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樂土
擁有文明智慧,不吝向外傳播。 西元前3000多年至西元500年
姜林獅先生所持有的福爾摩沙史實記錄,始自西元前三千多年。不知是福爾摩沙祖先原本就有超高智慧,一開始即知道要追求真正永續幸福的人性生活,人必須和諧分享、維護生態平衡、重人倫、敬天地;懂得摒棄非必要之物質和榮耀的欲望;更要保護自然環境,以自然環境的不被破壞、不被污染為優先?或是因為五千多年以前福爾摩沙即有過更高度科技,才發覺科技的開發,不僅誘發人類永無止境的貪婪,更帶來難以挽救的環境破壞和污染;貪婪由虛榮、慾望和相互比較所誘發,是人類罪惡的根源;環境的破壞和污染則剝奪了後代子孫的生活條件;而科技的過度發展,會衍生更多物資需求,對於真正人性生活的境界並無助益,只是製造更多精神壓力,福爾摩沙祖先這才放棄那些已發展的不必要科技,並輕視功利文明?所以雖然福爾摩沙在五千多年以前即有高度文明,但在五千多年前至380年前的五千年時間內,福爾摩沙族人一直維持著相同不變,自然、和諧之真實樂土的人性生活,慎戒『今日所謂進步』的無節制開發。福爾摩沙族人更在五千多年前即瞭解到,由於人類聰明的優勢,比其他生物更懂得自我保護,習慣以人為力量抵抗自然淘汰,相對於環境和其他生物,人口會不合理的增加;人口的不合理增加,就會對環境和其他生物有不合理的需求;對環境和其他生物的不合理需求,就會造成整個自然環境和生態無法挽回的破壞;整個自然環境和生態無法挽回的毀壞,會帶來整體地球生命的浩劫。而由於人類長期利用人工規避自然淘汰,人類適應環境和生態變遷的本能體質會退化。所以當整體地球生命浩劫來臨時,首先無法適應而滅絕的反而會是人類。福爾摩沙族人瞭解這因果反撲的道理,所以五千多年前即懂得使用避孕藥,維護包括人口數在內,整體生態的真正平衡。更重要的是,福爾摩沙族人尊敬每一個人的整體人性價值,不以任何單一成就而格外恭維某人,所以沒人有自認或被認為是高人一等的機會,因而不存在所謂的名位或霸權這回事【The Formosan Encounter《I》P123】。
看看今日人類的社會,大眾生活壓力的來源,是以財富、名位把人分等級。於是,人人汲汲營營,甚至不惜踩著他人,努力往上爬,虛榮與妒恨交戰,由生至死不得安寧。人類的苦難,則是來自縱容,甚至推崇所謂的高人一等,於是,強者以壓制弱者當勝利的虛榮;自以為高級的妄慾之人,則想盡辦法,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誘使或逼迫大眾對他信服與支持,以成就他的權勢(統治)霸業;財富、名位和虛榮、貪婪,環環相扣地惡性循環,強者互鬥,弱肉強食,永無休止。更由於人類貪婪不止,不惜以無節制地掠奪自然資源為代價,持續破壞人類藉以生活的大地、污染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這是虛榮與貪婪蒙蔽了人類的智慧,是自作孽。自稱文明、進步的現代人類,事實上才是真正的野蠻又無知。
福爾摩沙在五千多年以前即有高度文明,且不自私地對外擴散文明、智慧,並輸出產物,卻未見有所謂的歷史豪傑或浮華傲人的大型歷史遺跡。『所謂的歷史豪傑與強國』和各種所謂『偉大的歷史建物』,全是由殘暴和貪得無饜的心態,自以為高人一等,不斷地向其他族群侵略、併吞,建立霸權。再奴役其人民,搜括其財物,才得以成就。都是醜陋人性和罪惡的結果,功成萬骨枯。世界各國的帝王、豪傑;中國的長城、宏奢皇陵、埃及的金字塔、印度的泰姬瑪哈陵、柬埔寨的吳哥窟、各地的傲人宮殿、神廟,等等皆是。在福爾摩沙`卻未見任何丁點這類痕跡,更足見福爾摩沙人靈性的可貴。
福爾摩沙本名『Paccan』(重音在第一音節。原福爾摩沙語另有一個字Pakan,意思是餵食,重音在第二音節。),是世上唯一擁有五千年以上進步文明,而且從未出現過任何大小霸權的國家。福爾摩沙族人依區域生活圈,平地居民可粗略分為9個族群,高山族人則粗略分為11個族群。然而福爾摩沙族人的生活以村落為主體。各社群往來頻繁,互通有無,但都是獨立個體,不相隸屬,亦不聯盟。因為福爾摩沙族人崇尚與自然和諧的生活,自由選擇傳承,分工、分享。生活耗材,全來自大地能循環再生的資源。雖有高度文明,但摒棄貪婪,人和人之間沒有身份、地位之分,相互敬重每個人所選擇或所能適應的生活方式,且早懂得自我控制在地人口的數量,所以五千年未見征戰、併吞的霸權。各族群往來頻繁,語言、文字也可溝通(雖然口音上各族群有些差異),各族群文化雷同又各自帶有一些獨特色彩。這正與佛祖釋迦牟尼悟道後,心中所理想的極樂世界諸多相近!
在五千多年以前,福爾摩沙族人即心胸開闊,不吝向海外傳授自己的智慧文明、文化,對外教授天文、數學、地理、航海、水利建設、捕魚、造紙、引火柴、燒陶等知識;贈送引火藥材、曆書、羅盤、珍貝、琉璃飾品、皮革、樟腦、農耕器具、金銀銅鐵製品、加工玉器與服飾。範圍廣及當時的中國、日本、菲律賓、越南、泰國、再逐漸遠及印度洋、婆羅洲和南洋島群。並試圖開導中國、日本、越南、泰國人民,遵循『自然、和諧、謙虛』才是真實、極樂的人性生活。後來發覺,這些地方的民族,長期以來已有霸權肆虐,霸權散發身份、地位的慾望與較勁,於是貪婪的野心難以抑止。福爾摩沙族人的用心,近乎徒勞無功。
智慧文的明失落
智慧文的明失落
1550年前後,葡萄牙人首度航經本名Paccan的台灣。為取得淡水和其他補給,有機會接觸Paccan百姓。驚訝地發現,Paccan百姓的社會生活,是人類智者追求而不可得的真正人間世外樂土,遂以『Formosa』(美麗之島)名之。後人不知原由,以為『美麗之島』是指視覺的風景漂亮。其實,世界各地,海岸景色不輸Paccan之處多的是,葡萄牙人沒有必要因景色優美,就驚嘆Paccan為『Formosa』。葡萄牙人是因為見到Paccan為難得的人間世外樂土,與世無爭,出於敬佩和見愧,無意也不忍入侵騷擾,就僅以『Formosa』稱之後離去。
荷蘭人東來,主要是貪圖貿易利益。入侵福爾摩沙,先以友善姿態,騙取福爾摩沙族人的感情信任;再用武力威嚇,建立霸權。他們是為謀利而欺壓福爾摩沙族人,也有試圖傳教的同化行為。但荷蘭人並無摧毀福爾摩沙人固有文明、文化及歷史之意圖;也未壓霸到想奴化福爾摩沙人的身、心、靈;還用羅馬字母拼音,來學習福爾摩沙語言。
鄭成功集團原本就是海盜,在兵馬安置妥當後,立即露出猙獰面目,到處燒殺擄掠。福爾摩沙族人不是被逼為農奴,就是被趕盡殺絕。鄭氏集團因不願進入山區涉險,遂放過山地部落。僅佔領易掌控、又獲利高的平地族人所在之平地和丘陵地。鄭氏集團佔領台灣後,以王者自居,靠福爾摩沙族人供養,得意享樂,耽溺快活。23年後,其孫鄭克塽年幼,對於來犯清軍已無抵抗意志和力氣,遂受招降。
鄭成功海盜集團強擄福爾摩沙平地住民為農奴、家丁。強迫農奴、家丁說漢語;學漢文;取漢名、更依其頭領改冠漢姓;並遵行其習俗和宗教活動。未受鄭成功集團軍民控制的福爾摩沙平地住民,或被殺絕,或被迫遷避至偏遠貧瘠之地,但仍時常受鄭成功集團軍民的劫掠。鄭成功集團據台,是貪圖『台灣田園萬頃,沃野千里,餉稅數十萬,造船制器。』。真正佔領後,才發覺台灣比他們原先的想像文明、進步百倍,更是妒恨。於是,所到之處,除了福爾摩沙文化和智慧文明被破壞殆盡,更偽造各式各樣福爾摩沙族人野蠻、落後的說詞。
例如:他們發現福爾摩沙族人早已普遍使用一類似小刀的便利工具(細齒刃的略彎小刀《被稱草-Gke -Ah或割-刀-Ah》),從稻穗下的莖收割稻子,容易又輕鬆【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 93】。不但學去用(當時福爾摩沙以外的世界各地都只知使用鐮刀),後來竟還硬說:「土民逐穗採拔,不識鉤鐮割穫之便 【楊英從征實錄】。」藉以偽裝『我高尚、你低落,所以你受我管束是為你好,不算壓霸』的假象。鄭、清、蔣幫侵略福爾摩沙,都是一樣的妒恨嘴臉,如出一轍。
下圖是四百年前中國收割稻麥所使用的鐮刀。當時歐洲收割稻麥使用的鐮刀,刀柄加長,刀刃也更長、更尖,稱Scythe。他們收割稻麥都須用蠻力掃砍,尤其歐洲人使用Scythe揮砍,還須再隨後撿拾滿地雜躺的稻麥。
下圖是福爾摩沙族人收割稻子時,已使用超過五千年的割稻刀。福爾摩沙割稻刀極為輕巧,刀刃僅略彎,有細齒,收割稻麥輕鬆又方便,唐山人學回中國使用;荷蘭人學回歐洲使用。在機械收割機發明前,全世界學用『福爾摩沙割稻刀』有三百年。
鄭成功海盜集團四萬多人抵達所謂的台灣後,發現荷蘭人在台灣生產的稻米都拿來外銷,根本沒搜到大量存糧。後又因戰事,官兵橫行,福爾摩沙族人的農田在大雨時無法照顧而被雨水沖毀,於是發生饑荒。鄭成功集團就搶奪福爾摩沙族人的存糧、農具和牛隻,還嚴令荷蘭土地測量員梅氏,趕緊記錄、統計有種作的稻田面積,以免將來福爾摩沙族人隱匿收成【梅氏日記p.62】。連滯留台灣的唐山人贌商也不放過【梅氏日記p.66】。搶來的農具和牛隻則供其兵員到處耕種【梅氏日記p.51】。
後來楊英竟也能寫成『歸順各社,每社發農教一名,鐵犁耙鋤各一副,熟牛一頭,使教驅牛犁耙之法,耕種五穀割穫之方,聚教群習。彼見其用力少而取效速,耕種易而收穫多,謂不欣然效尤,護其舊習之難且勞者,未之有也。』真是不要臉至極,其妒恨、奸狡、傲慢又虛偽的嘴臉,一覽無遺。
清廷佔據。 1683年至1895年
清廷據台,視福爾摩沙為敵境。因為擔心唐山人又在所謂的台灣聚集謀反,將全部在台漢人,包括和漢人有任何親近關係的福爾摩沙族人,全數趕出福爾摩沙,一個不留。禁止漢人再移居福爾摩沙。派來的治台官吏,最長任職三年即遣回中國;不能帶眷上任;亦不准在台灣娶妻;另駐有陸、海軍萬餘人,也是每三年調換新部隊來駐守,以防止留下漢人後代。派來佔領的都是降清原明朝官吏。接收了鄭氏集團在台灣全部的地籍圖冊、人口登錄、資產記載以及管訓福爾摩沙人民的高壓策略。不但承襲鄭氏集團的政策,更嚴厲執行。首先下了嚴酷刑罰的封山令。不願因為進入高山而付出涉險的代價,遂耍狠將福爾摩沙山地各族孤立在高山各個局限區內,每一個部族都被隔離在狹小範圍內,令其自生自滅。在福爾摩沙平地則到處建制社(番社)學,派駐教官,以利管控。於原鄭氏集團河洛人部將轄區,派駐河洛人官吏、教官;原鄭氏集團客家人部將轄區,派駐客家人官吏、教官。分別依河洛習俗、客家習俗繼續加強漢化。已有鄭成功集團留下唐山廟的地方,就利用唐山廟為社學;未有唐山廟的地方,也在強制漢化過程中,依各漢人滿官及所帶來的唐山教官之原唐山崇拜信仰,逐步將社學過渡為廟宇。從此福爾摩沙平地族人竟被硬生生分化成河洛語系和客家語系兩種族群。
這些派台的河洛人滿官、客家人滿官各自帶來的強制漢化人員就稱為『教官』,賦予官威,有不擇手段強迫漢化的權力。可見其消滅福爾摩沙文明、文化,強制漢化福爾摩沙族人的壓霸行徑。
清廷將接受漢化者列為『民』,未接受漢化者列為『番』而加以歧視。列為番者不被承認擁有資產的權利,可隨時將其向偏遠、貧瘠區域驅逐。列為民者,可登記住宅、耕地,人身也受到較多保障。如此加速福爾摩沙人接受漢化的意願。但直到蔣幫中國壓霸集團侵台初期,仍有不少民族自尊心較強,堅持福爾摩沙傳統文化的福爾摩沙族人,寧被視為番而不移。然而,因受到歧視(被稱為平埔番),生活條件差,福爾摩沙文化不但無法發展,更逐年凋落。
在嚴酷封山令之下,福爾摩沙山地各部落就像被困在孤島監獄,無法與其他地方交流維持文明所需的物質和原料。文明遂停滯,更繼而消退。因為生活條件差,族群又無法與外界通婚而基因逐漸純化,族群也逐漸縮小。文書教育傳承失去需要性,就斷層了。連語言也因族群縮小,加上200年的完全隔離,各部落語音的差異越來越大。
福爾摩沙
平地族人,在被迫漢化過程中,清廷施琅侵台時,視福爾摩沙為敵境。見福爾摩沙文明比中國進步,福爾摩沙人文明昌盛、豐衣足食,更懷妒恨之心。下令福爾摩沙人僅能從事原有農耕,澈底摧毀工業、工藝、文化設施;滅絕所有歷史文書,並加速漢化改造。福爾摩沙有超過100年的時間被禁止燒製磚瓦;足足有近兩百年的時間,連鐵器、竹子都不能製做、使用。使得福爾摩沙文明一下子倒退至少5000年以上。其目的,除了為方便管控台灣;更為了滿足華人心虛又自大的狂妄野心。為了消滅福爾摩沙意識,強冠漢姓、取漢名;連宗教信仰、生活習俗也全部移植過來。在鄭成功集團據台時立下的基礎上,做更澈底的消滅福爾摩沙意識、文明、文化。
靈性的智慧文明
免除權威的智慧社會- 柔性團結
在唐山人帶領荷蘭人入侵福爾摩沙之前,四百年以前的至少五千多年裡,福爾摩沙族人一直過著重人倫、敬天地;戒慎爭鬥、輕視功利、和諧分享;樂與天地共榮的日子。能這麼長期維持和樂的生活,必然要有足夠智慧的精神信仰,以及要有全體住民在自由意志下都願意遵行的社會制度。
福爾摩沙平地居民人口數較多,分為9個族群:噶瑪蘭族、凱達格蘭族、道卡斯族、巴則海族、巴瀑拉族、巴布薩族、洪雅族、西拉雅族、馬卡道族。高山部族人口數較少,有11個族群:泰雅族、賽夏族、布農族、鄒族、邵族、排灣族、魯凱族、卑南族、阿美族、雅美族(蘭嶼達悟族)及太魯閣族等。各族群往來頻繁,語言、文字也可溝通(雖然口音上各族群有些微差異),各族群文化雷同又各自帶有一些獨特色彩。
全台各族群每三年固定派代表聚會一次,每一族群內的各社區則每半年派代表集會一次。都是輪流作東主持,藉以聯誼、交流;提出議案,共商決定。族群和族群之間;社區與社區之間,不相隸屬,亦無聯盟,各自獨立自主。社區聚落設有議會,議員年齡一般在40至45歲之間,由大眾推荐或年長者指定產生,一任兩年,可連任一次。會議由議員輪流主持。議員純粹只是義務責任,沒有薪俸,會議外也不會因議員身份而受到特別敬重,所以並無競爭現象【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1】。福爾摩沙人認為:人要的是全人的修為,人的每一質素都同等重要,能力只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一部分而已,任何能力再好,也只是全人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只要是人就應受到同等敬重,不必因某人的某樣能力特別好就給予特別的恭維,沒有所謂高人一等這回事【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3】。所以不會有造就所謂首領的機會,更不會有稱王、稱帝的狂妄事跡發生了。議會的議決,一般都會受到遵行,但決議對個人並非強制性,因為福爾摩沙族人傳統上一向尊重個人的選擇,更尊重其他族群的選擇。這種相互尊重的精神,是福爾摩沙各部族間雖偶有爭執,卻能長久維持和平,未見霸權現象的主要因素。而尊重個人和族群的自由,卻仍能維持至少五千多年社區聚落的團結和族群間的合樂,是由於回歸真人性的智慧修養,並戒除貪婪。
福爾摩沙族人的族群聚落,人人平等,從未有所謂首長、酋長、首領、國王等人物、職位。需要仲裁事務,是由議會決斷。任一議員在議場發言時,其他議員必定安靜地恭敬聆聽。族群聚落的傳統和議會的決定,多數人均會遵行。雖然會有少數特立獨行之人不規矩、不合作,但仍擁有自由,並不會受到歧視性攻擊。
福爾摩沙族人高度民主修養的文明議會程序,直令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 深感佩服。【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0;121】
荷蘭人入侵後,為了擴張霸權,方便指揮,才在福爾摩沙族人的社區聚落中強置頭領,始破 壞了福爾摩沙族人五千年以上之柔性團結的傳統。而荷蘭人所選定的頭領,都是曾收留唐山人的福爾摩沙族人,或率先屈服於武力脅迫者。除了予以利誘,為鞏固其權威,荷蘭人都給予武力為後盾。遇有不完全順從的受命頭領,就以殺害懲戒,以儆效尤。【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87;120;137;Vol. II p.15;124;163;368】【熱蘭遮城日誌《I》p.362;《II》p.34】
真人性謙虛修養的智慧與社會結構
福爾摩沙族人完全沒有身分高低之分,語言中也沒有所謂主人、僕人的詞彙。每個人都互相非常謙虛、禮貌與敬重。不會因一個人缺乏學術、威望、地位或財富,就對他不夠尊重;也不會因一個人擁有較高學術、威望、地位或財富,就對他特別卑躬屈膝。福爾摩沙人只有對年長者會特別尊敬。見到年長者,年輕者會立即讓位、讓路。群體聚會,當有高齡長輩在時,年輕晚輩不會隨便發言。聚餐宴飲時,食物和飲料總是首先奉獻給年長者,其他人則一視同仁【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3】。
福爾摩沙族人的善良和忠誠,例如:福爾摩沙族人寧可自己受苦,甚至犧牲生命,也不願看到背叛者受到傷害。更令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敬仰【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4】。
人人完全可以信賴。許下諾言或訂下約定,只要當面折斷一根稻草即表示承諾,誓死遵行。從未見不守信用的情事。【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3;114;131】
福爾摩沙族人的生活是合作、分工、分享。每個人都會從事農漁畜,也可自由選擇兼做學術、技藝、醫藥、禮儀或僅做農漁畜。但極少專職者,都是兼任。工作、學習沒有壓力,專精者負擔精密部份和統籌工作;其他人從事一般事務。無貴賤之分,互通有無,不使用金錢、沒有商業行為。例如:我農田要播種或收成,親友全來幫忙;親友有事,我也必定前去相助(這項傳統直到1970年,還留存在全所謂的台灣各鄉村);若需要一把新菜刀,則帶著對方可能會用到的禮物,去請託打鐵師傅,打鐵師傅就會幫忙製作。
福爾摩沙族人凡事謙虛自省。播種後,若已開墾的田園發現有小塊播種不全,必慎重備桌敬禮,自罪向天地告解,再趕緊補全。這是全然發自內心,對天地賜福的珍重。因為田園取自大地,是大自然的一部份,必須懂得珍惜,才可取用。既然取用,卻疏忽而使地未盡其利,非請罪不可。這種傳統,是要時時提醒眾人及後代,隨時記得珍惜自然界的賜予。當時還被唐山人和荷蘭人嘲笑為愚蠢。【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4】(這項傳統直到現在,在台灣鄉村還看得到。)
福爾摩沙族人謙虛禮貌;仁慈與和協;戒慎爭鬥;不製造武器、刑具。從未聽說過偷竊行為,見到不該有的東西或他人遺失物,必立即回復原位或歸還原主。萬一有人致贈貴重或罕見禮物,必以公開接受為原則,私下餽贈必需拒絕。當福爾摩沙族人擁有一件多數人所沒有的東西,他並不覺得驕傲或可喜,反而覺得不好意思【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2】。族群內若有人背叛而導致傷害,只將犯行在議會公佈,犯者並無刑罰。福爾摩沙族人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見到侵犯者悲傷【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4】。即使致人死亡,議會最重的判決也只是鞭刑。外族惡意侵犯時,無論造成多大傷害,捉到敵人,只割下其頭髮【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8】。意思是:『你無禮、不良,需如小孩般,回去讓你的族人重新調教(福爾摩沙族人男性小孩不留髮)。』割髮對福爾摩沙族人是最重極刑,如同其他國家的死刑一樣,人人懼怕,大都不敢再犯。唐山人以及荷蘭人入侵,才帶來故意殺人的行為,也才見到砍頭和絞吊的刑罰。被迫害久了,且人性逐漸遭受污染,忍無可忍時,福爾摩沙族人才偶而有出現將侵犯者砍頭的行為。
奸狡、妒恨的唐山通譯,見到荷蘭人對福爾摩沙族人的美德修養敬佩有加,為了貶損福爾摩沙族人的人格,竟然告訴福爾摩沙族人:「荷蘭人為表示善意,前來送禮。按照荷蘭人的禮俗,你們為了顯示友好,必須主動上前,伸出雙手,迎接禮物。」使得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誤信這些福爾摩沙族人是不知羞恥地在乞討。不過,他也發現,只要給予微小的任何東西,甚至僅說了三言兩語,這些福爾摩沙族人就會恭敬地退下,並不見丁點貪婪的意思。令Georgius Candidius起了矛盾的心理衝突。【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4】
每一社區聚落皆可自給自足,都設有醫者、教員和司儀,至少各有正、副兩名,多是師徒相傳。醫者是傷、病求助的對象,並指導保健知識;教員提供學識教學、諮詢和做記錄;司儀負責祭祀、禮俗與節慶活動。這三類人員看似社區裡的賢達,但卻不參與社區議會的決策。每一大族群內,都有學術及工程、技藝的較專業社區,從事學術傳承和社區聚落間共同需要的精密或大型建設。例如:哆廓(Dorcko,Smeardorp,下營)是西拉雅族群的造船、土木工程和精密用具的製造中心。哆廓人也都兼做農漁畜,但族群有勤務需要時,就專注奉獻心力。其他社區聚落,則會派人協助照顧其農畜工作;供應豐富三餐;並以特產送禮。有意願者,或各社區聚落有需要時,可派員前往這些學術或工程、技藝較專業的社區進修。進修者同樣會照顧指導者的農畜、三餐並送禮。
因為這種人性的智慧修養與社會結構,沒有階級觀念。免除了人和人之間,因學問、貧富、地位、貴賤、榮耀的差別待遇,自然抑制了虛榮與貪婪的罪惡。
戒除貪婪的智慧
福爾摩沙在五千多年以前即自有先進的知識文明,包括天文、數學、地理、造船、航海、捕魚、燒陶、造紙、水利建設、土木工程、引火藥材、紡織服飾、煉製金銀銅鐵、製造羅盤、農耕機器和各種生活用具。福爾摩沙祖先更有高度智慧,知道追求真正永續幸福的人性生活,人必須和諧分享、維護生態平衡、重人倫、敬天地;更懂得摒棄非必要之對物質和榮耀的欲望;更要保護自然環境,以自然環境的不被破壞、不被污染為優先。而科技的過度發展,會衍生永無休止的更多物資需求,對於真正人性生活的境界並無助益,只是製造更多精神壓力。所以福爾摩沙族人能滿足於既有的生活,只就現有的做改善,不求新進的開發。因為新的發明帶來相互比較,會引起虛榮慾望,終至貪婪不止。而貪婪是人類罪惡與災禍的根源。
這些『和諧分享、摒棄欲望』;『維護生態、保護環境』的理想,看來就像今日所謂的『宗教領袖』和『先知專家』常掛嘴邊的冠冕堂皇語詞。但是,今日所謂的『宗教領袖』,多是自稱大師、上師、尊者,要他人犧牲、奉獻,供養自己貪婪的貴族生活、豪華宮殿、虛榮權勢和名位,還加入許多怪力亂神,迷惑、愚弄大眾;今日所謂的『先知專家』,則是人類本位主義,忘了人口的劇烈擴張與永無止境的貪婪,才是生態失衡的元兇。全和福爾摩沙族人『從自己做起』的理念,背道而馳。
河、海、湖泊的撈捕水產;野外狩獵;伐木取用,都定時定量。只有在定期的漁撈、狩獵和伐木時節,才可獵捕與砍伐。達到既定數量,立即休止,以讓生物能繁殖復育,才能生生不息。這種『維護生態平衡、萬物都應生生不息』的『不貪取』理念,卻也讓唐山人和荷蘭人無法理解而視為憨呆【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31】。福爾摩沙山野,在福爾摩沙族人保育精神對待下,一直是各種珍獸美禽充滿的樂園【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2】。但歷經荷、鄭、清無知的貪婪捕殺,竟於百餘年內大都滅絕。人世間的生態浩劫,沒有比這更慘重的了。
福爾摩沙族人原本不從事營利的商業行為,好客、互助是傳統的基本人性。初期對唐山人和荷蘭人的禮遇、付出,都出自誠心誠意。後來見唐山人、荷蘭人貪得無厭。無度的需索和搜括,不是因為在福爾摩沙生活須要,全是為了外銷以獲取高利,所以不再予以幫助,更不滿唐山人與荷蘭人的貪婪完全無視於對自然環境的壓力。即使荷蘭人以利益和名位誘惑,也不為所動,不願為他們增加生產或提高收收穫量。唐山人、荷蘭人竟然就說:「福爾摩沙族人懶惰、不上進。」貪婪的荷蘭人後來竟以燒毀村莊、殺害福爾摩沙族人為手段,脅迫福爾摩沙族人砍伐森林,為他們開闢更多的農田,為他們生產稻米和蔗糖以供外銷,榨取利潤。【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I p351;352;354;355;357;358】
福爾摩沙族人建屋、造橋、製作生活用具,均取自大地可再生的材料。絕不因為人類自己的私慾,去對大自然做出不能復原的損害。即使需要使用難以再生的資源,也知節制,不堪使用後必回收再製。更不專為殺人而製造武器。例如:五千多年以前,福爾摩沙族人即懂得製造火藥和探鑽油井。但火藥僅用來製作引火柴,不作炸藥用途;石油只提煉煤油,煤油僅用來點燈,不當作煮飯燃料,知所節制。漢人向來叫外來人為番,所以稱引火柴為番仔火;稱這種煤油為番仔油。福爾摩沙族人被迫漢化後,就跟著使用番仔火、番仔油等唐山人語詞。後來中國人為了貶低福爾摩沙族人,就硬說引火柴和煤油是荷蘭人帶來福爾摩沙的,所以稱番仔火、番仔油。其實,在西洋人東來之前,福爾摩沙族人老早已把引火柴的製作和煤油的提煉傳到中國。何況,漢人雖然也稱荷蘭人為番,但唐山人在福爾摩沙都是稱荷蘭為紅毛或直接叫荷蘭,如:荷蘭豆、紅毛土(水泥、洋灰)、紅毛厝、紅毛田。紅毛番才是特指荷蘭人。
福爾摩沙族人對維護生態平衡的重視和理解,不僅專注於外在生態的維護,更懂得『人類面對萬物更應謙虛』,人類不可有『萬物就是生來供養人類』的傲慢心態,而且人類才是俱備最大殺傷力的萬物攫取者。所以福爾摩沙族人擁有謙虛生養的永續族群智慧。
生活的智慧
謙虛生養的智慧
福爾摩沙族人傳統上,對於子女的教養,都有一定的規程。幾歲時應該學什麼;幾歲時應該做什麼,大家都會遵行。男子未成年前不能留髮。年輕男子18歲舉行成年禮時剃髮,此後即可留髮。頭頂髮絲蓋耳及頸時已20歲,即是適婚年齡,如同昭告天下。女子無留髮限制,18歲以上可以結婚。男女皆重視乾淨、整潔,男子刮鬍;女子以銅夾或絞線拔除臉部和頸後的細毫毛(挽面)(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看到,加上受奸狡、妒恨的唐山通譯所誤導,誤以為福爾摩沙族人沒有剪刀和剃刀,更誤以為男人也是用蠻力拔除鬍鬚,真是匪夷所思。其實,早在1623年,荷蘭人初入福爾摩沙,即見識到福爾摩沙男性人人用剃刀刮鬍子。【Dagregister Batavia. VOC 1083, fol. 398-399. Extract 16 February 1624. DRB, pp. 22-25.】)。
福爾摩沙族人重視個人禮節和家庭倫理,男女守禮不逾矩。適婚男女由父母或長輩託媒求婚;自己有意思的對象,亦請由父母或長輩託媒成婚。由於人人相互敬重,無身份、地位的差別觀念,從未見有合意男女被拆散或不合意男女被逼婚的事情。
福爾摩沙族人對愛情和婚姻有忠貞的傳統,一生只結一次婚,只和一個女子結婚。
福爾摩沙族人重視人倫,更瞭解遺傳生物學,絕不與近親結婚,即使血緣關係已遠離四個世代也不行【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7】。所以福爾摩沙族人都有強健的體質;加上食物來源種類繁多且充足,營養均衡,一般福爾摩沙族人比歐洲人平均高過一個頸部加頭部的高度,且更聰明伶俐。【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8;113;114】
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看到福爾摩沙族人謙虛重禮,男女不逾矩。卻又聽奸狡、妒恨 的唐山通譯造謠有福爾摩沙族人淫亂之說,等荷蘭人親自接觸福爾摩沙族人之後,才又發現唐山通譯所說根本不是事實【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31】。唐山人也把福爾摩沙族人的婚姻和家庭制度說得不成體統,還前後矛盾。
福爾摩沙族人既知維護生態平衡是地球永續生存的必要條件,也瞭解人類會是生態平衡的最大為害者。所以福爾摩沙族人最少在五千多年以前,即懂得自我控制人口,以避免因人口膨脹對環境造成的相對壓力。由於文明開發得早,當時就已會製造、使用避孕藥。一對夫妻均只生養2至3名子女。少數未遵行者雖不會受到排斥,但其多出的子女會分配到較少的基礎資源。每一家庭只有已婚長子或長女繼承既有家業,其他已婚子女需出去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園。
荷蘭人初到福爾摩沙,未見子女繁多的家庭,無知又妒恨的唐山人通譯,竟污衊福爾摩沙婦女墮胎,而且說是用人力按壓孕婦腹部,直到胎兒排出為止。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竟也相信【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6】。後來荷蘭人到福爾摩沙各地村鎮,同樣看到人口節制的情形,就直接憶測也是這種墮胎方式所致【by Commander Claes Bruyn, November 1633. VOC 5051】,甚至僅聽說小琉球(Lamey;Golden Island)島上居民數年來人口並未增加,也隨便認為一定是由這種墮胎行為使然【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I p7】。其實,即使是今日,以蠻力強壓孕婦腹部墮胎,孕婦死亡率必然超過百分之九十,僥倖不死,必也骨盆腔內組織器官嚴重受傷。還說福爾摩沙婦女幾乎年年如此墮胎,要到37、38歲或40歲才會生育孩子。更是匪夷所思!
福爾摩沙族人的婚姻,只言結婚,延續家庭男女並行,無差別看待。沒有所謂嫁娶、入贅的辭彙。傳統上,長男結婚,女入男家;長女結婚,男入女家。但非一定,以每一家庭均有延續為原則(這項傳統直到1960年代,還留存在全台灣)。若雙方同意媒合,待娶男方送犬毛紗製的頭箍,以及加有香菇、魷魚、肉絲、干貝和麻油做成的糍米(糯米)優飯為定。其他同時贈送的禮品,則依個人或地區特產決定,沒有一定的規矩;男贅女家也是如此。結婚當天,親友全來道賀,主人宰豬、羊請客宴飲。婚後第一個新年,家長會備牲禮,帶新婚夫妻上祖墳陪墓,是敬告祖先之意。有新生子女亦如是。(18世紀初的『臺海使槎錄』也有記載。這項傳統現在還留存在全台灣。)
離婚極為罕見,有的話都發生於社會邊緣人。原因不外嚴重違反善良風俗或發生婚外情。婚外情被視為等同殺人的重罪,指控者必須有確鑿證據,否則會受鞭刑。不論是夫妻協議離婚或由單方提出,均要議會認可才成立。正式離婚時,被指責的一方必須離去,可以帶走其私人用品。男女有別,但真正平等是福爾摩沙族人的信念,這是其他民族從未做到的。所謂『被指責的一方必須離去』,是不分嫁來或入贅。既已結婚,即是完全的家內成員,與親生子女無異。被指責的一方若是原家庭兒女,離婚後離開家庭的還是原家庭兒女。無責的嫁娘或贅男,其在家庭的地位絕不受影響,這是何等人性的無私公理啊!
這項傳統直到1950年代,還留存在全福爾摩沙。下面是1930年代的兩份戶籍謄本,其中記載:一家庭的兒子是離婚歸咎的一方,所以離婚是兒子被離,是兒子出去,從戶籍中被剔除,由媳婦持家至終老。第一張是洪蔭的長子洪執離出去前的戶籍謄本(117號),第二張是洪執離出去後獨居在外的戶籍謄本(十六甲358號)。直到洪執的妻子洪陳加魯死後數年,於1934年(昭和9年)洪執才得以將其兒子接去同住,而洪執仍永遠不能回到原戶籍。由於當時是由日本戶籍官掌制,特別在洪執戶籍上註明『洪執現住所是十六甲358號』;『本居是117號』以及『本居非戶主』。
【值得注意的是,原被日本人依地區名記錄的福爾摩沙(Paccan)族別欄,被入侵的蔣幫中國盜匪用黑墨水塗抹掉了。這是蔣幫中國盜匪,陰狠將已被清國強迫唐山化的客家語系、福佬語系福爾摩沙族人,二次洗腦成所謂次等邊疆華人的第一步。】
若婚前女方悔婚,女方歸還男方的訂婚禮物(包括回敬同等量的糍米《糯米》優飯);若男方悔婚,則女方僅須退還糍米(糯米)優飯以外的禮物。和平收場,別無其他條件。
而孩子的成長,多是母親在照顧,所以長大結婚時,感念母恩的成分會較多。而孩子成年適婚時,母親娘家大都已是由壯年母舅為任務依靠。因此,結婚慶典時,不論父母是嫁娶或入贅,必以母舅為尊,須請母舅坐大位。這是福爾摩沙族人獨有的習俗。(這項傳統今日還留存在全福爾摩沙)
而孩子的成長,多是母親在照顧,所以長大結婚時,感念母恩的成分會較多。而孩子成年適婚時,母親娘家大都已是由壯年母舅為任務依靠。因此,結婚慶典時,不論父母是嫁娶或入贅,必以母舅為尊,須請母舅坐大位。這是福爾摩沙族人獨有的習俗。(這項傳統今日還留存在全福爾摩沙)
由於健康、醫藥和衛生知識進步,在這種生養傳統下,仍會有少量的穩定人口成長。這正好配合了福爾摩沙族人不吝向海外傳授自己的智慧及文明、文化的仁厚傳統。福爾摩沙各族群每三年定期開會一次,其中一項定期任務,就是由東、南、北三區輪流組隊向海外傳播智慧。輪到任務的一區,都是三年前就開始準備,並建造雙船體的大型安全遠洋船艦,或補強舊有的堪用船隻。若有需要,可在開會時提出請求支援的項目。上船成員由自薦或挑選,以家族多出的成年人口為優先,安排為期三個月的遠洋航行訓練。出航時除了備足補給,還攜帶和外族見面時要送的禮物,包括福爾摩沙特產、曆書、珍貝、琉璃飾品、引火藥材、羅盤、皮革、樟腦、農耕器具、金銀銅鐵製品、加工玉器與服飾。每到一地,必上岸巡禮,宣導人性社會生活的智慧,並傳授知識、指導技藝。每次出航,有中意新天地者可自願移居;也偶有因海上船隻受損,不得已在無人島滯留,所以南洋群島和太平洋諸島到處是福爾摩沙族人早期移民過去的證據。
福爾摩沙智慧樂土的食衣住行育樂
食
福爾摩沙族人的主食是稻米、小米和甘藷(唐山人稱番薯)。有養豬、羊、雞、鴨、鵝、狗和鴿子。
漁獵季從事捕獵;非定時的漁獵季,不會獵捕,讓生物能繁殖復育,維持生生不息【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31】。若是以標槍射獵,福爾摩沙族人的標槍特別設計,鐵製標槍頭尖端有三個倒鉤,底部繫條繩子,繩子另一端綁著鈴鐺。行動時手握標槍,同時抓住鈴鐺,以免鈴鐺發出聲響。標槍頭並非固定,僅輕輕卡住標槍桿,獵物被射中逃跑時,跳動會甩掉標槍桿,獵物身上的標槍頭拖著鈴鐺。鈴鐺發出清脆聲響,易於追蹤受傷的獵物,故不會有獵物受傷脫逃,致曝屍野外的暴殄天物事件發生,獵人又可立即撿起標槍桿,裝上新標槍頭,再次使用。【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6】
蔬菜、海菜、水果種類繁多且豐富,又有良好的衛生知識和習慣。所以福爾摩沙族人一直營養均衡;體質強壯、健康。
福爾摩沙的特產水果除了大家熟知的橘、柚、龍眼和菝仔(鳥菝仔,唐山人稱番石榴)還有一種鮮為人知的椰棗。椰棗福爾摩沙族人稱Kon-Lone(唐山人寫作槺榔),以前福爾摩沙到處有很多。椰棗葉的末端有很硬的尖刺,不小心很易傷人。荷、鄭、清入侵福爾摩沙時,他們原不識椰棗,不注意時無法和椰子或檳榔分辨,常常在行動時受到傷害,有人甚至眼睛被刺瞎。他們非常痛恨椰棗,因而見到椰棗就加以砍除。所以今日台灣,只有在偏僻的丘陵地,才看得到少數椰棗。識得椰棗的福爾摩沙族人,就還知道它叫做Kon-Lone。現在台南北門區一地的南鯤鯓廟旁,建有一槺榔山莊,是由前地方耆儒命名的。不過,今天極少有人知道槺榔二字的意思為何了。
檳榔原是做菜用的水果,剖開檳榔果,取出果心烹煮,是一佳餚。早期唐山人平日在台灣過於無聊,看到福爾摩沙族人採摘檳榔,不知是要取果心做菜,就拿整粒檳榔果咀嚼,嚼成習慣,這習慣延續到鄭、清兵員。後來有些因漢化而轉性的福爾摩沙族人,為求便利,拿檳榔與這些官兵來往、攀交情,遂也傳染上這習慣。
糍米(糯米)稻原產自福爾摩沙,是福爾摩沙族人的節慶食物。其實,在來米粿、糍米粿(年糕)、粽子、潤餅、麻糍(麻薯)、豆油(醬油)都是由福爾摩沙傳出去的(早期荷蘭文獻有多處記載)。在來米粿、糍米甜粿用在祭祀和慶典;粽子以月桃葉包裹,是遠行攜帶的飯包;潤餅為清明節祭天用的食品;麻糍是喜慶食物;豆油(醬油)是調味料,由珠豆(大豆、黃豆)經浸泡、煮熟、發酵、加鹽,再裝缸熟成。
福爾摩沙族人一直使用紅糖(或稱黑糖)做特定食物調味、健康補品和藥引。甘蔗去葉清洗後整隻榨取汁液,熬煮成紅糖。福爾摩沙族人不製作結晶白糖,因為甘蔗營養健康的成分是在蔗皮和蔗尾。若提煉成白糖結晶,只是純糖,就失去了蔗皮和蔗尾的養分,對健康無益。
遇節慶或遠道親友來訪,福爾摩沙族人也有喝酒。分全米與米加甘藷釀造兩種,陳年酒都是經過蒸餾【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5】。有1年、5年、10年、20年、30年等5種不同年份。1年份的酒是料理食物用;未蒸餾或其他年份的酒是款待客人時飲用,以及使用在祭祀和各種歡樂節慶。福爾摩沙族人喝酒助興,微醺即止。(荷蘭文獻記載,喝酒鬧事者,都是唐山人和荷蘭兵士【熱蘭遮城日誌《I》p.160;161《I I》p.410】)
福爾摩沙族人甚早即飼養福爾摩沙水牛,稱Ruwan,用來協助做粗重工作,包括運輸、犁田、整平、撥壠,還運轉榨甘蔗的巨大石輪,厥功甚偉。兼職養牛的福爾摩沙族人視牛為家人,甚至是恩人,愛護有加。福爾摩沙族人更全不吃牛肉(不忍心)。荷蘭人入侵福爾摩沙,為生產蔗糖外銷,半騙半脅迫地弄走了幾隻福爾摩沙水牛。福爾摩沙族人發現荷蘭人和其唐山走狗,竟然殘酷地鞭打這些福爾摩沙水牛以加速生產,幾乎因而不惜要和荷蘭人開戰。荷蘭人這才發覺,福爾摩沙人視牛命勝過人命,只好自外地引進黃牛取代,把這幾隻福爾摩沙水牛養在熱蘭遮城。但黃牛體力不如福爾摩沙水牛,當蔗糖生產趕不上外銷需求時,仍會借用這幾隻福爾摩沙水牛。但已不敢再虐待。
就因為熱蘭遮城日誌有記載『從熱蘭遮城調派體壯力大的水牛,去暫時取代力量不足的黃牛,以加速運轉榨甘蔗的石輪,增加產量。』許多『學者』就以為這水牛不是福爾摩沙原有品種,有的人甚至說出『台灣原無牛』這句話來。真是不知所云。福爾摩沙有野牛與家牛,是不閹牛,不是無牛。養在熱蘭遮城的水牛若是荷蘭人自己帶來福爾摩沙的,他們平時為何不使用?可想而知!
福爾摩沙族人的養牛戶是特有的兼職。一般家戶耕作面積小,不須養牛。村鎮內住家,前院種植多年生的高莖檳榔、椰子、椰棗、香蕉、花卉等;後院種植蔬菜、水果,圈養家禽、家畜,這些都不會動用到牛耕。所以荷蘭傳教士Georgius Candidius初入社區,看到的只是福爾摩沙族人操作鋤耙。
稻米、甘藷、豆類、甘蔗、雜糧和麻都種在郊區,其種植和收成的時候,才需牛隻幫忙拉重型農具。此時養牛戶出動兩輪的福爾摩沙特有輕便牛車,攜帶耕具,到處幫人耕作、運輸。受助人家則會以收成的作物或其他民生用品答謝。
農田由網狀水圳灌溉。為了有效從溪流中取水,琶侃人 (福爾摩沙人,所謂台灣人)萬年來都是在上游寬河床處以裝石筍狀竹籠構築矮壩積水。裝石筍狀竹籠平躺河床,尖端朝向上游。岸邊留有隘水口,引水進入往下游延岸行走的水平渠道,水平引水渠道末端已離該處河床有一定高度,才作為取水的放流口,放流口裝置圓輪造型水車,利用小高度落差的出水口小湍流驅動水車,水車自動舀水進入岸上高地的水圳源頭。因為只是矮壩,不影響雨季的洪水排泄;水平引水渠道的設計,使取水處的水車已高於河床甚多,洪水來時也不至於被沖毀,這工法簡易、安全又堅固。
因為福爾摩沙有時會有較長乾季,另到處建有埤塘(小水庫)。矮壩、渠道、水車、水圳和埤塘是公共設施,居民定時共同維護,這是某些地方還留有所謂跑水節的由來。某些農場仍有散在的大型淺層水井,設有由人力踩踏或水牛拉動的水車。
另外,裝石筍狀竹籠是整齊平躺,尖端朝向上游,以略呈凸弧狀舖排而橫斷河床,裝石筍狀竹籠間有濾袋樣空間,會積蓄水草與浮游生物,是魚蝦的營養食物,魚蝦自然聚集,又可定期撈捕魚蝦。是智慧型設施。
在17世紀初,唐山人最早見識到的福爾摩沙文明是優質食鹽。因為當時中國的食鹽,都是將鹽田曬成的粗鹽,經碾碎、洗滌後再曬乾或煮乾即成,存有些苦澀味,且不利健康。他們驚訝地發現,受福爾摩沙族人招待時用的鹽,不苦無澀。
福爾摩沙族人曬鹽不用封閉的鹽田,是利用潮汐自然沖洗,先沖去大部分高溶解度的雜質。這種方法生產粗鹽,生成的速度較慢,但所含雜質已少很多。
荷蘭指揮官Cornelis Reyerson剛到福爾摩沙就有看到這種設施,並紀述下來。不過,他不知那是人工的鹽場設施,以為是天然形成的【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4】。
福爾摩沙食用鹽的生產,是將此良質粗鹽碾碎,用淡水洗滌掉溶解度高的殘餘雜質後,還要再加乾淨淡水攪拌成濃鹽水,將此濃鹽水放入底部舖有一層稻草的製鹽盆中沉澱、曝曬,等稻草裡見有初期類鹽狀結晶(溶解度低的雜質溶解慢、結晶快),就引流出此上層的新濃鹽水。含類鹽狀結晶的底層沖回海裡,以排除重金屬和低溶解度的雜質。此新濃鹽水再經曬乾,重新結晶,才製成食用鹽。福爾摩沙族人所曬粗鹽,因為每天經潮汐自然沖洗,含有的雜質本來就已極少,再經碾碎、淡水洗滌,已幾乎不含高溶解度的雜質。溶解度低的雜質溶解慢、結晶快,再次結晶時會先出現在稻草裡,將之連同沉澱物濾去,得到的就是更純淨的食鹽水了。這樣做出來的二次結晶食用鹽,含有益身體之微量元素,其他有害物質又已盡量去除,比食用現代精鹽更美味、健康。
紅糖、食鹽和豆油,是福爾摩沙族人最常見的送禮和交換禮物。唐山人見識到福爾摩沙優質食鹽後,常向福爾摩沙族人索取食鹽,借搭荷蘭商船帶回唐山,以高價求售。荷蘭商船要再回福爾摩沙時,未售完的福爾摩沙食鹽又視如珍寶地隨荷蘭商船帶回福爾摩沙。荷蘭指揮官Cornelis Reyerson看到這種各地沿海到處有的食鹽,也會被唐山通譯不厭其煩地長途帶來帶去,覺得奇怪,遂加以尋問。其唐山通譯為了不讓荷蘭人學去,竟答說:「這是唐山的食鹽,請不要告訴福爾摩沙人是怎麼製作的。」【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4】後來有段時間,荷蘭人來作客竟自己攜帶食鹽,讓福爾摩沙族人一時忍不住覺得好笑。
做飯、燉煮用陶器,其周圍壁厚,可以保溫。起火後,任其悶燒即可,既能節省燃料,又減免鐵礦的消耗。炒菜需一氣呵成,所以使用鐵鍋【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8】。燃料主要是回收的稻草和甘蔗葉,二者混搭,紮成小枕頭狀,方便使用於灶爐。
福爾摩沙族人除非萬不得已,不喝生水,只喝煮沸過的開水。唐山人多是喝生水,只在泡茶葉時才燒開水,見到福爾摩沙族人喝煮沸過的開水,就稱福爾摩沙族人喝的開水為茶水。福爾摩沙平地族人被強迫使用唐山語言後,一直跟著稱喝的開水為茶,稱燒開水為燃茶,若要泡茶葉喝就特別說泡茶或『啉茶米茶』。現在不少人為避免混淆,已改稱燒開水為燃滾水,喝開水為啉滾水。
福爾摩沙族人睡前刷牙已持續至少五千年以上。牙刷使用衫木條,一端鑽三排共15個細孔,每一細孔中插入數根豬頸背鬃毛,木條背面塗松脂填滿細孔以固定鬃毛,並黏上薄衫木片,再把刷毛剪齊而成。被迫漢化後,除了保留原農耕傳統外,其他生活習慣和文化全受漢化教官宰制,連製作牙刷也變成要偷偷摸摸,繼續睡前刷牙的人就漸漸少了。直到日本據台,推動口腔衛生,才又開始普遍有刷牙,但卻變成早上起床後才刷牙。
現在當然已知道,早上才刷牙是不符口腔衛生的,睡前刷牙才正確。
衣
福爾摩沙族人的服裝分三大類:工作服、居家休閒服和慶典服飾。材料有麻線、蠶絲、獸毛、毛皮。福爾摩沙不產綿羊和棉花,所以沒有綿羊毛和棉花的紡織品。有木棉樹,但木棉花絮僅用來紡製縫線、織手套、製襪子和填充竹筆芯。毛織品的原料使用各種纖柔獸毛,以福爾摩沙原生犬毛為上品。
紡織是專戶兼職,服飾製作多由自家婦女手工縫紉。家裡須要布料時,送禮請託,兼職紡織戶即會幫忙織布。絲綢是特殊織品,除了用於婦女鞋面,做成的服飾,僅於結婚、新年和祭天場合穿戴。每一村鎮,在公共會所廣場旁有一桑田,由司儀兼任管理。春季桑葚結果,可供民眾採食;平時有專戶兼職採桑葉養蠶,化繭抽絲。請託紡織絲綢時,須另外向養蠶戶答謝。
工作服是兩縛衫、兩縛褲。上衣在胸前左右交疊,以管形布條在兩側腋下縛定;褲襠也是左右交疊,繫在兩側腰部。兩袖及褲腳的下端,縫有條扣,工作前可束貼手腳。這服裝簡單、樸素、方便,穿、脫輕鬆,工作、行走、攀爬不礙手腳。
美國博物學者 Mr. Joseph Beal Steere 於1873至1874年間探訪台灣,採集博物標本時,看到這種工作服的舒適和實用性,甚為為佩服,立即很高興地換穿起來。不過,Mr. Joseph Beal Steere 誤以為那是漢人服。
居家休閒服優雅得體。慶典服飾則甚為華麗,鑲上珠貝薄片;頭飾、圍巾、帽子多為犬毛織品。蠶絲衣物僅穿戴於結婚、新年和祭天場合。若有人因久未穿戴,而於非適當時期拿蠶絲衣物出來試穿,無意中被他人撞見時會立即脫下,不惜裸露身體,以表示無意踰矩,卻被荷蘭人誤以為是野蠻或是不知羞恥的裸露【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2;131】。
女性下身穿長裙,即使是下田工作或冬天有穿著長褲,也必外加長裙。
荷蘭人侵入福爾摩沙之初,其奸狡的唐山通譯,由於對福爾摩沙的妒恨,專帶荷蘭人去看特異獨行的福爾摩沙族群邊緣人,讓荷蘭人信以為福爾摩沙文明落後,也在接觸後造成不少誤解。例如:在大熱天時,有些郊區的福爾摩沙老人家,會光著上身在前院的樹下乘涼;男子到了田裡,有時也會脫下上衣,僅著短褲,戴著大斗笠在太陽下工作。唐山通譯就說:『你們看,福爾摩沙人野蠻無禮,習慣裸露身體。』其實,即使今日,天氣太熱時,偶而還是會看到有台灣農夫,脫下上衣,戴著斗笠,獨自在田野裡辛勤工作。這是因時、地制宜,並無人會責備為失禮。夏天種田很辛苦,但收成好,福爾摩沙人不辭勞苦。另外,福爾摩沙族人在吃有腥味的魚、肉時,習慣把山葵根磨成醬料,用來沾著吃,就如歐洲人使用芥末一樣。唐山通譯竟然告訴荷蘭人說:『福爾摩沙人把獸肉沾著穢物吃。』荷蘭人竟也信以為真。後來山葵根醬料傳到日本,卻風行到現在。現在日本還一直從台灣進口高級山葵根,因為上等山葵根產自中高海拔的台灣。
鞋子方面:在家穿夾腳木屐(木屐福爾摩沙語稱Tatapil);外出遠行或野外活動,以及寒冷冬天,女著錦緞包覆的皮底布鞋,男穿皮鞋(鞋子稱Tabin);襪子(稱Tatavo)由木棉花絮紡線織成,是一種大趾和其他四小趾分開包覆的中長筒構造,穿起來很舒適。1690年代(康熙30年代)修撰的《臺灣府志》描寫台灣:「人無貴賤,必華美其衣冠,色取極豔者,靴襪恥以布,履用錦,稍敝即棄之。下而肩輿隸卒,褲皆紗帛。」
早期福爾摩沙族人對外傳播文明智慧時傳到日本,日本人學著仿造出一種女用裸襪就叫Tabi;一種男用外出工作鞋則叫作Dgikatabi。
夏日在社區內行動、工作,赤腳不穿鞋。村鎮內隨時保持整潔,不虞污染或受傷,福爾摩沙族人赤腳,輕鬆自在,有腳踏實地的自然感受;回到住家庭院,再洗淨雙足,穿上夾腳木屐。福爾摩沙族人的皮鞋很精緻,用鞣製的鹿毛皮包覆,鞋底墊以厚硬的豬皮革,舒適、耐用又美觀。
床墊冬季鋪鹿毛皮,夏天用茅草蓆或竹蓆。蓋被有麻織毯、獸毛毯,寒冷天氣使用填充鴨、鵝羽絨的雙層被套。
家中存放服飾的櫥櫃,一般都放入樟木提煉的樟腦油(無毒,非今日常見的合成樟腦丸)驅蟲。夏天家中偶而灑一點香茅油驅蚊蟲。
住
福爾摩沙的村鎮聚落有大有小,大的可比荷蘭的最大城市【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9】,但每一住家都佔地寬敞,用竹籬笆圍成,並與鄰居作區隔。幾乎家家庭院都自有精緻修築的水井。福爾摩沙村鎮不建城牆,也不築外圍防衛工事,因為福爾摩沙各族群聚落原本無敵人。【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20】
福爾摩沙村鎮都經仔細的都市計劃,村鎮由數個十字形社區單位組成。每一個十字形社區中央是一圓形廣場,廣場建有公共會所,包括議場的大型主建築(兼作舉行慶典使用)、休閒亭、學童教室、兒童遊樂場、男子會館、尊長會館【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20】。每一市鎮另有一個更大型的中央公共會所。 【舉證辨正69.】
道路兩旁種植行道樹,行道樹外是雨水排水溝,住家的圍籬與雨水排水溝相距約四尺。房屋建在縱向長方形家戶用地的前三分之一中央位置,每家房屋的前面牆壁都對齊成一直線。前院及住屋兩旁種植高莖的多年生植物及一些花卉;水井在屋後,洗澡間也獨立在屋後;後院一側是穀倉,另一側是堆放稻草和蔗葉的燃料棚;再是種植短期蔬菜、水果及少量甘藷等作物;禽舍、羊舍、豬舍在後;最後面是堆肥厝。堆肥厝後的籬笆外是家用廢水排水溝。社區整齊、美觀又兼顧方便和衛生。福爾摩沙家戶大都有養狗,親友來訪時,狗會吠叫,通知主人出門迎接;狗毛又是紡織原料之一。
福爾摩沙建築技術和手工藝之精巧,荷蘭司令官Cornelis Reyerson說,簡直件件是藝術品,連歐洲最優秀的工匠也不能相比【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4-16】。而Cornelis Reyerson見到的還只是福爾摩沙族人的一般住家而已。
山地族群因地形關係,不採用十字形社區;也不挖設水井,是引流山泉水使用。其他與平地族群雷同。
福爾摩沙族人的住家房屋,橫向道路,大多數精雕細琢,兼顧美觀,耐用。地基先挖深一尺半,底部和周邊舖砌大石頭,一面澆灌灰泥一面鋪上小石子。此灰泥是由蚵殼【CaCO3】以高溫燒成石灰【CaO】,石灰再慢慢加水調製而成【Ca(OH)2】(熟石灰)。調製過程會生高溫,且是強鹼性,使用時必須注意。灰泥澆灌、塗抹後會吸收CO2,硬化成堅固的CaCO3。需等底層灰泥乾硬才再加鋪一層(灰泥的乾硬和黏著,需要空氣中的CO2)。表層用混入麻絨或碎獸毛的灰泥打造,以水平儀監測整平。麻絨或碎獸毛可防止因硬化而龜裂。地板一般高出地面一至二尺,突出屋簷一丈五尺,屋內高出屋外三寸。兩側及前後中央各有台階。房屋樑柱選用紅檜上材,以榫楔密接、固定。牆壁以灰泥砌磚二至四尺做為基牆,其上牆壁先以塗過樟腦油或其他木焦油的竹片編織,以混有麻絨的灰泥密實包覆,表面再加工抹出平整、亮麗。搭建屋頂雙斜面骨架,用紅檜或其他也耐腐蝕、抗虫蛀的杉木,上面密鋪同種木板。木板上固定三層塗過樟腦油或其他木焦油的竹子(竹子塗過樟腦油或其他木焦油,可防腐、防虫蛀,再遮蔽陽光,可維持很長時間不壞),下層是整根竹竿密排,中、上層鋪著剖半、正反交疊的竹桿片。中層的下竹桿片刮除上三分之二的節板,凹面朝上;上竹桿片凹面朝下,在兩側及節板中間鋸齒,用以卡住下竹桿片。上層的下竹桿片刮淨節板,上竹桿片僅在節板中間鋸齒,用以卡住下竹桿片。三層竹子結構上有數條橫竹竿固定。其上再鋪兩層各上下、左右交疊的茅草厚紮片,兩層茅草都用竹片壓住,固定在其下的橫竹竿上。強風豪雨時,上層茅草先承受風雨,減緩力道,大部分雨水順流而下。有滲入的雨水由下層茅草擋著。即使有少量水滴漏下,還有兩層正反交疊的竹桿片承接。這樣的屋頂結構,非常牢靠,僅需約每隔十年翻新上茅草層;每隔二十年翻新下茅草層。歷經強颱來襲,亦不見任何損害,風雨不侵【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5】。窗戶由雙層木板柵構成,外柵固定,內柵可左右推拉而開闢。窗框外另有平常掀開的罩板,強風豪雨時就放下固定,以擋暴風雨。前門由兩扇組成,側、後門單片。中央是起居廳,一般家庭有四間臥室,兩間在起居廳右邊,兩間在左邊。最右是壯年夫妻房,房間較寬,存放有主要的儲備物品;緊鄰起居廳右邊是年長父母的臥室(方便請安、看顧);左邊兩間分別是子女的房間,女兒房靠左;兒子房緊接起居廳左邊。左外是廚房,廚房內門至夫妻房門隔出走道相通。家人飲食可使用廚房或起居廳,招待客人用餐則必在起居廳。廚房的煙囪下半是磚砌,上半是用灰泥灌鑄而成,外層灰泥混有麻絨,先直上再往外上斜出,並不突出屋頂。煙囪頂端是向下斜切的開口,罩著銀線網,擋阻餘燼飛出,又方便收集並清除煙灰。
家中長子結婚,若家庭內另有兒子及女兒,則其他兒子須搬到社區內的男子會館住宿(荷蘭牧師Georgius Candidius在1628年12月27日的記述中有提到這種男子會館,但他不知原委,唐山通譯又胡說八道,以致有很多誤解)。五代同堂,或六代同堂的家庭,年長者會被請到社區內的尊長會館,安享被侍奉的尊榮,年長者人人尊敬。
這樣的建築,冬暖夏涼,堅固、牢靠又耐久,可傳承數代。當有一個以上子女在家成婚時(由於智慧的人口哲學,加上娶嫁和入贅並行,不很常見),須事先替家內第二對夫妻在社區邊緣另建新家,社區內大家都來合力幫忙。該夫妻婚後,攜帶禮物逐一登門答謝。一方面因為傳統正式房屋建築費時,另一方面因為建築用杉木之砍伐有定時定量的傳統規矩【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31】,需要杉木的種類和數量,必須向族群內的其他社區事先報備,共同排定砍伐的時間順序,所以第二對夫妻的新建屋都較簡化。不打牢固的地基,改採腳屋形式,離地三尺;紅檜樑柱由粗竹取代;牆壁全用竹片編織,以混入稻殼的黏土泥包塗;門窗使用次級木料或竹子;屋頂僅覆蓋一層密排竹竿和一層正反交疊的竹桿片,上鋪茅草。仍很堅固,只是不耐久。夫妻婚後有數年至十年的時間準備永久屋的興建。這期間,丈夫每隔一段時日就帶禮物拜訪各項建築領域的師傅(有可能還須前往族群內的其他村鎮請託),禮貌地請求並預告,將來大約何時會拜託師傅鼎力幫忙。社區議會要替新婚的第二對夫妻劃定永久居住地,並派人向族群內各社區通知、預告,自己的社區大約何時會需要砍伐多少以及何種建築新家用的杉木(由於其他社區也都有預告需要砍伐杉木的種類、數量和時間,所以社區議會自己能排定可以砍伐的日期)。接近預計開工前,親友會幫忙收集師傅所開出建築房舍與製作家具的所須材料。正式開工時,社區族人輪流前來協助,家人則準備豐盛三餐招待建築師傅和前來幫忙的族人。建築房舍與製作家具的師傅,則須事後再答謝一次。
福爾摩沙族人並無金錢交易,有事要互相幫助是傳統習性。家園是自己的,但好像永遠在提省自己,到處有別人恩情的痕跡,這也自然形成福爾摩沙族人和諧、互助、好客、分享、無私的天性。
穀倉建在住屋右後,燃料棚在左後,穀倉和燃料棚都設置腳架。燃料棚的腳架是為防雨水 浸濕燃料,燃料棚也兼存放農具和各式各樣的工具。穀倉每隻架腳都立在島盆的中心島上。盆中注水,盆島略高於盆緣,水不會淹及架腳,這是防止虫蟻爬上穀倉的設計。穀倉主體呈圓甕形,包括倉頂由竹編一體成形,以混有麻絨的灰泥密實包覆。倉壁中間略上位置留一密合門,可供人體探入。倉門內有一向上、向外傾斜的滑板,有如翹起的舌頭。滑板為可向後翻轉的半固定,下面有一ㄇ字形基座支撐。當存穀接近半倉時,掀起滑板靠著ㄇ字形基座,可自滑板上方繼續倒入存穀。存穀量可超過穀倉容積的五分之四。當存穀量低於半倉時,往後放下滑板,人可輕易探入上身,耙掏穀糧。存取非常方便。穀倉上面加蓋圓形斜面頂棚。穀倉和燃料棚的頂棚結構,是一層密排竹竿和一層正反交疊的竹桿片,上面再鋪茅草。
水井在屋後。挖井選在地下水位低時進行,除了要挖至出水的砂石層,還須至少有40尺深,以確保水質乾淨、清淡。挖井前先製作20個寬3尺半(或更大),高3尺的圓形框座,外圍是密排的直竹桿,內以藤圈固定;中間由兩層十字交叉的竹橫槓支撐(此框座可拆卸、可重複使用)。一面往下挖一面放下框座,層層疊疊續接,可防止井壁崩塌,又能讓工作人員斜側身子上下出入攀爬。挖深時上面架設滑輪,繩索通過十字橫槓的兩個相對隔間,繩索左右等距各綁著竹簍,方便省力運出土方。挖井時,必須隨時保持井壁、井底溼潤,以利辨識有微量瓦斯溢出的小氣泡,可立即安全逃離,並立即填實封閉(福爾摩沙族人的村鎮居所,都事先經過地質和地下水紋的探勘,極少出現這種情形。田野中挖井,就偶而會發生)。挖至適合的出水砂石層底部,底部並往外掘出一尺寬基環,基底緊鋪大石頭,大石頭間隙用小石子填實,再加細砂填滿,直到出水層頂端。大石頭上層中央暫時留空兩尺直徑寬度,用來掏水,以利水面下建築井壁。掏水利用原先運土的滑輪,裝水木桶繫在繩索上,一個密接一個才能持續掏空積水。井底兩人,一人掏水,另一人一面拆卸圓形框座,一面用灰泥、磚塊建築井壁。基礎井壁鋪以以雙層磚,外橫側立;內直平放交疊,直到原先水面以上。此後需繼續掏水一整天,以利用空氣中的CO2加速灰泥硬化。停止掏水後休息十天,讓已半硬化的灰泥繼續慢慢硬化。十天後用大石頭、小石子、細砂填滿原先用來掏水的空間。大石頭上加鋪一層小石頭,以細砂鋪平,上面再單用小石子加鋪兩層。雙層井壁繼續築高五尺,從此以上就砌單層井壁,直到地面下一尺。從此以上,直置平放的磚塊改以側立構築井壁,高出地面三尺。這種結構的水井,至少可用三百年不壞。
水井每年清潔一次,包括刷洗井壁和井底小石頭,並更換大石頭上的砂層。不論是清潔水井或探修舊井,怕有積留毒沼氣,都須先垂下一盞油燈或蠟燭,不論燈火熄滅或發生閃燃,都必須先以風鼓從井底抽氣,直到井底燈火不熄滅也不發生閃燃,才可下井。
豬舍、羊舍地板鋪磚,方便清潔;牆壁砌磚高四尺,磚與磚之間空隔半磚寬。禽舍壁由竹子構成,以擋風雨。堆肥厝地基挖深,四壁用磚塊以灰泥砌成。人和動物的排泄物都進堆肥厝,層層蓋覆稻草和蔗葉,發酵成有機肥料。堆肥厝三面是實壁,前面出入口也有三尺高的可拆卸門板。底部先舖稻草和蔗葉,人和動物的排泄物丟進後又立即加蓋稻草和蔗葉,人和動物的排泄物是由前方角落的有蓋管道往下置入。上層稻草和蔗葉浸濕時,再加舖新的乾稻草和蔗葉,並無明顯異味飄散,也無蚊蠅滋生。雨水和家用廢水不入堆肥厝,前院雨水流入屋前的路旁排水溝;後院雨水和家用廢水引流至後院外的排水溝。一般禽舍、羊舍、豬舍、堆肥厝依序相連,豬舍緊鄰堆肥厝,方便清潔。屋頂結構都如穀倉頂棚。
福爾摩沙族人家內一般沒有另設廁所,大解都在臥室內使用有蓋便桶(福爾摩沙族人習慣上會在早上起床後先飲用100至200毫升開水,既可補充一晚所缺失的水份,又能刺激腸蠕動,以利排便)。男性小解要到堆肥厝,使用附掛在其牆邊的陶製便斗;女性小解也是使用便桶。解後把排泄物送入堆肥厝,並立即以竹刷(是一隻兩節式竹桿,一端當握把,另一端密集縱切成細條,有如叢聚鋼絲)清洗,洗後置入一至二分清水,加蓋後放回臥室,以待下次使用。
公共會所廣場,建有公用水井、水塔、廁所和化糞池。男廁所在右,女廁所在左。化糞池分二池,都有密合的頂蓋,長期使用後可掏清殘渣。池間有灰泥鑄管由第一池中間高度往上伸入第二池。第二池有相同位置的灰泥鑄管向上、往外再往下連接埋在地裡的U形管,再往外延伸(比現今使用的化糞池稍簡化,但衛生功能沒有差別)。男女廁每次使用後都用井水沖進化糞池。化糞池的排出肥水,引流到廣場旁的桑田灌溉。
農田區有散在的休息用工寮,工寮都建在溪流或灌溉渠道旁。人在田間須要小解,就利用工寮。工寮都置有剖半去節板的長竹桿片,伸到遠處田埂內的田地,方便取水沖走尿液。萬一大解,則用農具取出,埋入田土中。
人在野外須要大小解,就找隱蔽處挖土坑排泄再掩埋。女性都穿長裙,即使冬天穿著長褲,也必外加長裙,所以在野外急須方便時,於隱蔽處蹲下來解決,也不虞太失禮。
福爾摩沙族人注重個人和環境衛生,至少每天用溫熱水洗一次澡,夏天更要午、晚洗澡兩次(四百年前的中國人和西方人平日很少洗澡,荷蘭司令官Cornelis Reyerson才對福爾摩沙族人每天洗澡兩次感到驚奇)。經常打掃屋內屋外環境。
荷蘭司令官Cornelis Reyerson看到這整潔景象,竟誇張地說:「福爾摩沙族人一天大概要清掃房屋內外100次。」【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6;113】
建築之地理、風水要素,是福爾摩沙族人的普通常識。社區和住宅地理,不正置谷口或正對迎面而來的道路;背後是否靠近順向地層的山坡?地下是否有淺層地下水或厚沙層?靠近之溪流是否為潛在洪道?附近地質或地下水及溪流的上游是否存在礦脈?地底是否有沼氣或毒物?這些都是選址時事先必須探勘、排除的忌諱,以避免危害。而盡量要離水岸不遠,是交通、漁獲方便;附近土地肥沃,有利農作;坐北朝南,則冬暖夏涼;坐高面低,可避水患又能瞭望,都是正面思考。
墓地需注意風水,因為福爾摩沙族人都僅築一小墳掩埋祖先骨灰,若風勢強勁或偶而有大水流過,可能會被沙土埋沒,甚至被沖走。地理、風水的必須常識,傳到中國,卻逐漸演變成怪力亂神,更把住宅是要探究地理;墓地是要注意風水,二者給混淆了。
行
福爾摩沙族人出門以步行為主,遠行負重或婦孺才使用二輪的福爾摩沙輕便牛車(筆者幼時,家中還見有一輛已不堪使用,又不忍丟棄的福爾摩沙牛車)。這種福爾摩沙牛車輪子很大,是木製的密實圓盤,中央有鐵鑄滾珠軸承,外圈是厚鐵皮包覆(是除了牛鼻環外,車上唯二的金屬製品,其成品都經過淬火《熱處理》以增加強度)。軸承上有一小孔,可滴入由動物脂肪炸出製成的潤滑油,平常亦用此油保養車輪外圈上的厚鐵皮以防鏽蝕。車身直接固定在橫軸上,兩輪各自可獨立輕易轉動。拖拉、轉彎靈活,行走在丘陵地或山路,便利又輕鬆。1895年,日本入侵台灣,福爾摩沙族人組成義勇軍抗拒,使用福爾摩沙牛車運輸、補給,迅速、靈活。日本據台後,怕這種輕便牛車又被使用於軍事用途,遂禁止新造的二輪福爾摩沙輕便牛車,並引進載運量較大的日式四輪笨重牛車。日式牛車不但笨重,且前兩輪是以轉盤在車身前方支撐,地不平及轉彎時易翻車。又由於日本人驕傲加心虛,硬是拒絕採用福爾摩沙族人已用了五千年以上的滾珠軸承,所以福爾摩沙族人把舊有的福爾摩沙牛車視如珍寶照顧。
琶侃 (福爾摩沙,今所謂台灣) (Paccan)本有琶侃馬(Paccanian horses),琶侃馬都飼養在原東部平原(福爾摩沙島和與那國島之間),東部平原於12,967年前陸沉後,現在的福爾摩沙島就不再有琶侃馬了(但與那國島現在還有)。福爾摩沙島沒有馬以後,短距離重要事件的緊急快遞,就由善跑的年輕人擔任;遠距離重要事件的緊急快遞,是由各相鄰村鎮的善跑者以接力方式傳達。福爾摩沙人體強善跑,讓荷蘭人很是佩服(荷蘭司令官Cornelis
Reyerson甚至說:福爾摩沙人能跑贏馬匹【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8】)。
遠距離非緊急重要訊息,是使用信鴿傳遞【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2】。平時各族群間都互相有寄養信鴿,寄養的信鴿須單獨隔離飼養,以免相伴久了而誤認此地為家。接收鴿信必須立即放一隻對方信鴿回覆,以確認接到訊息。
琶侃 (福爾摩沙)原本有一種比馬更有力、更耐跑的Chuang。Chuang體形健美有角,毛色亮麗;也是高大,但一般福爾摩沙族人並不豢養(支那傳說中的神獸麒麟,可能是從古代琶侃向外傳播文明與智慧時聽說而來,或是曾把Chuang這種琶侃珍奇美獸當禮物送給支那)。直到1630年,福爾摩沙( 琶侃)還有不少Chuang在野外生活。
福爾摩沙原本還有一種具珍貴皮毛的大熊叫做Tumei,然而就和其他福爾摩沙特有的珍禽美獸一樣,在唐山人愚蠢、貪婪的獵捕下,早在三百年前就已滅絕【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2】。
遠距離非緊急重要訊息,是使用信鴿傳遞【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2】。平時各族群間都互相有寄養信鴿,寄養的信鴿須單獨隔離飼養,以免相伴久了而誤認此地為家。接收鴿信必須立即放一隻對方信鴿回覆,以確認接到訊息。
福爾摩沙原本還有一種具珍貴皮毛的大熊叫做Tumei,然而就和其他福爾摩沙特有的珍禽美獸一樣,在唐山人愚蠢、貪婪的獵捕下,早在三百年前就已滅絕【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2】。
福爾摩沙族人夜間活動使用電土燈(原福爾摩沙語音是Katil Apoi Ramaeh)已五千年以上。電土是碳化鈣(CaC2,原福爾摩沙語音是Apoi Katil),來源有兩種。一種是從泥火山收集而來,這種泥火山土的碳化鈣含量不高,原料笨重,都是用於夜間的喜慶、祭典與集會之會場,有固定的設備使用。另一種來源是煉鐵的副產品,是極純的碳化鈣,攜帶方便,用於夜間行動的照明。
煉鐵時,鐵礦、焦炭及石灰石(即生石灰,CaO)共同添加於鼓風爐中,以2,000℃的高溫燃燒,焦炭中的碳元素和石灰石經過不完全的氧化作用生成俗稱電石的碳化鈣,電石敲碎即成高純度電土。
手提電土燈的燈座,通常以銅(原福爾摩沙語音是Uga)片製造而成,分為上下二層,上層裝水,下層放置電土,裝有銅製噴嘴;上層底部有活門控制水量,讓上層的水慢慢滴到下層的電土。電土遇水後發生化學反應(Ca C2 + H2O = C2 H2 +CaO),產生可燃的氣體──乙炔(C2 H2)。電土最好敷蓋一層布,使水能慢慢平均沾於電土上,以使產生的乙炔氣流穩定。乙炔氣會從噴嘴射出,於噴嘴出口處點火引燃便可發光。噴嘴處背面置有鏡面磁器製的碗狀聚光盤,由後面罩著。據說也有人用竹筒製作人手提電土燈的燈座,在下層裝鐵製噴嘴,但使用時易生危險,這樣做的人較少。
電土燈照明度比煤油燈光亮好幾倍。而且電土燈不易被強風吹熄,但若使用不小心,會較危險,故多用於戶外場合。手提電土燈使用於船艦和野外活動,偶而夜間漁獵也會用到。強光可聚魚;夜間打獵時,野生動物會好奇停下觀看強光,眼睛反射光線而發亮,易於獵捕,但平地福爾摩沙族人很少這麼做。
乙炔火焰溫度高,若噴嘴的中心,再裝細管,以風鼓加壓空氣從中央噴出,使乙炔與氧充分混合燃燒,可產生更高溫度,用來焊接或切割金屬。
電土燈燃燒乙炔(C2 H2),產生二氧化碳、水和氧化鈣(CaO),不污染環境,氧化鈣(CaO)又可利用於建築。只是挖礦煉鐵本身對環境有壓力,素來福爾摩沙族人就對煉鐵數量自我設限,電土產量不是很充裕。所以手提電土燈都只有教員、醫者和司儀的家裡才有存放數盞,大眾有需要使用時才去借用。
福爾摩沙四面環海,河流密佈,五千多年前即有精進的造船技術和航海知識。當時福爾摩沙大型造船廠至少有兩處,一在北部的Ban-gka(Marn-Gka;Banca,艋舺,是由雙船體大型遠洋船艦的原福爾摩沙語名稱轉用為地名,今台北市內),一在南部的Dorcko(哆廓,即台南下營),東部大型造船廠的所在地已難以查證。福爾摩沙船分近海小型船隻和遠洋大型船艦兩大類。小船本體像獨木舟,都在一邊裝設有舷外支架,整體略呈正方形,福爾摩沙沿海風大浪高,可維持極佳的穩定性,適用於河川與近海的來往通行和捕撈作業。大型船艦適於遠洋航行,主要是用在傳統上每三年一次的對外傳播文明和智慧。西太平洋多颱風,即使沒颱風來襲,也常有突如其來的風暴,掀起巨浪,所以特別把大型遠洋船艦設計成雙船體相互支撐的結構,以確保在海上能安全航行。不過,這種支撐成雙船體的結構,遇到強烈颱風時,會承受巨大的扭力。如果沒有經過重力和扭力相互作用的精確計算,以及特殊的支撐結構設計,在強烈颱風中,不是支撐結構斷開,就是船體被支撐結構扯裂而破碎。所以其他民族一直學不來或學不好。福爾摩沙稱一邊裝設舷外支架的小船為Avang(意思是近海渡航);稱雙船體大型遠洋船艦為Ban-gka或Marn-Gka;Banca,南部有人另以Souwong(意思是遠洋航行)稱之。傳到菲律賓、南洋、夏威夷與太平洋諸島後,他們在當地沒必要也造不出雙船體大船,製作的中小型船隻,左右兩邊都加裝舷外支架,統稱Marn-Gka或Ban-gka、Banca,這是他們都源自福爾摩沙的另一明證。本體如獨木舟的原福爾摩沙小船Avang,僅一邊裝設舷外支架較輕便,平衡力相同,且靠岸容易;但中型船隻裝載量大,要兩邊都加裝舷外支架才易取得平衡,只是就必須以船頭或船尾上岸,或者另建特殊碼頭使用。
自從1550以後,葡萄牙、西班牙、荷蘭等國陸續成立遠洋船隊,以強勢武力建立海外殖民地,拓展不平等貿易。當他們的勢力進入東南亞,福爾摩沙族人不願與之衝突,就已中止了南洋島群的傳播智慧之旅,僅繼續前往太平洋島群。1623年荷蘭人入侵福爾摩沙後,迫於形勢,連太平洋島群之行也放棄了。福爾摩沙族人三年一次向外傳播智慧文明的傳統從此完全斷了線。此時滯留中、南太平洋島群的福爾摩沙族人後裔,還能憑著傳承的記憶,製造出中小型Ban-gka。不過,他們僅能將支撐雙船體的支架,裝置於兩艘分別已建好的單船之甲板上。由於只靠甲板固定,並不牢靠,兩側船體不能分得太開,也無法使用在大型船艦。真正堅固又平穩的雙船體Ban-gka大船,其支撐雙船體支架是經特殊設計的立體結構,除了橫軸還有對角斜樑,兩船體內舷之間有兩個單船體寬度的距離。在造船過程中,支架即裝置於兩側船體,支撐雙船體的支架底面是在水面與上甲板的中間位置,頂面則延伸成兩側船體的上甲板,立體支架的頂面上另建有橋樓。立體支架以下的兩側船體底部是用作儲藏室,人員的住宿和活動,主要是在立體支架位置和其上的橋樓。整體Ban-gka是同時建造的,Ban-gka大船本來就是一體。為了要能安全地承受側面和斜向的巨大風浪所造成的扭力,支撐雙船體的支架另有複雜的特殊設計,不過筆者已無法清楚回憶。
其實,漢人滿官侵台時見識到這兩種福爾摩沙特有的船隻,還曾留下記述。噶瑪蘭廳志,卷八,蘭陽雜詠八首,泖鼻(入蘭洋略)寫到:「鰲島斜拖象鼻長,天公設險界重洋,噓帆兼候風南北,鉤舵時防石顯藏,木船按邊行當穩,單船浮海勢難狂,梭巡樓艦終須慎,艋舺營師水一方。」
這『木船按邊』就是指Avang小船,有一邊裝置舷外支架。『行當穩,單船浮海勢難狂』是描述小船本體雖是獨木舟,但裝置特殊的舷外支架,在海上風浪中,仍可平穩地安全航行。
這『樓艦』,『艋舺』就是指雙船體大船Ban-gka。
後來唐山人心裡難耐對福爾摩沙的嫉妒,混雜本身原有之狂妄、自大又心虛的情結,轉成妒恨,竟然也能奸狡地把Ban-gka(艋舺)說成是獨木舟小船。漢語原本無『艋舺』這詞彙,當初唐山人是見識到這種福爾摩沙特殊的雙船體大船,深感驚奇,才會依原福爾摩沙語音Ban-gka,創造艋舺這兩個字出來。若Ban-gka真是一般小船,以當時唐山人的妒恨情結,怎麼可能會這麼費心,特別創造艋舺二字來稱呼?可想而知!
事實上直到1895年,日本佔據福爾摩沙,所有滿清官兵以及隨1874年渡台禁令廢止而進入台灣的贌商和貿易商人遣送回唐山,全部漢人船艦隨之撤離。當時還有不少的福爾摩沙族人,就如後來的姜林獅先生,僅憑私下相傳的記憶和少數暗中保存的原福爾摩沙文書,還能製造出中型的雙船體Ban-gka。日本人佐倉孫三就在1913年出版的《臺風雜記》中記載:「臺人所用船體,大者如我千石船,形似大魚,軸為頭、艫(轤)為尾,巨口大眼,其狀甚奇。帆大抵用簾席,截風濤,往來滄溟,如走坦途。」這『軸為頭』是指支撐雙船體的船頭支架,看起來像裝置車輪的大軸;『轤為尾』是說以支架連結的雙船體尾部,看起來像龐大的轆轤;『巨口』就是指從前面看雙船體Ban-gka的船頭,二船體中間有如張開的大口。還說『其狀甚奇』、『往來滄溟,如走坦途』,完全是雙船體Ban-gka的寫照。
1808年,英國商人William Lockerby在斐濟(Fiji)還曾見到Ban-gka這種雙船體大型船艦,他目睹有200人在船上。哈佛大學及夏威夷大學考古人類學教授Douglas L. Oliver指出,這種雙船體大型遠洋船艦,最大的搭載有500至600人。
下面的照片是現今在菲律賓、南洋、夏威夷與太平洋諸島仍看得到傳自福爾摩沙的傳統船隻。一方面由於構造已簡化,另外可能是源於福爾摩沙中部或東部口音,南洋、夏威夷與太平洋諸島對這類船隻的稱呼已有些改變,但仍保持原福爾摩沙傳統船隻的基本結構和造型。
菲律賓avang
菲律賓avang
菲律賓avang
夏威夷 avang 古模型
夏威夷 avang
南洋avang
菲律賓中小型船 在菲律賓也稱Ban-gka
夏威夷、斐濟的中型雙船體Ban-gka
夏威夷 avang 和 小型迷你Bangka
育
福爾摩沙族人認定年齡是由母親的卵細胞剛開始要進行成熟過程時起算(福爾摩沙人五千多年前即有明確的生理知識),所以嬰兒出生即已是一歲。足月孕婦在家待產,由先生嬷接生。由於醫學發展得早,又有『為避免對大自然產生過度的相對壓力,人必須要謙虛地自我控制人口之增長』的認知,福爾摩沙族人使用避孕藥已五千年以上。每對夫妻都只生養2至3名子女,當然,也會有意外多生的時候,仍會被接受。嬰兒與產婦6個月內不離開家園,親友陸續登門道賀、送禮。一歲半(滿6個月)時,由母親或祖母攜抱嬰兒,家人帶著自做的小餅乾陪同,逐一拜見親友答謝。因為家有新生兒要照顧,必疏於一般勞務,嬰兒出生一年內,親友會持續前來幫忙並送禮。嬰兒兩歲(滿1週歲)時,親友前來慶賀,家裡備宴席答謝。幼兒6歲前一直由母親帶在身邊照顧。7歲至10歲送到公共會所的兒童遊樂場,由助理教員監管,孩童在玩耍中學習禮貌、和諧的相處之道;認知族群傳統、認識自然環境。11歲至15歲需接受教員教導,課程包括讀書、寫字、數學、算盤、歷史、傳統文化和自然科學。就學期間,輕鬆學習,完全沒有壓力。無考試,不評分,每位學子吸收多少是個人差異,不被計較。16歲,有興趣治學的,留下當助理教員,並繼續接受教員指導,20歲可被選派到各學術專業社區深造。有意願從事醫療、工程、技藝或司儀(祭司)者,16歲就去跟隨村鎮內的師傅當學徒,20歲也可被選派到醫療、工程和技藝的專業社區深造。其他的16歲青年就回家跟隨父母,並參與社區和族群活動。女孩留髮,男孩不留髮。18歲舉行成年禮。女子成年禮後表示適婚;男子舉行成年禮時最後一次剃髮,此後即可留髮。20歲男子頭髮已長,若有對象,表示可以結婚。
福爾摩沙人崇尚安逸、祥和,不製造壓力,所以只有醫者、教員、司儀和學術社區人員的家裡有設置計時器及存放曆書與日曆。一般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時間壓力。教員的兼職工作,除了教育學子和接受諮詢,還負責寫大事日誌和保存文獻。
古代福爾摩沙一天分12時,1時有12刻,1刻有12分,1分有60秒(當時福爾摩沙人休息時的平均心跳速率)。福爾摩沙傳統計時器以滲透水滴原理製成,除了攜帶不便外,比砂漏準確、有效得多。計時器頂端是蒸餾水儲水桶,桶底接細管,引水流入定壓杯。定壓杯是瓷器,高度固定,上有浮球,浮球連桿上的銀製針尖頂住儲水桶底的細管開口,會保持一定水壓。定壓杯底部有小孔,插入黃金製的滴定針。針頭用特製的利刃刻劃數條細刻痕,針頭再插入定壓杯的底孔,針頭插入的鬆緊,可調整水滲出的速率;修定針尖的形狀,可調整水滴的大小。初調是以黃金做的標準擺球調定,以後再以每日正午時間做微調,標準滴水速率接近現在所用的秒速(約今日的0.833秒)。滴定針水滴由瓷器計刻杯承接。計刻杯的杯內置有附著杯外指針的浮標,杯外有刻和分的刻度。計刻杯是裝在槓桿上的一端,槓桿內有可左右自由滾動的小金球。杯滿自動倒水入計時桶,小金球滾向計刻杯,協助出清杯水;杯水倒淨後,槓桿自動回復原平衡點,小金球再滾回原位。計時桶也有附著杯外指針的浮標,桶外刻有時和刻的刻度。
另有一類報時用計刻杯,分多種不同大小,用於不同長短時間的報時。此類報時計刻杯,在槓桿的旁側附掛有小響鐘,計刻杯水滿自動倒出水時,槓桿內的小金球滾向計刻杯,同時推動伸入槓桿內的小擊槌頂端,敲擊響鐘報時。計刻杯水倒淨回復原位時,小金球滾回去會再敲擊響鐘一次。若不需報時,只要取下小擊槌即可。
定壓杯、計刻杯和計時桶都是瓷器製作。一般人都誤以為福爾摩沙原無瓷器。其實,日本考古學者移川子之藏,1934年就曾在Dorcko(哆廓,今之下營)社區內的右武衛遺址,發現陶罐口、青花瓷和大型巴圖,年代與烏山頭遺址相當,約在西元前800年至前500之間,只是因為瓷器出土量少而不受重視罷了。福爾摩沙族人製作瓷器已有五千年以上,只是燒製瓷器需高溫,要用到煤炭,除非必要,福爾摩沙族人都使用燒製方便的陶器,又不用消耗礦產,以減少對大地難以再生物資的消耗。瓷器精美,但大部分用途與陶器相同,就如金、銀、絲綢,代表的是奢侈和虛榮,除非必要,福爾摩沙族人並不特別喜愛。
福爾摩沙五千多年以前即有完整的天文學識,使用以日、月運行為基準的曆法已有五千年以上的歷史。曆書和年日曆是由各族群的學術社區印發給各村鎮的醫者、教員和司儀,以甘藷方塊凸刻,印刷紙張製作而成。一年的重要節日,依序是新年、元宵(完宵日)、清明、端午、中元、中秋、重陽、大寒。因被迫使用漢曆名稱,原台曆稱謂大多已不可考。
新年在秋季收成、存糧完畢後有一段時日,福爾摩沙族人利用過年前整理祖先墳墓、整修家園、製作新衣、翻修家具與其他工具用品,也忙了一陣子。除了家裡有新添人口(新婚或新生子女)或有新墳的前三年要去陪墓外(這項傳統現在還留存在全台灣),別無任務。一月初一到十五(元宵日)是休息、歡慶、拜訪親友的時間,每家都準備在來米粿、糍米甜粿、包餡糍米圓仔、甜糍米圓仔,有親友來做客,就煎粿、煮圓仔湯請客,既方便,又表示慶祝大家平安、快樂。福爾摩沙族人平時若沒要緊的事,夜間很少出門,家人飯後團聚起居廳或庭院,在閒聊中交換見聞、知識,也教育子女。新年期間則活動到夜晚,家家製有燈籠,所以社區內到處可見夜間提燈籠訪親友的歡樂景象。
一月十五(元宵日、完宵日)是收心的日子,家人留在家裡,煮食尚未用完的粿、圓仔湯,表示新年已結束,當天收起燈籠,要恢復正常作息了。習俗隨曆書傳到中國,不知怎的,後來竟在漢人社會變成元宵節才提燈籠、吃湯圓。
清明是依太陽對地球角度定的節起(氣)日,就在春分(太陽正對地球赤道之日,日夜等長)後第15天(在現今公用陽曆4月4日至6日之間)。是福爾摩沙族人春季耕種後,以潤餅食材敬天的日子,天氣舒適涼爽,大眾當日祭天後休息,慵懶一日,享受身心的放鬆,婦女也不烹煮三餐,大家就拿清晨敬天後的食材包潤餅吃。不知怎麼的,漢人後來竟把這天當成掃墓日。
端午5月5日,是盛夏的起始,因為端午節後,河海魚群正肥美,也過了產卵期,是准許漁撈的季節(福爾摩沙族人瞭解維護生態平衡的重要,不論漁撈、狩獵、伐木,都有定時定量的認識與限制,以讓生物能繁殖復育,才能生生不息。這種不貪取理念,卻被唐山人和荷蘭人視為憨呆【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31】。)。因為禁漁期剛結束,大家久無劇烈運動,就在端午當天舉行划船友誼賽,是熱身性質的運動。端午節當天起,幾乎家家都會包粽子,綁成提束(綁粽),外出捕魚備以充飢。粽子以月桃葉包裹,是遠行攜帶的飯包(粽子傳到各國,改以他種葉子包粽,失去了月桃葉的清香原味)。又因為福爾摩沙夏季氣溫熱,端午過後,蚊、蠅、蟲、蛇四出,人人攜掛裝有多種香氣植物的香包,尤其赴野外時必帶在身上,以驅害蟲。香包從端午配帶到中秋。
中元7月15日,是敬地的日子。福爾摩沙人在這天下午,感謝大地供養萬物的恩惠。不知怎麼的,漢人後來竟把這天當成祭鬼的日子,又把7月當鬼月,這大概與漢人迷信地府、地獄有關。有些福爾摩沙族人在豐收後,也會有不定時的敬地,感謝大地的照顧和賜福。
中秋8月15日,福爾摩沙族人稱Mahanglou Voural(意思是清涼、快樂的月亮)節。暑氣漸消,天氣開始轉涼,人們慶祝辛苦的夏日已過,並謝豐收。當晚月明,大家齊聚到庭院或公共會所廣場野餐,吃烤肉、餡餅以及福爾摩沙特產的柚子,也有樂曲演奏、唱歌和跳舞。中秋是社區歡樂的節日。
重陽9月9日,福爾摩沙族人稱Limgout(意思是感恩祖先)節【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I p.39】,午前祭祖,並在下午拜地基祖。因為善良的福爾摩沙人認為,此地原來定有先人打獵過、走過、休息過,甚至住過、開墾過,他們雖未宣稱擁有,但本人總是後到,要開墾或據為己有,道理上應徵得這些先人的允許才是。但這些先人應已不在人世,或不知在何處,就統稱這些先人為地基主。在懷念自己祖先之餘,還須記得敬拜地基主,以示做人懂得感恩的道理。這是只有福爾摩沙人才有的謙恭禮儀。被迫行漢人習俗後,現在有些台灣人,甚至在其他漢俗祭祀日,也同時祭拜地基主(這項傳統現在還留存在全台灣)。不知怎麼的,漢人把Limgout節誤會為敬老節(福爾摩沙族人時時特別尊敬年長者,不需另訂一天來敬老)。另因為早期的商曆還記載有福爾摩沙語Limgout節的稱呼,有漢人把Limgout寫作臨高,後來竟演變成漢人在重陽節要登高了!
大寒也是依太陽對地球角度定的節起(氣)日(在現今公用陽曆1月19日至21日之間)。這時節福爾摩沙天氣漸冷,是大地休養的開始。此時已收成、存糧完畢,豐足又輕鬆,歡喜準備過年,福爾摩沙人要在這天(漢曆的所謂大寒)整修先人墳墓。(這項傳統現在還留存在全台灣)
福爾摩沙曆書以太陽、地球、月亮運行的相互關係做基準,福爾摩沙年曆包含所謂的陰曆和陽曆兩套(中國曆書就是源自福爾摩沙陰曆和部分福爾摩沙陽曆)。以地球自轉一圈為一日,年份以地球繞行太陽一圈為1年。福爾摩沙陰曆以月亮繞行地球1圈為1個月,1年有12個月,但地球繞行太陽一圈超過12個月,為配合陽曆年,隔幾年就須外加閏月。福爾摩沙陽曆則1年固定分24個節。
因為地球自轉的轉軸,與軌道面之垂直線有傾斜近23.5度的夾角,隨著繞行太陽,一年內太陽光線直射地球的位置和角度,會隨時間而有南北來回的循序移動,所以地球上一年氣溫會有春、夏、秋、冬的變化。由於太陽光線以正射的90度直角進入福爾摩沙和離開福爾摩沙所經過的時間,地球在繞太陽軌道上所行進的距離都是移動了15度,所以福爾摩沙陽曆就以地球繞太陽移動了15度的日數(約15日)定為1節,剛好把一年分成24個節。又因為地球繞太陽軌道並非固定在圓形(略呈橢圓形,且太陽並非在軌道的正中心),年除以日也非整數,因而每一個節的日數並不相同,時間也不對齊。福爾摩沙陽曆接近現在公用的陽曆,但計算比現在公用的陽曆精確。每一個節的起始日稱節起日,節起日與氣候變化有關,生活和農作藉以配合。由於原福爾摩沙陽曆的節起日名稱,已因被強制使用漢曆而失傳,以下仍是用漢曆名稱。
由於福爾摩沙五千多年以前即有完整的天文學識,瞭解地球自轉;月亮繞行地球;地球繞行太陽;以及各星系之間的關係,所以福爾摩沙的陽曆計算比現在公用陽曆精準。也因而在五千多年以前,即能藉以遠洋航行,到各地傳播文明和智慧。而福爾摩沙在五千多年以前即能無礙地分別往南、北半球自由遠洋航行,還有兩項利器,那就是附有水平儀的羅盤和計時器。只要測量羅盤針與水平儀的角度,即可算出船隻所在的緯度;也可用星系位置或太陽與海平面的角度,再以福爾摩沙陽曆日期修正,算出緯度。用日出、日落、正午或星系角度,配合福爾摩沙時刻計算,即可知道船隻所在的經度,輕易即可算出所在地到福爾摩沙的距離和方向。福爾摩沙族人設計的滴水計時器,於船隻搖晃中仍能準確計時,因為計刻杯濺出的水滴仍落入計時桶中,定壓杯濺出的水則由環狀護套往外引流。而且由於雙船體設計,更可加強船隻穩定,降低搖晃弧度。
支那夏商曆書源於福爾摩沙曆書,而支那夏商年曆只使用原福爾摩沙陰曆,另僅保留原福爾摩沙陽曆的節起日。福爾摩沙曆法支那當然可用,但支那是大陸型氣候,和福爾摩沙的亞熱帶海洋型氣候有異,節起日的意義有些不同。現在的漢曆是由夏商曆書在支那改寫而來,漢曆把夏商曆書的節起日寫成節氣日,在名稱上也作了一些更動,但仍與支那氣候不完全相符合。例如:立春日在支那還在寒冬之內;立秋仍是盛夏;大寒日也不是支那最冷的日子,在支那小寒日多數是比大寒日還冷。所謂的台灣因被迫使用漢曆,福爾摩沙曆書的各種節起日原名稱已難以追查,且漢曆又加入許多愚民縟節的迷信,福爾摩沙曆書的原貌盡失。
福爾摩沙文字被古代漢人稱為蝌蚪文。福爾摩沙文書(稱Soulat)寫法有兩種,一種是大寫,用於政令文書、正式登錄姓名和碑、匾;另一種是小寫,用於一般記述和說明,是橫寫式文書。【『台灣受虐症候群』上冊第一章之註證8】
福爾摩沙文字使用竹筆(福爾摩沙族語稱Paliape)書寫,竹筆有兩種。一種是纖毛竹筆,用於大寫。此種大寫筆,選用一節又四分之一的小竹桿,整節的部分是筆管(握把),筆管去除上節板,下節板在中央鑽一個洞;節下的又四分之一部分製成筆毛。筆毛部位,用利刃仔細密集縱切成細條,再細劃成毛絲後,整隻竹筆內外塗抹木焦油,竹毛絲乾後有如叢聚的毛髮。再用木棉花絮紡線織成的粗股線,穿過節板的中央洞口,下端伸到筆毛中央,線尾散開混入筆毛之中;上端置放筆管內,筆管內再填入木棉花絮即成。要書寫時,由筆管上端注入墨水,頂端用留有細孔的塞子塞住,墨水會延著粗股線滲入筆毛,多餘墨水存留筆管內的木棉花絮中。竹筆可連續書寫,筆毛彈性佳,較毛筆好用、方便。中國毛筆應該是學自福爾摩沙的大寫用竹筆。據聞中國也曾有過竹筆,但構造比福爾摩沙的大寫用竹筆簡單,不太實用。
另一種是硬筆尖的竹筆,用於小寫。此種小寫筆,筆管下的書寫部位較短,周圍削去三分之二,單邊留下三分之一做筆舌。筆舌中央點鑽一細洞,細洞以下削成倒三角形,整隻塗抹木焦油後,筆舌再塗抹松脂,乾後用細齒利刃自細洞往下至筆尖劃一條穿透筆舌的隙縫。筆尖再點上黏稠松脂成小圓珠,稱珠點。珠點完全硬化後,用細齒利刃順著筆舌隙縫,慢慢從中線割鋸開珠點。如大寫筆的粗股線末端搓成細線,由內往外穿過細洞再打結,剪去多餘的細線即完成。墨水會延著粗股線、細線滲入筆舌和珠點的隙縫。珠點有利寫字滑順,但長時間使用會磨損,好在重新用松脂點上珠點再割開,還算方便。
聽說現在所謂的台灣有幾個人曾聽過老一輩講到竹筆,還試著做出竹筆來,只是不知是否有做到這麼精巧。
福爾摩沙數字是一種可以神速心算的高邏輯數字,簡稱「台灣碼」,是六千年前配合福爾摩沙算籌(算盤)所發明的福爾摩沙數字,用於心算比阿拉伯數字高明太多了。福爾摩沙算盤(電子計算機發明前的通用算盤,其實正是福爾摩沙算盤)不但加減乘除神速,更能有效運算平方、立方;開平方、開立方。中國習慣由右向左,所以學不來由左向右的福爾摩沙算盤,為了留用這新奇的運算工具,不知怎麼的在上下各加了一珠,單做加減乘除就已礙手。(也許由右向左看時,有其特殊功用,不得而知)。【『台灣受虐症候群』上冊第一章之註證5】
支那的所謂『太極』圖騰,原本是福爾摩沙族人用來代表自然科學的符號。太極是圖示宇宙內最小、最簡單的分子結構【氫分子 H2,是由兩個各自有一個質子和一個電子的氫原子結合而成】,是研究物理、化學的基礎入門知識。四、五千年前福爾摩沙族人向中國傳播智慧文明時傳到中國。其後人不知所以,竟將它用作崇拜的圖騰。
現在我們當然知道,太極圖是圖示「兩個氫原子結合成氫分子時,兩個電子互相循繞著兩個單質子原子核,達成穩定狀態的情形」。這正是現代量子力學最簡單、最實用的驗證基礎。可惜福爾摩沙的文書、文明於鄭、清入侵時被徹底摧毀,以致完全消失,不復記憶。
荷蘭人入侵福爾摩沙,沒接觸到醫者,又把教員和司儀(荷蘭人稱作祭司)視為有敵意的對象,加以排斥。再受狡詐、妒恨的唐山通譯所蒙蔽,就信以為福爾摩沙人沒有文書、曆法;不會算年齡,不知自己幾歲【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 100】。卻又發現:「福爾摩沙族人心智聰慧,理解能力及思考邏輯特佳,更聰明伶俐【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 114;121】。且每一社區都設有一些教師傳承文化【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 82;83;111】。每個福爾摩沙族人都知道自己是何年、何月、何日生;都知道自己幾歲時應該做什麼;也知道釀的酒是1年、5年、 10年、20年或30年陳酒【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91-133】。」荷蘭人牧師Georgius Candidus自己就發覺矛盾!
福爾摩沙族人的宗教信仰是理性而虔敬,除了祭祖,就是敬拜天、地。天以太陽為代表,感謝太陽賜予萬物生長的能量,尊太陽為神,並無其他鬼神信仰。鬼神的信仰,都是來自『妄想權勢的特別照顧,以及對霸道的服膺或乞憐』。福爾摩沙族人篤信平等互助,人人謙虛禮貌,無所謂『高人一等』的迷思,家族內連族長的職位都沒有,那來戲弄人的鬼神?
福爾摩沙族人相信人死後靈氣不滅,人的靈氣承襲自祖先,死後會持續引領子孫,使不誤入歧途。但靈氣不是鬼魂,無形體、沒力氣,不會作怪。人死後的靈氣對於子孫的影響,就如在世時一樣,僅止於開導,接受的程度就看子孫自己的修持了。
福爾摩沙族人認為颱風、洪水、地震、火山爆發,都是惡靈影響,是對人類的考驗。不必害怕,只須堅強面對,避免傷害。
福爾摩沙族人重視生與死。人死後不會停屍超過兩天,葬禮隆重,由司儀主持,親友都來悼念,並在葬禮後,一齊送至郊外特定的火葬場,先火化【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31】再收集骨灰並撿拾火化未完全的部分遺骨。築一小墳,至少追思三代以上。既慎終追遠又環保而回歸自然。
另因為火葬需大量木、竹柴火,對大自然是一大負擔,所以有些部落主張並執行先土葬三年,待屍體只剩白骨,再撿骨築小墳。這是福爾摩沙族人環保、衛生的古老習俗。【舉證辨正83.】
人若病死在外鄉,僅能由近親穿戴粗麻衣物前去收屍,屍體不運入村鎮。其他親友則在郊外特定地點幫忙搭建火化台。葬禮就在郊外該特定地點舉行,其他親友僅能在外圍觀禮。屍體火化時,近親脫下穿戴的粗麻衣物,連同接運屍體的擔架或台車丟入火中一起焚燒。近親再繞圈讓火熱烘身體,之後穿回事先備妥的衣服。這是避免把外來的傳染病菌帶入村鎮的智慧。
另因為火葬需大量木、竹柴火,對大自然是一大負擔,所以有些部落主張並執行先土葬三年,待屍體只剩白骨,再撿骨築小墳。這是福爾摩沙族人環保、衛生的古老習俗。【舉證辨正83.】
奸狡、妒恨的唐山人,對福爾摩沙族人的葬禮,竟然也能向荷蘭人造謠,說得奇形怪狀,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28-129 against p.31】。在被迫行漢人習俗後,直到現在,台灣人的葬禮還看得到一大部分原福爾摩沙葬禮的規矩。
福爾摩沙族人注重禮貌、客氣,當有外來的不合理要求,礙於情況考量而無法適時答應時,會客氣地回以「有不吉利的蟲鳴鳥叫」或「有不祥的意象」,委婉拒絕。卻也被唐山人和荷蘭人認定是愚蠢的迷信。
荷蘭人入侵福爾摩沙,以霸氣、高傲的姿態面對福爾摩沙族人。看到族人祭祖、拜天地,就說是愚蠢的異教。又認定村鎮的教員和司儀(荷蘭人認為是巫師)阻礙了他們誘使福爾摩沙族人順從的技倆,也會妨害他們的傳教工作。因而把教員和司儀視為討厭的敵人,以致沒有機會真實瞭解福爾摩沙族人的文化。加上聽信唐山通譯含著奸狡、妒恨的謊言胡說,荷蘭人起初真以為福爾摩沙族人野蠻又奇怪。其實,福爾摩沙族人的宗教人生觀,才真正是充滿了理性、謙恭和智慧,更沒有任何威權因素或輕視外人的成分,荷蘭人後來不得不逐漸佩服。但是,荷蘭人割捨不了既得的利益,只好繼續橫行,並漠視福爾摩沙族人的真實人性生活。
.樂
福爾摩沙族人的新年、端午和中秋,是歡樂的節日,有各式各樣的娛樂節目配合,包括歌唱、跳舞、樂隊伴奏和演奏。婚、喪、喜、慶和祭典也都有大小樂隊演奏。福爾摩沙族人喜歡唱歌,尤其女子,常會一面工作一面哼唱。樂器包括弦、管、敲擊。弦樂器有類似吉他的三弦撥彈琴和類似胡琴的二弦椰殼拉琴。管樂器有簫、笛(Pin)、Loep。Loep似小喇叭,但裝有簧片。敲擊樂器有鐘、鈴、鼓、鑼、Dginm(似鈸)、拍板。
福爾摩沙族人都有從事農耕、獵捕和漁撈,專門領域只是部分人士的兼職,小孩在遊戲中運動,所以皆有足夠的運動量。至於正式的運動項目,現在只記得有一種踢籐球的娛樂性團體運動。
結語
福爾摩沙族人的食衣住行育樂,都取用自大地能自然再生的材料,以不對自然界造成任何影響為原則。即使偶而不得不用到非再生性資源(如礦產),定要限於最小量,且必須要回收循環再利用才可。絕不能因為人類自己的私慾,去對大自然做出不能復原的損害。尤其對自己生活所在的福爾摩沙這塊土地,更是萬分珍惜。福爾摩沙族人禮貌、好客、善於忍讓,嚴戒爭鬥,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見到侵犯者悲傷,【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114】。早期會和唐山贌商有衝突,都是起因於唐山人貪婪的無止境漁獵、濫伐和隨意燒製石灰、硫磺,違反福爾摩沙族人的最高信仰,又經一再好言勸阻無效,才會發生。
福爾摩沙族人不從事營利的商業行為,好客、互助是傳統人性。初期對唐山人和荷蘭人都誠心誠意的禮遇、付出,。後來見唐山人、荷蘭人貪得無厭的需索和搜括,不是因為在福爾摩沙生活所須,全是為了外銷以獲取高利,更不滿唐山人與荷蘭人的貪婪完全無視於對自然環境的壓力,所以不再予以幫助。即使荷蘭人以利益和名位誘惑,也不為所動,不願為他們增加生產或提高收穫量。唐山人、荷蘭人竟然就說:「福爾摩沙族人懶惰、不上進。」荷蘭人雖然明知唐山人狡猾、不可信任,但貪圖厚利,也只好陸續引進數千名唐山勞工和贌商為其效勞。
唐山人無個人及環境衛生觀念,豬的屎尿到處放流,有的甚至連豬也養在屋外到處跑。但他們的居住、生活區都靠近荷蘭人,離福爾摩沙族人有段距離,難以忍受的就是荷蘭人了。【De Dagregisters Van Het Kasteel Zeelandia《II》409】
但是,自從唐山人從福爾摩沙族人這裡學會了以蚵殼燒製良質石灰,就貪婪地不停大量燒製石灰,以運回唐山獲取高利,卻在福爾摩沙製造嚴重的污染。更濫伐珍貴的福爾摩沙衫木。學會了福爾摩沙族人的漁獵技巧後,又毫無限制地濫捕。完全不理會福爾摩沙人的定時定量守則。幾經耐心地好言勸說,解釋『維護自然平衡,捕伐要有節制,才能生養不息』對後代子孫的重要,唐山人無能理解,聽不進去,在利慾薰心的情況下又不肯罷手,福爾摩沙族人才忍無可忍,出手制止。唐山人就向荷蘭人哭訴,說福爾摩沙人騷擾他們。荷蘭人為了袒護自己的走狗,竟以武力保護唐山人的野蠻行為【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p.260;304,Vol. I I p.16;29;112;124;129】。後來荷蘭人終於聽懂了,也發現由於唐山人的濫捕,使鹿皮的品質和數量都下降,遂於1638年10月18日和福爾摩沙族人達成協議,同意不准唐山人在福爾摩沙禁獵期捕獵【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I p.211-212;274】。雖然有時難耐眼前利益的誘惑,並在唐山人的狡猾說服下,還是偶而以武力破壞協議【Formosan Encounter Vol. I I p.216-220;p.225-227】,但至少已稍有節制。到了鄭、清據台的時候,由於唐山人的野蠻、貪婪、自大又無知,大肆濫捕,福爾摩沙特有的珍禽美獸,竟然在不到百年之內消失殆盡。
後來,唐山人甚至在住家附近燒製石灰、提煉硫磺,廢水、廢棄物隨便棄置,更造成嚴重空氣污染,終於連荷蘭人也忍受不住了。(唐山人都是靠近荷蘭人居住)【熱蘭遮城日誌《II》p.434】
福爾摩沙人五千多以前,就心存『人有幸被賦予萬物之靈,必須惜福、感恩,謙虛以待萬物』的體認。此謙虛之心,包括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以及對待整個自然環境的態度。也知道『以人類之聰明能耐,若不知要戒除貪婪,對內,會相互欺壓,甚至互相殘殺,人類將永無寧日;對外,會造成人類原本應能獲取永續供養之大自然無可挽回的破壞,自然界承受力的臨界點一到,必是人類承擔不起的浩劫。』其他地區的人類常心存『若不能流芳百世,也不惜遺臭萬年』,正是這種作孽獸性的最佳寫照。其實,這『流芳百世』和『遺臭萬年』都是同樣『貪婪、壓霸和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嘴臉,差別僅在於『勝者為王,拜者為寇』。勝者得以戴上面具,偽裝成高人一等,再以虛偽、狡猾的言詞化妝,愚弄大眾;敗者就只能赤裸裸地見人而已。所以五千多年以前,福爾摩沙族人即以傳授文明為伴手禮,試圖向全世界傳播建立智慧樂園的種子。
可惜福爾摩沙族人的努力,抵不過其他民族殘留的野生動物本性──『弱肉強食;強者互鬥』,結果還是徒勞無功。最後甚至連自己都逃不了被犧牲的命運。
大自然賦予人有異於野生動物的聰慧,人就不應再和野生動物一般見識。人若不知善用這特別恩賜的智慧,和環境建立永恆的和諧與安定,甚至導致整體生命條件的毀壞,那人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現在人們討論過的,所謂可能的全面性世界災難,不是地殼或氣候的劇變,就是巨大隕石、彗星撞地球,甚至是受到星系異象波及。其實以上災變的可能性,再可預見的將來,都微乎其微。科技開發的競爭,卻已將人類置於前所未有的險境。如果有人相信『以上災變的可能性,遠超過【核子武器和設施的可能災難+恐怖份子失去理智大量散佈劇毒或傳染病+從外太空帶回致命病菌、病毒+基因改造意外製造出人類無法控制的生物】總合的危險性』,那真是摀著眼睛說瞎話!
就算人為的突發大災難永遠不會發生,由於貪圖科技開發的近利,在地球撒下的污染和毒害,不是早已在侵蝕人類的健康嗎?這些污染和毒害,不但天天持續在增加,還不斷加入新的、更劇烈的。今日的科技開發與建設,真是人類和樂生活所需嗎?例如:現代建築佔據綠地又吸熱,室外溫度上升,室內溫度又居高不下,只好發明冷氣,有了冷氣更大肆構築建設,人類生活就脫離不開冷氣了;為了行動方便,發明火車、汽車、飛機,不使用交通工具你就趕不上別人;家庭和個人的現代化用品,不斷推陳出新,引誘你去擁有。現代人每天汲汲營營,不就是為了這些人類原本不需要的生活用品。人為了生活用品忙碌,就以讓你方便為名,開發更多的生活用品,讓你為添購那些『必需品』而更加努力工作。這是永無休止的惡性循環。只要這個循環的任一環節出現缺陷或供應不及,生活的苦難立即隨之發生。因為這些原本不需要的生活用品,在環環相扣下,已經變成人類賴以生活的必需品。而這種惡性循環的出現,起因於不再珍重生活精神的價值,讓虛榮與貪婪之心發酵。於是,具侵略性的人(美其名為進取性)首先奪得多餘的物質和原本不存在的地位。人與人之間分出高下,不再完全平等,不再受到同樣的尊敬。人開始以單一的外在成就評斷個人價值並賦予榮耀,強者高人一等的觀念隨之瀰漫。高人一等的觀念促使虛榮與貪婪之心更不受節制地惡化,這種高人一等、虛榮、貪婪三者之間的循環惡化,造成今日有人為了慾望(物質和地位)使喚他人(美其名為領導),甚至施以傷害、殘殺的惡行普遍而成常態,虛榮、貪婪與名位則成了人類生活壓力的來源,人類對物質的貪婪同時逐步毀壞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條件。這是人類的『自作孽不可活』,也是福爾摩沙族人早在五千多以前就已預知的事實。只可惜福爾摩沙族人到最後還是輸給了人類體內殘存的獸性。所以,人類被賦予特殊的聰慧之靈,是福?是禍?智者如您,可以深思了吧!
也許有人會說,人類追求科學知識的慾望總不是壞事了吧?其實對知識的過度追求也是一種迷思。科學知識的進步和發展,會帶來新產品的開發,隨之引來擁有的誘惑和競爭。知識無止境的增加,物質慾望就揮之不去,人類生活的壓力隨之不停地加重。科學知識更會被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狂妄之輩所利用,用來對付可能有礙他成就權勢、名利的別人,甚至陷人類於自我毀滅的險境(例如,化學、物理學的進步,製造出無數的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事實上,真正幸福、幽靜、自在的生活,所須的物質條件並不多。新奇物品的需求,都來自於虛榮和相互比較,這是現今人類生活壓力的源頭,也是使人感覺辛苦和不快樂的主要原因。更何況,宇宙浩瀚,過去無窮,未來無盡;且物內有物,天外有天,還是無窮無盡。以人有限的生命,是無法探及其萬一的,求知有何好急的呢?急就會不擇手段,不擇手段必然弊多於利,甚至有害無益。所以,還是先維護好大自然永恆的和諧與安定,並確保人類生活的和樂與自在,才是真實的聰明之道。
福爾摩沙族人至少過了五千多年智慧樂園的生活,這與二千五百年前佛祖釋迦牟尼悟道後,心中所理想的極樂世界諸多相近。不過,後來佛教幾經數代傳遞,多已變質。佛教原義是無慾、無私、平等、分享,所有人類的智慧修持完全達到這境界,才能走上真正和樂、無罣礙的生活。傳道者只是傳播這種認知的智慧,希望大家能一起得到這種生活。所以傳道的智者並不異於常人,先知智者不是領袖、不是官位,也不受供養。因為無私、分享,所以先知智者一無所有,突顯與眾生平等。因為,若只有多數人力行無慾、無私、平等、分享,另外還有少數人虛榮地自以為高人一等,使喚他人、指揮大眾、接受供奉,那多數大眾不就成了這些少數人的呆奴。所以佛教本無寺廟,過去的寺廟,都是百姓因為信服而自動集資興建,或是由心虛的王公貴族為求心安所建,再請先知智者入住。先知智者自認隨遇而安,眾生平等,若自建大型寺廟,突顯身份、位階,那還得了。先知智者甚至以『一日無作,一日不食。』謙卑自律。現在所謂的『宗教領袖』,則多是自稱大師、上師、尊者,要他人犧牲、奉獻,供養自己,甚至唆使大眾賣力捐款供他們自建豪華宮殿和奢侈的食衣住行,還到外國(包括不停對台灣的自由生存加以威脅並破壞的壓霸外國)撒錢(大眾的捐獻)、收買虛榮名位,卻視鄰有餓殍而不見。這完全是虛榮、貪婪與地位的化身,就是把信徒視為呆奴,還強調一些怪力亂神,迷惑、愚弄大眾。這些『宗教領袖』就是佛霸、教霸,根本與釋迦牟尼的佛教原義背道而馳。這樣解釋,不是批評或說教,只是點出現存社會(尤其台灣)的無奈。今日,在一些較嚴謹的基督教、天主教團體裡,反而還能看到一些原佛教教義的影子。
佛教原義是希望在人性混亂之時代建立真誠的和樂世界,福爾摩沙的真誠和樂生活卻是福爾摩沙族人全面性的傳統智慧。佛祖釋迦牟尼二千五百年前悟道後試圖建立的和樂社會沒能成功,福爾摩沙族人卻持續生活在這種和樂社會至少五千年以上。原因是:節慾、謙虛、平等、互助的精神是全體福爾摩沙族人的共同智慧,沒人有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機會,所以這種和樂社會容易建立,也能長久維持;釋迦牟尼是想從已充斥著虛榮、貪婪與名位的階級社會建立起無慾、無私、平等、分享的生活,當然不太可能。可惜福爾摩沙族人這種和樂的善良社會,正是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虛榮、貪婪外族所垂涎、壓霸的對象,後來不但逃不了被犧牲的命運,整個和樂生活的智慧還逐漸被瓦解、消滅。
筆者年輕時曾接觸過數百名生命只剩下3至6個月的人。筆者發現,當被告知他們的生命只剩3至6個月時,凡是有財、有勢、有名、有地位的人都不能接受,普遍憤憤不平;凡是沒財、沒勢、沒名、沒地位的人都不太激動,僅是嘆口氣,傾向淡然接受。經仔細探究這種不同反應的原因,原來每人都知有生必有死,只是無人真的牢記在心。等自己的死期確定了,這些有財、有勢、有名、有地位的人心中當然充滿了怨與恨。又怨又恨的是,若他們能及早警覺今日之死期,這幾年來,或這幾十年來,他們根本不必為了這些現在看來多餘的財、勢、名、位那樣汲汲營營,而是要享受和樂、謙虛、安逸的日子。因為他們是一群自認有能力、有辦法自己改變生活型態的人,但為時已晚,所以非常痛苦。反觀沒財、沒勢、沒名、沒有地位的人,縱使多年以前即知死期,他們還是會過著同樣的生活、同樣的日子,因為他們是被認為沒有能力、沒有辦法自己改變什麼的人,所以現在得知死期,只是驚訝怎麼會這麼近、這麼快,既然有生就有死,那只好坦然接受了,不然又能如何?自然就能平靜面對了。讀者瞭解到這裡,是不是心中另有一翻感觸或體會?
其實,福爾摩沙族人醫學方面的智慧也值得一提。五千多年即懂得製造避孕藥(可惜在強制漢化後,整體文化、文明全部被毀,又被限制僅能維持傳統農耕,其他都由漢人滿官掌制,局限在漢俗、漢物之內,避孕藥就失傳了,已不知是以動物尿液或草藥提煉而來)以控制人口的增加,可見醫學已很進步。據姜林獅先生說,福爾摩沙族人的醫學僅著重於預防和治療染上的疾病與傷害,體質本身顯現的病症只做症狀的緩解。福爾摩沙族人接受生與死的自然與必然,病痛要治療,但也接受與生俱來的好壞體質(從心底接受與生俱來的體質,可說是一種最原始的誠意與謙虛)。以現代醫學眼光來看,似乎太消極了,且有違人道。但若經深遠的思考,不見得完全沒有道理。現代醫學的進步,大力往挽救體質缺陷方面邁進,是人道醫療沒錯,但事實上這是違反自然的。試想所有缺陷體質都獲得了醫藥改善,體質缺陷沒有歷經淘汰,數百年後,也許數千年後,全體人類必都存在著各式各樣的體質缺陷,必須依賴多種醫藥才能過活。一旦發生天災、地變或人禍,醫藥供應不及,那全體人類不就坐以待斃了,人類是有因此而走上滅絕之路的可能。當然,以現在的生活氣氛,這樣的思考會被視為無人道、不合情理。筆者在此提及,只是在述說從前福爾摩沙族人的生活哲學和態度。
所謂之台灣過去的和樂社會與生活智慧已被摧毀超過三百年,不少人的心性已受污染,難以追回了。且今日已是地球村的世界,和樂的人性生活要不受外界貪婪者的侵犯和影響已難,想要人類完全放棄虛榮、貪婪與名位的痴心,更是難上加難。這也許是人類難逃的宿命。筆者寫下此文,只是要告訴世人,地球上曾經有過福爾摩沙這樣一個真正的智慧樂土,而且持續了至少五千年以上,所以這種智慧樂土的真正人性生活,不是不可能的天方夜譚,有心又有智慧的人士可以抱持希望。也讓所謂之台灣人不要忘了所謂台灣的真實歷史。史實是人的根,根深入這土地,不知自己的根何在,枉為人;受誘騙或被洗腦而認盜作祖,真是悲慘;若為了虛榮、貪婪與名位而寧願否認自己的根,則禽獸不如。
既然短期內重回和樂生活的智慧樂土已近乎不可能,今日的所謂台灣人在明白自己的血緣特質以及智慧樂土的真諦後,還是必須努力和所謂的現代文明(雖然明知不良又無益)保持並駕齊驅,或甚至超前,才不致被現代文明所吞噬,這是生活在現今社會與時代不可逃避的無奈。但時時應堅持謙虛並節制過度的慾望,瞭解虛榮何其不值;更要能看清楚壓霸者(自以為高級)施展『虎姑婆』技倆的嘴臉。這樣才能在今日社會中有效生存,又不受貪婪與名位的牽制(才可避免墮入心靈煉獄的深淵),並抗拒『高級』狂人的誘惑與迫害(以期待有重回智慧樂土生活的一天)。