼老實到這種程度? 這種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怎麼還去探視?」
姜林獅:「我從不過問政治。別人談論政治時,我也絕不旁聽。想見老友最後一面乃人之常情。我從沒想到他們抓我做什麼?」
陳浙棟:「有『不正當思想』嫌疑的人,連他的朋友也會被抓,你不知道啊?」
姜林獅:「是有聽說過。但我是種田之餘才做工程,他有一塊田與我的田相鄰,耕作時會討論一些耕種心得或閒聊。我與他並非政治問題上的同好。」
宋致遠:「所以囉。別人不認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你家本來沒被包圍,你人本來也不在逮捕名單上。是你自己前去承認是他的朋友,你不被抓才奇怪!」
陳浙棟:「這是我聽過最滑稽的事了。在這時候,竟然有人會自己跑去說『自己是思想嫌疑犯的朋友』! 」
姜林獅:「好吧! 我是傻。那我請問你們,你們聽起來、看起來都應該是中國人,也不像是會做惡的人,怎麼也被抓來了?」
陳浙棟:「我是得罪了人被抓來的。我在中國時有讀過書,所以被派到小學當教師,也負有通報異常狀況的責任。同校另有一位與我身分相同的中國人教師,姓霍。照規定,學生每講一句台語被聽到是要罰一角錢。但一、二年級的小學生根本還不會講北平話的所謂國語,學生和學生之間,不夾著幾句台語,根本沒法交談。霍老師卻專注於一、二年級小學生的交談,常常有小學生一天就被他罰了好幾角錢,甚至有被罰一、兩塊錢的。我常常勸他說:台灣人民本來生活就窮苦了,你這樣罰錢,不是讓他們的家長更活不下去了嗎?何不改打手心或屁股?每講一句台語就打一下。強迫說北平話的效果應該是一樣的!霍老師卻仍堅持繼續罰錢。有一次,我聽說一位學生,因一個星期內被罰了兩塊錢,使得全家有半個月連甘薯簽都沒得吃,三餐全靠鄰居施捨度日。我氣不過,就和他吵了起來。霍老師就向上報告說:我同情台灣人民,妨礙政令執行。所以我就被抓來了。」
姜林獅:「哇!陳老師,您真是好人!」
宋致遠:「好人?好人不長命。你沒聽說過啊?」
姜林獅:「不,陳老師會長命百歲的!」
宋致遠:「在火燒島長命百歲? 0745號跟你有仇啊?」
姜林獅:「不! 不!請您不要生氣、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致遠:「別緊張,0812號。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尋你個無奈的開心!」
姜林獅:「謝謝您!但您又是為什麼被抓來火燒島的?」
宋致遠:「我是上海人。」
陳浙棟:「0916號老家還是上海名門之後呢!」
宋致遠:「0745號,這個不要再講了,好嗎?」
陳浙棟:「好啦!」
宋致遠:「蔣家集團撤逃來台灣時,我剛從日本留學回來,被叔叔一起帶到台灣,以躲避共產黨。我在日本學的是化學工程。他們見我學歷上有工程二字,以為是和機械有關,就派我到鐵路局嘉義段任機工段長。當時有位組長也是中國人,常常要台灣員工,在上班時間請他喝酒,我屢勸不聽,被我記了『缺點一次』。他就此懷恨在心。就在兩年前的10月30日,我又見一位台灣員工,於上班時間替那位組長買來酒菜,請他吃喝。我罵道:「你們的一次疏忽,可害死多少人命?
損失多少國家財產?你們不知道嗎?」便把酒收到我辦公室,請他們下班時再來拿回去。他向在司法院任職的姨丈告狀,就以『我不准他慶祝蔣總統誕辰』,對『蔣介石不敬』的罪名把我抓來了。其實隔天才是蔣總統生日。老實講,即使當天是蔣總統生日,上班時間喝酒,也會被我制止的。所以沒什麼差別啦,認了!」
姜林獅:「哇! 您也是一個好人!」
宋致遠:「拜託你,0812號,請不要在這火燒島上又說出『你會長命百歲』的話。我們誰也不知道誰能活著離開火燒島,但相信你也不願在火燒島長命百歲吧!
若不能離開這裡,早點死了,也許是種福氣呢!」
姜林獅:「我知道了,對不起!」
1955年
蔣經國:「父親,現在是開放出國留學的時候了。」
蔣介石:「怎麼了,幾年前你不是才說要把台灣鎖國。不准台灣地區人民,有與外國民主潮流有任何接觸的機會嗎?」
蔣經國:「是的,還是要繼續把台灣鎖國。要開放的只是大學畢業以上的公費留學,是要經過考試與篩選的。當然是先選我們自己人的子女才放心。」
蔣介石:「一定要開放出國留學嗎?」
蔣經國:「是的。因為,雖然大多數台灣人民高知識份子,被我們殺的殺、關的關,但仍有不少『早屈服』的台灣知識份子在。他們的學養普遍比我們高很多。這是呆奴化過程的一個小牽絆。所以還是要提昇一些台灣現時的知識教育水準,以更深層的壓制他們在暗地裡取笑中國人的心思。」
蔣介石:「那一定要選中國人出國留學了。」
蔣經國:「也不一定。初期當然是先選中國人或假中國人出國留學。以後還是得逐漸開放一般台灣人民出國留學的,畢竟台灣人民素質很好。其實歷經十年的恐怖壓制與呆奴化教育,台灣人民的勉強型呆奴化已逐漸形成。再過幾年,習慣型呆奴也即將順利產生。讓一些較優秀的台灣學子出國留學就可以比較放心。我主要是希望能挑選一些人為我們所用。」
蔣介石:「你是說幾年以後,也要選一些台灣呆奴子弟出國留學?」
蔣經國:「是的!」
蔣介石:「你不怕他們在國外受民主潮流的影響而醒覺?出國留學一定是要到先進國家,修習較進步的科學與知識。而先進國家都已民主化,出國的台灣呆奴必然有些會受到刺激,而有不同程度的覺醒。這些人回台灣後,可能會是我們安享貴族階級的隱憂。」
蔣經國:「這點我早有考慮到。當有台灣人民出國留學時,我們要從大專的知識青年黨部,挑選可靠的自己人,也隨同出國到各校留學。以獎學金名義給予豐厚的生活費,隨時監視台灣人民在留學時期內的言行,隨時回報。有疑慮的就不讓他回台灣。可以繼續保持呆奴心性狀態的,才讓他回台灣為我們所用。」
蔣介石:「我們挑選的人就一定能通過留學考試嗎?而且那麼容易讓外國知名大學接受嗎?」
蔣經國:「我會為這批自己人另闢管道出國去留學。而外國大學現行入學制度都是經申請與審核。我們可幫他們弄到最好的台灣學界推薦函,再請美國政府助一臂之力。美國政府是現代化民主國家,絕不會想到有這一層詭計在。沒問題的!」
蔣介石:「如果他們程度跟不上而不能繼續留在該大學呢?」
蔣經國:「美國大學並無限制修業年限,我們當然提供自己的職業學生豐富的金錢,有優渥的生活,多讀幾年都沒問題。」
蔣介石:「如果實在不行,被退學了呢?」
蔣經國:「一個學校不只派去一個,何況年年會補進呢!」
蔣介石:「嗯! 似乎可行。」
蔣幫集團佔領台灣時,即已有一些台灣人士因求學或經商而旅居海外。1947年3月大屠殺之後,有更多台灣人士逃往海外。此時,流亡海外的台灣人士,大多定居日本。其中台灣耆老林獻堂是一特例。林獻堂在1947年3月初在台中老家掩護過嚴家淦,所以能在3月大屠殺中倖存。且在3月大屠殺之後,可自願流亡日本。林獻堂在日本統治台灣的末期,曾以極大的勇氣,出錢出力,為台灣人民向日本政府爭取受尊重的地位。林獻堂曾被日警打過,被日本政府監禁過,他無所懼。在歷經一年多的蔣幫集團恐怖統治及1947年3月的大屠殺後,林獻堂才真正驚嚇過度。時任台灣參議員的他,提出自願流亡日本,老死日本。
逃到香港的廖氏兄弟,哥哥廖文奎1950年死在香港,廖文毅則在1950年5月自香港轉抵日本橫濱。他在日本時,赴日本各大城市演講,重申:並無任何國際條約有過決定台灣地位。他引述艾登(Antony Eden)的話:「蔣家父子之強佔台灣,只是經由自私的美國羅斯福總統與麥克阿瑟將軍的默許。並無任何正當性。」而在1951年盟國對日本最後合約的舊金山條約中,更明定:日本放棄對台灣的主權,台灣轉由48個簽約的戰勝國(並不包括中國或蔣幫集團)共管,以等待最後解決。台灣問題就此擱置至今。蔣幫集團之所以能在台灣這個國際孤兒上繼續佔地為王,只因美國堅持他的西太平洋防線不能有缺口的疑慮。不管台灣是被殺人狂或吃人魔佔據,只要這個殺人狂或吃人魔沒有背叛美國的疑慮即可。而其他國家也因台灣對其無利害影響,不願因替台灣講話而去惹惱美國。才使得台灣成為戰後的國際犧牲品。
廖文毅「蔣家父子之強佔台灣,只是經由自私的美國羅斯福總統與麥克阿瑟將軍的默許,並無任何正當性」的事實陳述,迅速傳給在台灣的蔣家父子。自然引起蔣家怒氣,狀告當時仍軍事統治日本的麥克阿瑟將軍,說:「廖文毅此舉不但羞辱蔣家,且忤逆了美國及麥克阿瑟個人。」廖文毅就在一次安排好對東京記者協會演講的前一天,突然在東京遭美國憲兵逮捕,並24小時內即由美國軍事法庭做出叛決:預定監禁六個月後,驅逐回台灣。當時已有不少美國傑出人士在日本。這些美國人士認為:「麥克阿瑟未免太霸道了,且驅逐廖文毅回台灣,與判他死刑有何差別?只會讓他死前再受一次嚴刑凌遲」。經過一段時間與麥克阿瑟的激辯,廖文毅後來才得以被釋放,並獲准在日本繼續居留。
蔣家父子並未就此忘了廖文毅。1963年時,廖文毅因與其他友人意見不和,又堅持己見。逐漸與年輕一代旅日台灣人疏離。1964年蔣家派特務告知廖文毅:蔣家歡迎廖文毅回台灣,並可在蔣家政府任高職以享晚年。當然需排除糖業與電力公司。因為這兩項高利事業已由宋子文系統染指,蔣家不能將之割捨。廖文毅並未接受誘惑。
【蔣家父子並未就此忘了廖文毅。1963年時,廖文毅因與其他友人意見不和,又堅持己見。逐漸與年輕一代旅日台灣人疏離。1964年蔣家派特務告知廖文毅:蔣家歡迎廖文毅回台灣,並可在蔣家政府任高職以享晚年。當然需排除糖業與電力公司。因為這兩項高利事業已由宋子文系統染指,蔣家不能將之割捨。廖文毅並未接受誘惑。
於是,在1965年2月,蔣家父子以涉嫌叛亂罪名逮捕廖文毅的家人以及朋友多人。等到1964年才宣判,其中黃紀男及廖史豪遭判死刑,其餘遭判15年到5年刑期不等。蔣家特務通知廖文毅,若他願回台公開支持蔣家,廖文毅的家人皆可除罪獲釋,並歸還其所有財產,還答應給予任國營事業董事長,或其他相當地位的職缺。再強調,若不接受則「公事公辦」。廖在取得協議保證後,在未事先與同僚商量下,廖文毅於5月14日飛到台北,受蔣經國的摸頭。在日、加、美等地的台灣同鄉,開會討論廖文毅變節一事,考慮到廖文毅也許年紀大了,已無鬥志,且不願再背害死弟媳與姪子的責難,沒人願意責備廖文毅企圖拯救弟媳與姪子的行為。
此後,由於台灣留學生以在美國居多,台灣人民在海外為民主奮鬥的重心,漸漸由日本移往美國。當然,日本仍留有許世楷等一些人,繼續為挽救台灣而努力。
1965年12月廖文毅被蔣家任命為曾文水庫建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卸任後被安排出任台中港務局建設委員會副主委,然後擔任華南銀行常務監事。廖文毅晚年有中風跡象,加上失明,後來併發肺炎,失去意識。於1986年5月9日病逝於台中沙鹿光田醫院。】
此後,由於台灣留學生以在美國居多,台灣人民在海外為民主奮鬥的重心,漸漸由日本移往美國。當然,日本仍留有史明,許世楷等一群人,繼續為挽救台灣而努力。
1959年
蔣介石:「我兩屆總統任期將滿,是不是通知一下那些我們養的所謂國民大會代表,來個『總統無任期限制』的修憲。讓我名正言順地當個以總統為名的皇帝,也早早立下你是太子的印象。」
蔣經國:「不必啦!」
蔣介石:「你說什麼? 我當初退居台灣,就是要坐享皇帝之實。怎可說『不必』?」
蔣經國:「父親,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必麻煩,不必做得這麼難看。我們『把中國人躁鬱化;把台灣人呆奴化』的成果已經有了。我只要派個親信出去耳語一下『總統二屆任期將到』,自然會有不少中國人家奴與高侵略性假中國人的台灣呆奴,會群起討論,結論必然是『中華民國非要有您這位民族救星、世界偉人當救世主不可』,先形成單一輿論。我們養的國民大會再回應輿論呼喚,做出戡亂時期的非常憲法條文,規定總統無任期限制。再由全民懇求,恭請您勉為其難地接受。您要先拒絕一下,再無可奈何地接受。那不是更有面子?那些餘存之所謂民主型、頑固的正派中國難民,也要讓他們無計可施,無言以對。」
蔣介石:「只是用戡亂時期憲法條文啊?」
蔣經國:「父親您是不是昨天沒睡飽,一下子領會不過來? 我們在台灣壓霸橫行,就是以『我們是中華民國的中央政府,中華民國永遠是在反共抗俄的戰爭時期』為藉口。共黨中國會永遠存在;蘇俄也不會憑空消失。所以,中華民國會永遠是戰爭狀態的戡亂時期,您當然是永遠以總統為名的皇帝了。」
蔣介石:「嗯!有你辦事,我真是放心。」
1960年,一切就如蔣家父子的算計,在台灣順利進行。
這時,在台南附近的鄉村裡,有五個1951年出生的小孩,已是國民小學三年級。曾阿淡、曾吉木、洪阿土、洪全示、李繼宗,課後農閒時常為玩伴。相同的是:五人都是鄉村窮苦人家的孩子,父母都省吃儉用,就是要讓孩子讀書,學習知識與做人。但也不會寄望孩子名列前茅,或飛黃騰達。所以這五個孩子都能輕鬆的學習。課後農閒時,又經常討論功課與師長的訓示。懂得質疑;又能提出不同見解;也能接受合理的不同解答;有機會在田野中領略大自然的和諧與挑戰。所以他們能在蔣幫政權設下的定型化環境中,規矩成長,又幸運地不被呆奴化定型。他們算是這時代的台灣裡,少數『保有台灣原民人格與認知』者之一。
不同的是,曾阿淡、曾吉木、洪阿土、洪全示都是傳統台灣農家的子弟。李繼宗的父親是來自廣西的中國移民,早年蔣幫軍隊經過他家鄉時,被抓入軍伍的。1945年隨軍隊來到台灣之後,李先生看見蔣幫集團尤甚於在中國時的壓霸與無人道,自覺亦有罪孽。遂於1947年的全台大屠殺時,故意槍枝走火,擊碎左腳掌而獲准退伍。因緣來到這鄉村賣煎包與蔥油餅度日,與鄉民相處和樂。因勤勞守份,得以與蔡家寡母的二女兒結婚。蔡家寡母無子,李先生並未入贅,仍以蔡家為家,奉養蔡母。鄉民敬重他,叫他「老李」。
李繼宗:「喂,我爸要我告訴你們:請你們不要叫我『唐山囝仔』。我是台灣囝仔。」
洪全示:「你爸爸不是唐山人嗎?」
李繼宗:「我爸爸說:他不再是唐山人,他以前是從廣西來的無奈中國人,但已斷了回鄉路。他不是蔣家的家奴,他是難民;是移民。現在他的家在台灣。他是台灣人了,他現在是華裔台灣人,台灣人民的苦就是他的苦,台灣人民的福就是他的福。請大家不要再叫他『唐山仔』;也不要跟著『別人』叫他『外省的』,請大家叫他台灣人或華裔台灣人。」
從此以後,在這個鄉里,沒有人再叫過李繼宗『唐山囝仔』。也沒有人再叫過老李『唐山仔』或『外省的』。
1961年7月15日下午 學校放暑假,又值農忙剛結束,這五個小孩相招到鄉北大圳戲水。
李繼宗:「喂,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不可跟別人講哦,我爸爸說:『講出去會殺頭的』。」
洪阿土:「會殺頭的事你爸爸也會講給你聽?我才不信。」
李繼宗:「我爸爸說:我已漸懂事,他要我先學會認識事實與真理。他說:一般正常人講的話,應該大多是事實。但有時基於無奈或存有自私目的,人就會睜眼說瞎話。有時候,即使身旁每個人都在講的,也不一定是事實;即使身旁每個人都相信的,也不一定是真理。聽人說了一件事,正確的心態,應該是記得『有此一說』,不必完全相信;也不必完全不信。事實與真理,應該靠自己小心判斷;仔細求證。」
曾吉木:「說這樣的話,應該是會被罵或被打手心,不會被殺頭吧?」
李繼宗:「我爸爸說『講出去會被殺頭』的事不是這些,這些是在講那件『會被殺頭的事』之前說的。」
洪全示:「那到底什麼事『講出去會被殺頭』?」
李繼宗:「你們四個要先發誓『絕不對別人說』,我才要講。」
阿淡、吉木、全示、阿土齊聲說:「我發誓。」
李繼宗:「好,我告訴你們,我爸爸說:台灣被一群壞人控制,社會與學校都受他們擺佈,是為滿足他們的不良野心為目的來設計的。」
洪全示:「我聽得不是很懂。但我知道,這樣講可能會被殺頭。」
李繼宗:「我爸爸還說:『這群不良野心的壞人,在台灣所宣稱的中華民國中央政府,並不是原來在中國的合法中華民國政府,他們是被中國的中華民國政府所趕走的。大家在台灣所唱的中華民國國歌是假的,所升的中華民國國旗也是假的。是在台灣那群有不良野心的壞人,為了自私的陰謀所假造的。」
洪阿土:「真的嗎? 你爸爸怎麼知道的?」
李繼宗:「我爸爸說:真正的中華民國國旗是五色旗,他在中國從小看到大;真正的中華民國國歌是卿雲歌,他在中國從小聽到大,他怎麼會不知道?」
曾阿淡:「那就真的奇怪了! 不過我可以肯定,若在外頭跟別人這樣講,一定會被殺頭的。」
李繼宗:「你們都有發過誓,絕不可講出去的。」
阿淡、吉木、全示、阿土:「我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講出去。」
洪阿土:「不過,我奇怪的是:這種真會被殺頭的事,你爸爸怎麼敢對你說?」
李繼宗:「我爸爸說:他是不願當那群壞人的家奴與幫兇,才跑到這純樸的鄉里生活。為了不讓我長大以後,跟別人一樣成為台灣呆奴,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讓我知道真相。」
曾吉木:「但是,你爸爸不擔心你,也許有一天你在外說溜了嘴而被殺頭嗎?」
李繼宗:「我爸爸說:為了不讓我被教訓成呆奴,他不得不冒這個危險。」
曾阿淡:「但是,你爸爸說的話,你完全聽懂了嗎?」
李繼宗:「是沒完全明白啦! 但我爸爸說:沒關係的,現在我只要結實地記在心裡就好,我長大以後就會完全明白的。」 ,陳智雄寫給妹妹陳秀惠和好友吳振南
1962年,台灣電視台開播,蔣幫集團又多了一個煉製「蔣幫中國人貴族化、台灣呆奴化」的工具。所有節目全然朝著蔣家父子設計的軌道進行。各類節目不論戲劇、歌唱、綜藝或時事報導,全用於誇大宣傳中國的壯觀美麗、景仰中國文化的高尚、崇拜中國帝王的普天下莫非王土、頌揚蔣家父子的神化偉人。名為台灣電視台,卻無介紹台灣地理、文化的節目,更無台灣語言的娛樂節目,沒有台灣語言的空間。後來偶爾雖然加入短暫的台灣語言節目點綴,也僅是用最低的製作費,內容禁止對台灣歷史與文化的描述。並篡改福爾摩沙(琶侃,今所謂台灣) 族人抵抗清朝侵略統治的史實,偽造『反清復明』的錯誤印象。有了電視,更方便了蔣幫集團「把自己貴族化、把其他中國人躁鬱化、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陰謀。
1963年
蔣介石:「經國啊! 為什麼我聽說你准許電視台開一個台灣語言節目?你不是要貶低台灣語言與台灣文化,進而消滅之嗎?」
蔣經國:「我這就是在加強啊!」
蔣介石:「怎麼說呢?」
蔣經國:「父親您想想看,台灣還有不少只懂得說、聽他們本地語言的人在,台灣語言與文化不是一下子消滅得了的。現在是先在不佳收視時段開一個台語節目,以後看情況再於其他不佳收視時段,每週加開一兩個點狀台灣語言節目,不會影響正常節目的。由於台灣語言節目少,非要看台灣語言節目的人自會調整作息去收看。」
蔣介石:「什麼?那不是在延緩台灣語言與文化的消失了嗎?」
蔣經國:「正好相反,反而會消失得更澈底!」
蔣介石:「怎麼說?」
蔣經國:「我已下令禁止對台灣優良文化的描述,台灣語言節目全部限用低俗體材,當然要美其名為「照顧中、下階層人民」。再限定最小的製作費用,窮久則就簡,簡久即就陋,長久下來,我保證「連台灣人民都會不自覺的忽視台灣優良語言與文化』。因為看起來俗陋嘛!」
蔣介石:「真有你的,這又是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新招吧!」
蔣經國:「也不能說是新招,這只是因應電視的出現,舊把戲的新延續而已!」
1964年,台灣大學教授彭明敏,世界知名的法學教授,在學校與學生草擬「台灣人民自救宣言」,蔣經國特務探知。在一個星期日的下午,彭明敏與學生謝聰敏、魏廷朝在喝茶聊天時,被警總特務逮捕。警總對外發佈逮捕他們的罪名是「從事破壞性活動」。由於彭明敏與吳國楨、孫立人及雷震一樣,都是國際知名,且在美國有影響力夠強的朋友,彭明敏、謝聰敏、魏廷朝三人才得以逃過一死。彭明敏則遭受和孫立人一樣的終生在家軟禁,由一群特務每天二十四小時監視。在遭軟禁、監視五年之後,彭明敏才在日本友人掩護下,化裝潛逃出境。逃往瑞典受政治庇護。
1965年
蔣經國:「父親,經過二十年的『高壓統治』與『鎖國政策』,第一階段把台灣人民『呆奴化』的過程已完成,但也已把台灣搞成民生落後,國力衰滯。是做適度開放的時候了。
蔣介石:「開放什麼?」
蔣經國:「開放外國到台灣的工業投資,開放台灣人民的對外國際貿易。」
蔣介石:「有必要嗎?」
蔣經國:「十多年來,我們主要是靠台灣農民的稻米、蔗糖與木材外銷撈油水。但這段時間,世界各國農業、工業建設突飛猛進。而1963年農業普查的結果,台灣人口有半數是全職從事農業生產,這是國家無建設;工業、科學、文化落後的象徵,更代表了農業技術的呆滯。使台灣的國力,在相較之下,落後太多。這對我們也是不利的。何況照這情形下去,稻米與蔗糖的利益,會越來越比不上新興工業的價值;木材也不是砍伐不盡;金、銀、煤礦也不是挖不完。加上美援已停止,不替台灣開闢新財源不可。台灣沒新財源,我們就沒新財源。現在台灣人力資源過剩,人工便宜,可先從開放替美、日等國加工做起。以台灣人民的體力與智慧,應可使台灣快速發展。台灣在1949年之前,被我們劫攫、破壞成斷垣殘壁。現在,在我們層層壓制與剝削之下,仍能安居飽食,可見台灣人民的潛力有多強!小心地適度開放,台灣才有能力供我們一幫中國貴族繼續養尊處優。」
蔣介石:「但是開放以後,外國資訊流通,民主、自由的世界潮流我們擋得住嗎?」
蔣經國:「民主潮流我們是擋不住,但把它擋緩是沒問題的。每過幾年開放一點,又能吹噓是我們的寬大德政。又已暗中把『呆奴化』的陰謀推向第二代了。哈! 全在我們的算計之中。而且開放發展工業,另可拿來當一個『開明德政』宣傳,也算一石兩鳥。」
蔣介石:「好吧! 那就去做吧!」
於是,於1966年,高雄加工出口區落成。台灣才在日本放棄台灣主權的21年後,重新開啟了工業發展的大門。
1968年6月8日,火燒島。囚犯正在翻土撥壟,準備種菜。
姜清泉:「0297號,看你這個文弱書生,手都磨破了,都流血了。你就蹲著,裝著樣子就好。剩下的菜壟我幫你做吧!」
柏楊:「不要啦! 0346號,被管教員看到了,會害你被鞭打,我過意不去。」
姜清泉:「大概不會啦! 我剛剛有聽到那幾個管教員說要進去喝酒,所以我才敢幫你。他們若是進去喝酒,至少有半小時以上不會再出來的。我觀察過好幾次了。」
6月24日,火燒島。表現良好者,每天有30分鐘放風時間。
柏楊:「0346號,我看你應該是個農夫,誠懇、認命又勤快,怎麼會被抓來火燒島?」
姜清泉:「我是遭到無妄之災。」
柏楊:「老實的農夫怎麼也會有被關到這火燒島的無妄之災? 這裡關的都是思想嫌疑犯啊!」
姜清泉:「是這樣的:我鄰居黃坤旺的牛與別人的牛打架,阿旺想要把他的牛拉開,不小心被牛角刺傷右肩,血流如注。我見了,先搓稻草球壓住傷口,用草繩綁緊暫時止血。把阿旺送去臨近鎮裡的一家診所求醫。到診所時,那位陳醫師立即開始治療阿旺的傷口。不巧一位鎮裡的中國人民政課黃課長進來,說胃在痛,要陳醫師立刻幫他看病。我站在旁邊,想也沒想就說:『先生,很對不起,陳醫師正在救我朋友,你可能要等一下。』中國人黃課長就用中國話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聲。陳醫師在裡頭聽到了,就用中國話說:『黃課長,您是不是胃潰瘍又病發了,請您稍等一下,這位傷患我快處理好了,應該不用再等十分鐘。』想不到這位黃課長站了起來,大聲說:『好,好,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連我都不尊重了,好大的膽子,竟敢歧視中國人,你們走著瞧好了!』陳醫師立刻追出來道歉,說要立即替他看病。可是那位黃課長頭也不回的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陳醫師就被一群穿著套裝的人抓走了。隨後也把我抓來了。」
柏楊:「後來陳醫師怎麼了?」
姜清泉:「聽說他也被關在這裡。不過他可能悽慘了!」
柏楊:「怎麼了?」
姜清泉:「聽說陳醫師被抓時,還對他家做了一番澈底的搜查,聽說搜到了一本『中國東北行醫記實』的日文醫學書籍當證據。那是一名日本軍醫,隨軍在中國東北的行醫日記。」
柏楊:「中國東北行醫記實?」
姜清泉:「是的! 我聽說:家裡若有『關於中國的舊書』都要燒掉,不知道為什麼陳醫師家裡還會被搜出那本書?」
柏楊:「可能是陳醫師以為:那是本有關醫學的書,不認為有什麼關係吧!」
姜清泉:「0297號,您看起來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又是中國人,怎麼也會被關在火燒島?」
柏楊:「我父親把我取名郭興邦,我自覺名字慚愧,後來改為郭衣洞,是隨那個所謂的中華民國政府來台灣的。」
姜清泉:「那是高尚階層的人囉!很好的啊!」
柏楊:「高尚階層?很好?可憐的台灣人民! 我再告訴你好了,1952年至1958年間,我還是蔣經國的『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總團部的一名副組長哩!」
姜清泉:「哇! 是在國防部長蔣經國太子手下做事,那你是真貴族啊!」
柏楊:「哈! 但是我命格輕,不適應啦! 所以後來改行寫文章度日。筆名叫柏楊。」
姜清泉:「我不相信,你們這樣的中國人,應該是飛黃騰達才對,現在怎麼會跟我同在火燒島受罪?」
柏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半年前,我還是中華日報家庭版主編呢!」
姜清泉:「那您是亂寫文章,亂罵人,所以被抓來了?」
柏楊:「也沒有。『大力水手』的漫畫你知道嗎?」
姜清泉:「不知道。」
柏楊:「大力水手是美國的幽默漫畫,大部分的人都耳熟能詳,那就是我翻譯的。」
姜清泉:「我識字不多,很少看書報。」
柏楊:「我就是因為翻譯『大力水手』漫畫被抓來的。」
姜清泉:「那一定是禁書,禁書你還翻譯。你自己找死啊?」
柏楊:「『大力水手』不是禁書,只是其中一篇有人看了不高興而已。」
姜清泉:「你真笨,你不會找你的老長官蔣部長經國先生幫你說情啊? 只要能和『跟蔣經國有關係的人』沾上一點邊,死罪的人都可釋放。你還在他手下做過事,怎麼可能被關來火燒島嘛?」
柏楊:「哈!我就是被蔣經國派人給抓來的!」
姜清泉:「到底怎麼了?」
柏楊:「今年1月份時,刊出的一篇『大力水手』,是描寫主角卜派父子遇難而流落遠方海島,島上物產豐饒,卜派父子當起島主來了,快樂得不得了。」
姜清泉:「就這樣而已?」
柏楊:「就這樣而已。但蔣經國知道了,他一不高興就派人把我關到火燒島來了。」
姜清泉:「怎麼會呢?您不是說,那是美國的幽默漫畫嗎?美國的不是樣樣都好嗎?」
柏楊:「是啊! 但是,向蔣經國報告的人,說這篇漫畫可能是在諷刺蔣經國跟他父親。」
姜清泉:「但是,那還是美國漫畫啊!」
柏楊:「這樣的美國漫畫刊在外國可以,刊在台灣就可以解釋成是大逆不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姜清泉:「還好沒被殺頭!你要被關在火燒島幾年?」
柏楊:「我是被判刑12年。但是,要被關在這裡多久就不知道了。能否活著離開火燒島也不知道。你知道你會被關在火燒島多久嗎?」
姜清泉:「我不知道,我已被關4年了。他們也從來不告訴我,『我還要被關多久』。」
柏楊:「就是囉,我當然也不知道何時能離開這裡,或是能否活著離開火燒島。」
姜清泉:「但是,你是中國人啊!」
柏楊:「你以為被關到火燒島後,他們還分你是中國人,還是台灣人啊?」
【1975年蔣介石死亡,蔣經國為彰顯蔣介石之死是帝王駕崩,宣佈全台減刑,柏楊本合於減刑出獄。由於柏楊是蔣經國深惡的思想犯,名義上是出獄,卻禁止柏楊離開火燒島。至1976年,國際特赦組織等人權團體,發動控訴『依蔣經國之法律已刑滿之人,蔣經國仍不將他釋放』。柏楊才得以離開火燒島。那些非國際知名的火燒島冤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